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微皱起,容临月忽然灵光一闪,蹙眉扶额,倒向素颜。
“小姐!”素颜连忙接住容临月,惊呼出声。
相比之下,素颜这一声惊呼随即盖过了这边正欲倒向容丞相怀中的元氏的盈盈欲泣声。
容丞相闻声望去,只见容临月身子软弱无骨地靠着素颜,不由得沉了沉脸色,道,“这是怎么回事?”
素颜听到容丞相问起,眼里泛光的晶莹霎时间顺着脸颊往下淌,道,“相爷,小姐近日来最是浅眠,今日被李嬷嬷大声喧嚷惊醒,还差点被”
说到这,素颜似乎猛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般,立马住了嘴。
容丞相随即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
素颜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容丞相。
容临月似乎好转了一些,两指捏住额头,晃了晃脑袋,面纱随着头脑的晃动而飘动,依稀可见那精致小巧的下巴。
容丞相松开元氏,朝容临月走过去,本是想伸手扶住这个并不是很待见的女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容丞相最终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
目光有些闪躲,容丞相问道,“临月,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容丞相走过去的元氏心提到了嗓子眼。
容临月咬了咬唇,面纱之上那双如猫眼一般的眸子转了转,柳眉微蹙,有些不忍地道,“那,爹爹先答应临月,不要惩罚李嬷嬷。”
被点到名的李嬷嬷感觉背脊发冷。
容丞相看着容临月那带着祈求的目光,心下一软,“你先说。”
这容临月,眼睛怎么与她娘一点也不相像。
容临月这才好像获得了准许一般,将李嬷嬷大清早就过来大声敲门,辱骂素言之事给道了出来。
容丞相听了,怒上心头,他虽然体恤下人,可是也最讨厌不分尊卑之人。“李嬷嬷,你好大的胆子!”
容临月再怎么不受宠,也是相府的三小姐,是他与那个人唯一的女儿,这李嬷嬷竟敢对容临月如此不敬,一点尊卑感也没有,成何体统!
李嬷嬷听到容丞相发怒,连忙跪倒在地,不断喊冤,“相爷,老奴冤枉啊!今日一早,老奴奉夫人之命前来唤三小姐到正厅用膳,敲了门发现无人应答,是怕三小姐听不见,才愈发敲得大声的啊!”
容丞相眸子微敛,转而看向容临月,“李嬷嬷说的,可是事实?”
容临月摇摇头。
容丞相一记利眼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吓得后退了两步。
素颜奔到容丞相身前跪下,带着哭腔地道,“相爷,小姐昨夜不幸吹了寒风,身子本就十分不适,李嬷嬷一来便大扣木门,直呼开门,丝毫不顾忌小姐还在熟睡,奴婢奴婢为小姐感到不公啊!”
容临月眼眸闪了闪,伸手想要阻拦素颜继续说下去。
一向顺从的素颜却推开了容临月的手,继续泪眼看着容丞相道,“相爷,奴婢以为,即便相爷不宠爱小姐这个女儿,可如今皇上下了圣旨赐婚,相爷念在小姐是代国出嫁的份上,也会待小姐好几分,可相爷却容忍李嬷嬷此等恶奴不将小姐放在眼里,还”
“素颜,”容临月有些愠怒,“住口!”
容丞相脸色已经铁青,看着李嬷嬷的眼神可以杀死一只鸡,“李嬷嬷,这丞相府,姓容还是姓李?”
往日李嬷嬷仗着元氏宠爱,在府里横着走,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容临月是待嫁之身,南城虽小,可实力堪当一国,不容小觑。若是南城城主计较起来,几个丞相府都担待不起。
李嬷嬷被容丞相这句话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跪下,摇头晃脑地道,“相爷,老奴没有,老奴怎敢对三小姐不敬啊!”
一边磕头,李嬷嬷还不忘一边抬眸瞥了一眼容临月,心里暗骂,没想到这个病秧子居然敢告状。
元氏没想到容临月这个病秧子居然会借素颜之口瞎告状,眸子转了转,走到容丞相身边,抚着容丞相的背,给容丞相顺顺气,“老爷,李嬷嬷跟随妾身多年,怎会如此不懂事,是月儿不想与妾身接触,才以此为由”
说着说着,元氏眼角竟落下一滴泪,嗓音也变得低婉起来,“老爷也知道,妾身做这相府主母,最不服气的,要属月儿了,月儿如此冤枉妾身身边的人,妾身也毫无怨言”
容丞相闻言脸色一沉。
相府夫人原本是容临月的生母沐氏,不过后来沐氏与容丞相不知因何绝裂,遁入佛门,不问世事,容丞相便将元氏扶上正妻之位,取代了沐氏。
而容临月也由嫡小姐成了庶女,受尽相府众人欺凌,心里该是记恨元氏的。
让元氏这么一提,容丞相看着容临月的目光不由得有一丝怀疑。
容临月见状眼角微勾,将眸底划过的冷笑掩去,轻声道,“临月心知今日因沉睡未能及时应答李嬷嬷的传唤是临月不对,未能前去大厅与夫人用膳是临月失礼。”
“可是临月素来被夫人和爹爹搁置在这院子里忽略惯了,未曾想过有一日能再到正厅用膳,也当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才会引发这般误会。”
“你”一听容临月这话,生怕容丞相心生软意,元氏当即想要打断容临月。
可容临月怎么会给元氏机会开口,随即接着道,“临月本以为夫人身为相府主母会体谅临月身子孱弱又感染风寒身子不适,可谁知夫人竟是闹上门来,不仅不相信临月,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罚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