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不光钱氏跟王树林在作坊里干起活儿来乐呵呵的,就是鲁大娘几个知道了心里也十分痛快。看来,宝茹娘俩是真没把她们当外人,如此大家干起活儿来更是热火朝天了。
除此之外,林宝茹也开始在村里收葡.萄籽跟柑橘皮了。这些玩意儿不算难得,桃溪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葡.萄树,不过那些籽儿跟皮儿平日里可没人攒。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些贱物竟也能卖钱了。于是,桃溪村头一次兴起了一股子攒葡.萄籽的风。
不过林宝茹要葡.萄籽也是有要求的,只要新鲜的,两文钱一两。便是村里的孩子们,一两日就能换上两文钱买糖块吃。
这日看着作坊里活儿不多,林宝茹就同王氏打了声招呼,去里正家商量事儿了。
眼下王氏对自家闺女可是放心的很呢,她取了一条之前赵屠户送来的猪肉递过去,叮嘱道:“以前咱家里没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算了,如今家里日子好了,要是还空着手去,就怕你里正叔跟婶子心里得说你不懂事!”
林宝茹接了肉条.子,眯眼笑道:“嘿,娘你放心,你闺女可不是那么小气的。再说了,我今儿去是给里正叔送好名儿去了,别说咱不拿东西,就是他倒找给咱些东西,你闺女也拿得住。”
王氏见她这般神情,就知道她心里有谱,所以没再说啥,直接摆着手让人赶紧走,省的又插科打诨的让她看了头疼。
林宝茹挎着篮子出了门,现在她在村里能说上话的人越来越多,便是以前帮着刘氏跟章氏挤兑过她家的人,这会儿见了面上都带着笑。
当然,那些人背地里是不是会眼红,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肯定不会在意。毕竟,旁人眼红嫉妒她,只能说明她过得比那些人好。
林宝茹到了里正家的时候,里正媳妇正在院子里纳鞋底子,这会儿瞧见她了,赶紧的招呼着人在房檐底下凉快的地方坐下。
“婶子,我叔在家不?”林宝茹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屋檐下头的家当,“婶儿,这是我家自个腌的猪肉条,今儿过来我顺道带了点让你跟我叔尝尝,放哪啊?”
里正媳妇瞧见那足足得有两斤多的肉,语气有些埋怨道:“你来就来,拿这么贵的物件做什么?难不成,还把你婶子当外人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她还是赶紧接了林宝茹打篮子里拿出来的肉,顺带着放进自家灶房的肉瓮里。
说实话,这么些年,来寻自家男人办事儿的不少。可像林家二房这般无论是穷的时候,还是日子红火后,甭管是办事儿还是来商量事儿,还次次都讲究的人,实在太少。
哪个不是用得着的时候往上凑,用完了就光嘴上说几句好听的?
虽说里正媳妇不是多缺这点东西吧,可谁不乐意让人念着自家的好!所以,她越看林宝茹,心里就越高兴。
俩人正说着话呢,林里正就听到声音打屋里出来了,他瞧见林宝茹也是笑眯眯的,态度和善的很,“宝茹丫头,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可是作坊那遇上什么难事儿啦?”
若说之前他因着林家大房那几口子人恼的满心怒火,出了村都得被外村里正笑话的话。那现在,他可是靠着二房娘几个狠狠出了一口气。
别说外村了,就是去了镇子的衙门里,一些个知道他是桃溪村里正的人都得叫他一声老哥。说实在的,哪个不是看着他们桃溪村出了个了不得的林家?
自然,扬眉吐气的林里正,就越发觉得之前二房闹分家的事儿,当真是太明智了。否则,这般好日子,怕是也得被大房那几口人拖拽下去。
“叔,作坊那边眼下没什么事儿。我今儿来,是跟叔商量另一件事儿的......”林宝茹笑着说道,其实她要说的事儿不算大,实际上不经里正的明路也行。不过一来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也不能总操持着村里的事儿,二来以后自个不在家,无论是家里还是作坊,甚至是采茹几个小的也得仰仗着村里人。
如今,她过给明路给里正,当送个人情,往后家里有什么事儿,里正也不好袖手旁观。
她也没卖关子,只实话实说道:“叔该听说过,我家谈下了镇上赵家馆子送柴禾的事儿吧。之前我家没别的进项,就靠着我娘跟我哥上山打柴,多卖几个铜板子过日子。”
里正点了点头,这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听说当初那事儿还是宝茹闺女说定的,一张口还一捆柴要了六文钱的价格。
“前些日子,赵老叔捎信说馆子生意好,用的柴禾量更大了,光是一家怕已经供不上了。”林宝茹也不多说自个给赵家馆子送菜式的事儿,只挑拣着说道,“偏我家现在活儿多,实在顾不上收柴禾的事儿,所以我就想跟叔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这活儿收到咱们村。”
许是怕里正理解错她的意思,她还特意补充道:“就是让咱们村多出一条给镇上各家馆子供柴禾的道儿,左右农闲的时候,也能给家里添上个一文半钱的......”美女窝
里正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觉得这事儿能成。
而里正媳妇更是睁大了眼,将信将疑的说道:“这事儿能成?万一要是柴禾卖不出怎办?”
这会儿里正没开口,显然他也有这份顾虑。
林宝茹笑道:“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柴禾光送去赵家馆子许是不成,不过刘家那边也有酒楼饭馆的生意,我倒是能说一说让刘家也用咱村的柴禾。若是这样还是卖不完,那我家也能收一收,左右家里到了秋冬的时候用柴禾的地方多得很。”
她这话一出,里正的心里就稍稍有些激动了。
他思量了片刻,一拍手说道:“若是这样,那这买卖也能干。这样,咱话先不说满了,只说各家没事儿的婆娘跟孩子能去打柴拾柴,到时候按着柴禾的好赖帮着大伙儿往外卖......”
这样甭管这买卖能不能长久,至少眼前得了好处,就算日后卖不出去了,对村里人也算是有个交代。
林宝茹点头附和道:“还是叔想的周到。”
俩人又商量了几句,林宝茹才推说还得去作坊里忙就告辞了。当然,按着她的意思,这事儿还是让里正召集了大伙儿说道。
里正当然乐意,虽然事儿不大,可好歹是为村里谋了好处。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卖柴禾都能成,不管他能不能摸到好处,最后的好名声都得落到自个头上。
以后各村里正再去县衙的时候,他也能更加有脸。
这事儿在定了规程后,就由里正把话散出去了。
当然,村里听了信儿的人有信的有不信的。
不过闲着没事儿的几个婆子在攒够一大捆干柴禾送到里正那,最后真每捆柴禾得了六文钱后,村里几乎就没再闲着的媳妇婆娘了。
当然,她们也不是人人都能砍的动柴的,更何况老辈儿人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砍树不能砍小树苗子,不能砍夏日里正长着的荆条树,果木树不能伤,所以大伙儿现在多半也就是寻着山山落落的捡些秋冬跌下来的枯树枝。
虽然不多i,可大人孩子三两日也能凑够一大捆。这一个月下来,家里少说的也能有几十文的添头,不说能过宽裕了,可也够吃上十来日油水了。
六月还差几日过完的时候,林宝茹终于被王氏跟钱氏押着歇下来了。
新交了一批皂块,作坊里终于能早些下工了。这不,吃过饭,瞧着天儿还亮堂着呢,王氏就又盘腿坐炕上开始借着外头的亮儿给闺女绣起盖头来。
林宝茹算好了六月的账目,就同钱氏说起了闲话。
“妗儿,展健现在年纪不小了,该送他去学堂里了,再不去怕是得晚了。”
钱氏笑道:“我可不指望着他那皮猴子能安稳的给我去念书......”
林宝茹听了这话,就知道大概钱氏就跟自家娘亲最初的想法一样,不觉得庄稼户的孩子真能读书读出出息来。
她叹了口气,心里稍作思忖,就开始昧着良心的忽悠起来,“也不是这么说的,展健虽然活泼了些,可脑子灵活。妗儿,你看我就是跟着我爹往书院里送了几回柴禾,都能得了这么些挣钱的门道,你说展健那么灵光的脑袋瓜,若是读了书识了字儿,往后不比在黄土地里过日子强?”
大抵是这个借口太好用了,而且这事儿毕竟事关孩子往后的光景,倒是让钱氏态度有些犹豫了。
林宝茹见状,赶忙再接再厉道:“我也是有事儿跟妗子商量,我打算送展健去读书,等他认字了回来再教给我娘跟采茹几个。一来,是为着几个小的打算,二来也是防着有外人因着咱家里没识字儿的人,来做生意的时候欺瞒咱作坊......”
她相信,只要王展健能去读书,往后钱氏必定不会拦着小宝跟小山再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