五十一,
“老爷好。”
“嗯。”窗外传来了对话让李风不敢再出声音,他本来就是一个杀人的热你,最擅长的就是躲藏,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藏在那。‘怎么办,怎么办’心里无数个声音在问自己该怎么办?他不打算这么早泄露自己的踪迹,可是似乎已经没办法从这里悄无声息的逃出去,或者藏起来?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暗杀是最好的一种,尤其是面对自己没有把握战胜的对手时。
钱程推来了凌婉儿的房间的门,不过映入眼睛的却是一片血泊,他早知道房间里别人,所以才缓缓悠悠的推门而入。
倒在血泊里的是一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脸扣在血里。“去死吧你。”凌婉儿的功夫是当初的天下第一李风和云中飞无法匹敌,她的一脚力道足以将这个人踢得飞出屋子。那人飞出了屋子,不过凌婉儿却倒地了。她中毒了,迷迭香,一种春药。钱程已经凌婉儿彤红的脸颊,急促的呼吸,还有不经意间就会露出的媚态,看出了凌婉儿中了什么毒。他发现这房子里还有这种毒气的残留,当凌婉儿像滚烫的米糕黏过来的时候,他落荒而逃,钱程怕自己一个没有把持住,女色是种毒,会让人上瘾,让人死。
他不是怕凌婉儿的美色,只是有些关于凌婉儿的秘密他没有说出来,给谁也没有。
江湖,谁没有秘密。
他差人给凌婉儿送来了解药,然后杀了送药来的小丫鬟。不过江湖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吗,有些消息总会不胫而走。
他是有怀疑那里会有如此胆大的采花贼敢采到他家属的头上,就算是第一美人,也没有比活着对一个人能诱惑更大。可是他的手下在凌婉儿屋外的那条河的下流确实是发现了一具死尸,江湖上最赫赫有名的采花贼公娘子。很多人想杀他,不过他的轻功确实太快了,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追上,你也不能去奢求那种一等一的高手闲的没事干给你追追采花大盗这种不入流的角色,追上最多被人称赞几句,没追上自毁英明顺便给别人增添传奇。
不过江湖人只是知道公娘子去采天下第一美人,最后受伤还被一脚踹到江里死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几处笑声,添油加醋,江湖又有了一段传奇的故事。这就是江湖,听到的未必是真的,就算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所有人都在假面下,过着自己给自己设计的路。
五十二,男人
李风睡在翠红楼的船上阮湘姑娘的船上,看着那姑娘在刺着女红。夕阳斜拉拉的刺下来,半掩的木窗勾勒的花纹将这红色阳光削剪出一个个拉长的影子。
细雨,燕子,微风,柳絮,然后你发现春天原来这么快的苏醒,美丽只是给它的万千形容词中的一个。
金钱庄就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从不与外界交流,他里面的秘密全被厚厚院墙遮着。李风想知道孩子的住处,可是就像是走到一个密不透风的金盒子前,打不开,也就知不道。
“你来了。”
“我还是不知道孩子在哪?”
“那我们该怎么办?”
“金钱庄总共七十多间大大小小的屋子,每一个屋子我一招不慎便是死亡。”
“所以呢?”
“你别着急。”
“什么天下第一,你都不算是个男人。”
李风默默地离开。孩子就像是攥在钱程手中机关,一旦扣动对于他和凌婉儿都是疼痛。李风倒在船上自己的床上,阮湘只是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在刺着自己手中的女红。
一种痛在李风的心中折叠,层层折叠,然后蔓延开来。他蜷缩着身体,身体慢慢的抽搐,他自己却不知道。他或许不会哭,可是会颤抖,他怕,不是死,而是失去。
阮湘从没有发现自己的客人会这样,这个一掷千金却不近女色的男人也会这样的痛。
她走过去,想看一眼此刻她的客人脸上的表情,她也想直到这个男人的故事她。她看到是一张拧成一团的脸,那脸上没有泪水却比哭更值得一个女人去心疼。
阮湘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会这么痛苦。
她抱着他的头在自己的怀里,任凭那头在自己的怀里挣扎。她希望自己冰冷的双手温暖的怀抱可以给怀中人一点安慰。如果有其他任何办法,她都愿意,她要让怀中人的痛苦哪怕减少那么一丝。即使,奉献的是自己的身体,她见到了比自己更痛苦更委屈的人,同是天涯沦落人。
怀中人突然止住了颤抖,阮湘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力量在推开自己,她无法抵消,只有倒在地上。她没有哭,只是看着那双眼睛在黑夜里狰狞。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好东西,至少可以不让人痛苦。酒,大坛大坛的就被搬来,泥印打开时扑鼻的酒香。她端起一瓶递到床上男人的嘴边,男人就像木头一样。美人和香酒都对他没有任何的吸引力,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不过阮湘直知道,这不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只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阮湘不愿看到他痛苦,端起酒坛就往他嘴里倒,酒似乎把这个男人从木然中唤醒。他将阮湘端送到嘴边的酒坛打飞了,劲道大到连人都飞了出去。
这些名贵的酒是阮湘攒了整整一年给自己赎身攒的钱,现在就变成了地下的流动的液体即使飘着香味,也将化成水汽。还有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身体狠狠被摔在地上的疼痛。不过这些都不是疼痛,疼的还是眼前男人脸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