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回忆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在我们的生活之中,幸福的时刻实在是太过稀少!
天刚黑不久,远方的天边还残存着一抹夕阳的余辉。一队士兵踏着夜幕走进城市。这里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街道的两旁还有人在处理着死去的尸首,不管是敌人还是战友,死去的人是没有区别的。队伍的最前边是一个骑着白马的英俊少年,它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贵族独有的气质。此刻他看着道旁的尸体,神情有些哀伤。
一个骑兵从远方驰来,接近队伍时,他滚鞍下马,快步来到白马少年前,行军礼道,“是水族的王子殿下吗?”
“嗯,我是玉琤,是俊烈派你来的吧?”少年下马扶起士兵,接着问道,“星盾到了吗?”
“是王子殿下派我来迎接您的,土族的王子殿下也已经在王宫恭候您了!”士兵有些激动,但回答时依然尽量保持平静得体。
“那太好了”,玉琤的神情变得有些兴奋,但他马上就克制了下来,将目光转向士兵,“辛苦你了,带我们去王宫吧。”
相比城市,王宫显得完好的多,但是道旁的点点血迹以及不时见到的断壁残桓,还是表明,战火已然蔓延到了这里。玉琤在士兵的引导下,向着王宫的正殿走来。
“来了!”正殿门外有两个贵族装饰的男子在翘首等待着,看到玉琤的身影,其中一人难掩兴奋,迎了过来,“玉琤,你也太慢了!”
“玉琤到了,路上还顺利吧。”另一个人也跟了上来。
“玉琤,我们可等你很久了,你这速度。。。”先前迎来的那人叹道,一脸无奈。
“俊烈,别抱怨了,玉琤队伍绕道远,现在来很正常。”另一人说道。
“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走,玉琤,我们早就备下酒席替你接风了。”俊烈握住玉琤的手腕。
“对,玉琤,咱们仨今天可得好好的叙叙。”另一个男子也笑着说道。
“对对,我和星盾这路上可遇到了很多事,咱们一会边饮边聊。”俊烈拉着玉琤,三人向正殿走去。
“玉琤,看我们找了一个小圆桌,咱就在这里边饮边聊。”星盾引玉琤落座。
“嗯,这样好,既亲切又轻松。”玉琤微笑地坐下。
“我说,你们俩怎么这么装,都是自己人,来,星盾,咱们先为玉琤接风。”俊烈举起酒杯。
“对,玉琤,咱就别客套了,来!”星盾也举起杯来,三人满饮一杯。
“玉琤,说说你这一路的见闻。”星盾问道。
“唉!从银城到这里,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尸体,以及荒芜的城镇,我越来越怀疑,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玉琤有些感伤。
“玉琤,你这个人就是太心软了。你忘了是谁先攻打你的国家的?他们杀了咱们那么多人,你的叔父大人不也是被他们杀死的吗?”俊烈顿了一下,见玉琤仍似有不忍,便接着说道,“再说,我们不是没给他们活路。起初,我们对那些俘虏不也是公平对待吗?可是他们呢,居然趁我们不备,杀死守卫,发动叛乱要不是星盾来得及时,咱俩也差点丧命于那场内乱里。从那时起,我就觉得这个民族太可怕了,他们本可以逃走,却抱着必死的决心向我们的中军冲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敌人只能完全消灭,没有办法征服!”
“是啊,玉琤你不必太过介怀,在这场战争里,哪一次对方不是拼到最后一滴血,哪一座城池不是战到最后一人,就算做了俘虏,他们也不会屈服丝毫,千方百计地欲除我们而后快,我们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不是吗?”星盾也来开导玉琤。
“可是,灭族这种事...”玉琤仍是心结难开。
“好了好了,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星盾转移话题道,“还记得几年前我们讨论的黑星花园吗?”
“那个黑暗势力组织?”俊烈将注意力转移。
“嗯,就在最近几年,他们的势力断扩大,在多国间进行犯罪活动,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星盾说话间发现玉琤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用脚轻踢了他一下,“喂,玉琤,你在听吗?”
“嗯”,玉琤回过神来,“你继续。”
“这场战争很无趣啊,每次想冲上去被人阻拦,根本没法施展啊!”星盾突然感概起来,玉琤和俊烈都没有去询问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星盾要进入正题了。果然,感慨的话音未落,星盾便伏下身体,压低声音道,“不如这样….”
玉琤和俊烈凑近,三人像是三个正密谋做坏事的孩子,脑袋凑在一起,星盾低声讲着,玉琤和俊烈不时点头,偶尔的插上几句。
与此同时,金国都城,赤金城,西门。
“喂,你们俩过来!”守门的小军官指着要出城的两个人喊,那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虽然强装镇定,但是行色上仍有几分匆匆之意。
“喂!说你呢,老头!”见二人未理,军官干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哦,军爷!”老人连忙作揖,“军爷,我是土国来这经商的商人,您看现在这城里兵荒马乱的,您就高抬贵手,放小人过去吧。”说话间不失时机地递上几块金子。
“经商的,不对吧。金国这边几年来一直在打仗,你怎么还来,想骗我吗!”军官大声呵斥,边说边示意士兵上去拿人。
“军爷,别别”,老人连连告饶,并且又递上一根金条,见军官脸上神情略有缓和,忙解释道,“军爷,不是我们不想离开,只是这战端一启,金王就下了严令,如无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出城。唉!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老人叹了口气,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军官。
“这样啊,金国人这么霸道,活该他们灭族!”军官掂了掂手里的金子,满意的微笑着说道,“那好吧,你们走吧。”军官示意士兵放行。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老人点头哈腰着道谢,拉着孩子欲走,只是不知为何,那个孩子站在原地不肯前行。
“你看着孩子,在这里住久了,有感情了。”老人有些尴尬的对军官解释。“好孩子,听话,跟爷爷走啊!”老人转过去哄孩子。孩子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动了脚步。
“等一下!”就在和孩子擦肩而过之时,军官突然觉察到几分异样。
老人只得停住,转身对军官笑脸相迎。
“你这个孩子披着个斗篷干什么,害怕见人吗!”军官质问。
“军爷,不怕您笑话,我这个孙子前不久发了头疮,难看得很!”老人解释道,勉强挤出的笑容,使面部看上去有几分扭曲。
“那不行,宝泉大人有严令,凡是出城的人员一律要彻查清楚,这个斗篷必须脱下来,这件事无法通融!”军官讲道。
“军爷,这….”老人犹豫着。
“你不动手,那我只好代劳了。小朋友,别怕,叔叔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军官边说便走向孩子,老人欲上前阻止,却被两个士兵拦下。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住手!紫望。”就在此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心柔大人,您怎么来了?”周围的军士连忙退开,行礼。心柔示意免礼。
“紫望,我不是说过,不要为难这些外乡人吗?”
“心柔大人,可是宝泉大人曾经下过严令,必须好好盘查出城的人,以防金族残党逃跑。”
“你看这个老人的装束和相貌,一看就不是金国的人,放他们走没问题的。”
“可是宝泉大人那…..”
“那这样吧,我替你检查。”
“怎敢劳烦大人您呢!”军官慌忙阻拦。
“紫望,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请让开!”心柔是如此的温和,就连生气也只是稍有怒色而已,在语气上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末将不敢,只是宝泉大人的命令…..”军官仍是不让。
“紫望,你太过分了!心柔大人可是老宗主唯一的子嗣,就连你们的宝泉大人都得垂首听命,你还敢如此放肆!”跟着心柔一同前来的侍女呵斥道。
“月白。”心柔止住她。然后将目光移向军官,军官只好很不情愿地让开。
“小朋友,不怕啊,姐姐只是看看你,你一定长得很可爱吧。”心柔慢慢地走向了孩子。
这股声音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如此的柔和,不掺杂着一丝一毫的敌意。一直低着头的孩子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仿佛是最干净天空上的一轮明月,完美的毫无瑕疵,这样的人居然还有着这么完美的声音,高贵而又不失亲切,温和而又毫不软弱。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子,不同于心柔的是,她的眉宇间有一种男儿才该有的英武之气。
正在孩子出神之际,心柔已经撩开了他的斗篷,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但是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心柔大人,检查的怎么样?”军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凑了过来。此时,心柔站在他和孩子之间,完全隔挡了他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心柔给孩子戴好斗篷,转身微笑着说,同时将手放在孩子肩头,把他揽在身旁。
“怎么?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心柔见军官仍是满脸疑惑,“要不然你再检查一次。”边说便将孩子轻推至身前。
“末将岂敢怀疑大人您!”军官慌忙拒绝。
“那他们…”心柔望向军官。
军官一挥手,“放行!”拿住老人的士兵放开他,他立刻走到孩子身旁,拉起孩子的手,向心柔点头致谢,慢慢地离去。
“老人家,等一等!”二人刚走出城市不远,就听见身后有人追来,老人连忙转身,见来的是心柔身旁的那个红衣侍女,稍微松了口气。
“姑娘有何事?”待月白近身,老人问道。
“老人家,我家小姐见这位小公子十分可爱,特命小女子送件礼物,以作纪念。”月白跳下马来,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了过来。那是一块宛若中秋夜空中皎洁似的明月般的圆形玉佩,装饰着一些好看的花边,上面还有一行小字—“送给最爱的女儿”,字里行间一位慈爱的父亲形象呼之欲出。
“这应该是你家小姐的珍爱之物吧,我们怎么受得起!”看到那行文字,老人明白了这块玉佩的重要性,连忙推辞道。
“您就收下吧!心柔大人说它会帮到你们的。”月白将玉佩硬塞到老人的手里,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她走远了吗?”一直沉默的孩子突然说话了。
“是的,殿下!”老人突然对孩子毕恭毕敬起来,并且口称“殿下”。
“把她送来的东西拿给我看看。”孩子说道。
“是,殿下!”老人将玉佩双手奉上。
“成英老伯,您不必这么客气,父王让我今后以儿孙礼待您,您就是我的长辈。”孩子边接玉佩边说。
“殿下,这我怎么当得起!”老人连忙摆手。
“老伯,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孩子诚恳地说。
“殿下!”老人很感动。
“心柔?这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名字。”孩子盯着玉佩说。
“没错,殿下。听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应该是哪位宗主的女儿,她把这个给我,应该是想给了我们一个护身符吧。”老人望着孩子,语气渐转庄重,“殿下,她刚才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孩子点点头。
“那么殿下,咱们一定要记住这个女人,她可是咱们的大恩人!”老人说道。
孩子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玉佩,重重的点了下头。
“过了前面那片树林,就离开他们的控制范围了。”老人指着远处隐约闪现的树林讲道,面露喜色。
“可惜的是,你们到不了那里了。”突然有十几个士兵从前面闪出,为首的军官正是紫望。
“军爷,我们…”老人亮出玉佩。
“心柔大人的玉佩?怪不得你们能从内城畅行至此。”紫望吃了一惊,转而露出一丝冷笑,“可惜,现在这个东西的效力如何,已经不好说了。因为那位大人来了。”紫望闪身,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出现。
“小子,掀开你的斗篷,让我看看底下的真相!”男人盛气凌人的命令道。
“大人,哪有什么真相,我们只是…”老人忙将孩子护住。
“让他闪开!”华服男人命令道,几个士兵上前,将老人制住。
华服男人一步一步逼向孩子,但令他意外的是。孩子并没有慌张,依然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等一下,宝泉!”就在华服男人将手伸向孩子头顶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心柔?你怎么来了?”被叫做“宝泉”的华服男人感到有些意外。
“为什么要拦住他们?你没看到我的玉佩吗?”心柔面有愠色。
“你的玉佩?”宝泉一脸疑惑,然后转身叱问。“紫望!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是这个。”紫望恭敬地将玉佩奉上。
“嗯,这的确是心柔你的玉佩。不过,你不是说过这是宗主大人送给你的成人礼物吗,怎么会送给别人?”宝泉看着玉佩,说到最后,竟带着些许醋意。
“好啦,我只是觉得与这个孩子投缘,挺喜欢他的。”心柔搂住孩子,笑着对宝泉说。“你不会不相信我吧?”见宝泉仍有疑惑,心柔依然笑着说。这样的人,这样的笑,不管她给出什么理由,仿佛都是正确的,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应该都是无法拒绝的。
“心柔,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咱们可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宝泉信誓旦旦的回答。
“那放过他们吧。”心柔将孩子轻推至身前。
“好吧。”宝泉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把玉佩给我吧。”心柔说道,宝泉将玉佩递上。
“孩子,拿好这块玉。”心柔蹲下身来,将玉佩递到孩子手里。突然间,她将孩子揽入怀中,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
孩子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泪水似要夺眶而出。“要坚强,好好的长大。”察觉到孩子的异样,心柔将他抱得更紧了,低声耳语。孩子也抱住了她,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抱住自己的母亲一样。
“那个…大人,我们该走了。”成英老人轻声地说。
心柔站起身来,将孩子推到成英面前,“这孩子很讨人喜爱,你要好好照顾他。”她对成英说,就像是在托付自己的孩子一样。
“大人放心吧!”成英肯定的回答。
成英牵着将孩子的手,慢慢走过城门,渐渐走远。
“心柔,你这么喜欢那个孩子,要不我把他留下来?”宝泉对心柔说道。
“谢谢你,不过不必这么做,自由的孩子才会有最纯真的笑。”心柔回答。
“那好,心柔,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宝泉说道。
“嗯,你忙吧。月白,咱们走吧。”心柔转身离去,一个身着白衣的侍女跟上。就在这时,宝泉对紫望使了个眼色。
树林深处,老人和孩子一前一后的走着。
“殿下,我们就快脱离此地了!”成英老人高兴的说。
“老伯,小心!有敌人的气息。”孩子从后面低声说道,成英警觉起来。
果然,前面十几米,转个弯,宝泉和紫望带着三个侍卫拦住去路。
“来了啊,不枉我们快马加鞭抄近路在此恭候多时。辛苦了,二位!”宝泉微一拱手。
“大人,您这是….”成英明知不妙,但仍旧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废话少说!把孩子交出来!”紫望厉声呵斥。
“紫望,不得无礼!”宝泉喝止,紫望作揖退后。
“老人家,只要你把这个孩子交给我,我保证不为难你。”宝泉接着讲。
“老伯,您不必管我,以您的实力,应该不难脱身。”孩子在后面低声地说。
成英仿佛没有听见,上前一步,厉声说道,“你们休想抓到他!”
“那么,在下只好得罪了!”宝泉手上光芒闪现,“月光流,黑水!”顿时,黑色的光芒充斥了画面。
此时,另一边,心柔和月白正在纵马疾驰。
“月白,快一些!”心柔在前催促道。
“小姐,我能问个问题吗?”月白跟了上来。
“嗯。”心柔应了一声,速度不减。
“您看到了吗?那个孩子?”月白拍马紧跟。心柔随声应道。
“您看到了什么?”月白追问。
“金色的头发。”心柔答道。
“那我们还要去?”月白拉住了马。心柔也只好拉住了马,拍马返回。
“金发可是金族王室独有的发色啊!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月白提醒道。
“月白,”心柔打马而来,“你不觉得这场战争有些过了吗?我们已经对金族发布了灭族令,那个孩子可能是金族王室,甚至是整个金族能活下来的最后一人了。”心柔低沉地说。
“小姐,可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向宗主和王室交代啊!”月白担心道。
“放心吧,现在没有别人知道那个孩子的真正身份,”心柔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至于那个人,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事的,我相信他。”她接着说道,语气坚定。
“只是月白,你不该来的,万一有事,会连累你的。”心柔继续说道。
“小姐,您别这么说。咱们虽是主仆,但小姐您待我如姐妹,不管有什么艰险,我陪你一起承担。”月白坚定地说。
“那咱们快些走吧。”心柔叹了口气,调转马头,二人快马飞驰而去。
另一边,树林里,成英老人被众人围攻,陷入苦战。孩子在一旁焦急的看着。突然,一道黑影将孩子笼罩,孩子一惊,宝泉已在眼前。孩子慌忙转身,宝泉一把抓住他头上的斗篷,孩子一用力,斗篷被扯下来,一头金发出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战场上的人都吃了一惊,场面陷入短暂的安静。
“没想到,你居然是金族王室的人。”宝泉两眼放光,面前的孩子就是荣华富贵。
“宝泉大人,这次咱们走运了!”紫望上前,高兴的说。
“听说昨天清点王族名册时,发现金王的儿子失踪了,看来正是眼前这位了。”宝泉对着成英说道。成英将孩子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宝泉。
“捉活的。”宝泉手一挥,紫望等人如疯狗般扑上。成英年事已高,早已力不能支,渐渐败下阵来,血从多处流出,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宝泉见大势已定,向孩子走来,如果抓住金族王子,一切功名、权力、地位都会随之而来,他会成为英雄,受万人敬仰。他抓住孩子的衣领,将他提到空中。可是他低估了小王子的勇气,一股疼痛从手上传来,低头看去,孩子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出离了愤怒,这小子居然弄伤了自己,这简直就是对他这个黑月家族的唯一传人,人称“黑色月牙”的月光流最强法师的侮辱。反正灭族令已下,杀了他也不妨事。一念及此,宝泉用力一甩,将孩子重重的摔到地上,接着黑色的光芒在手中凝聚。
黑色光芒袭来,孩子浑身疼痛,早已无力抵抗,他只好绝望的闭上眼睛,静待死神的来临。
有温热的感觉落在脸上,这是什么?还有这周身温热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心柔!”宝泉惊叫的声音传来。孩子睁开眼睛,只见心柔紧紧的抱着自己,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右肩不断涌出。
“没事了,别怕。”心柔温柔的对他说道。孩子再也抑制不住,用下抓住心柔的长袍,泪水滚滚流下。心柔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心柔你,唉!”宝泉走到心柔身边,扯下一片衣服,为她包扎。
“宝泉。”心柔看着忙碌的宝泉,柔声地说。此刻,她左手揽着孩子,孩子紧靠在她的身旁。
宝泉包扎已毕,抬起头看着心柔,表示他在听。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心柔继续说道。
宝泉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心柔要说什么。
“放了这个孩子,好吗?他是金族的最后一人了,有必要赶尽杀绝吗?”见心柔没有回应,心柔干脆直接讲出来了。
“宝泉大人,不能放啊!”见宝泉已再犹疑,紫望从后高声劝说。
“紫望,退下!”宝泉回声呵斥。紫望愤愤的跺脚,转身走开。
宝泉回头看着望着心柔,心柔温柔的回应他。良久,宝泉轻叹一声,徐徐说道,“好吧,心柔,一切都听你的。”
“谢谢你。”心柔握住宝泉的手,温柔的说道。
心柔放开孩子,招手示意成英过来,然后,微笑地看着二人远去。
“心柔,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月白!”宝泉对月白招手,月白过来扶住心柔,二人慢慢离去。
“紫望。”待二人走远,宝泉轻唤紫望,紫望上前。
“不能让今天的事传出去。”宝泉轻声吩咐。
紫望走向那三个侍卫,招呼他们走向远处。
“心柔,你救了两个人,却害得三个人丢了性命,这样做,值得吗?”远处,宝泉喟然长叹。
山风四起,吹散了他的声音,雷声滚滚,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