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蕴怔怔的看着她。
“你可以帮她吗?”沉舟看进他的眼睛,继续问道。
“厉鬼?你以为我会信吗?”
沉舟也不生气,耐心道:
“你和他一块长大,她小时候长得乖巧,但却极其调皮,你那时帮她担了不少错事,你头上有道疤,是那年你们俩比赛爬树,她气不过你赢了,就把你从树上推下来的时候摔得。”
姚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事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摔下来,血流了一头,还是蒙的,可曽寂哭的比他的声音都大,他舍不得她回家挨骂,回家就说是自己碰的,被家里人骂得半死。
“这事你怎么知道。”
“曽寂害怕你不相信我们,她说的,至于信不信,那就由你了,可你……愿意帮她吗?”
“我当然可以帮她,不过你要告诉我她怎么死的,是不是和陈家然有关系。”姚蕴偏过头,死死地抑制着自己的哭声。
沉舟娓娓道来。
“是,她死的时候还怀着孕,被活生生的饿了两天,最后没办法,自己跳楼摔死了,其实四楼也不见得一定摔得死人,可是下面正好是个垃圾堆,一堆的啤酒瓶碎片,那地方偏僻,半天也没人看见,最后血都流完了,人就死了。”
姚蕴痛苦的捂着耳朵,可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她死的时候有多疼啊,她摔了一跤都要皱上半天的眉头,怎么受得了啊,为什么当时选了陈家然,我那么疼你,怎么到他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沉舟站起身,让到一边,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形态可怖的女鬼。
“你要他见你吗。”沉舟心里暗暗问着。
“不用了,也不看看我先在是个什么样子。”曽寂脸上淡淡的,下身稀稀拉拉的滴着黑红的血,落到地上就没了踪影。
姚蕴哭了半天,没了力气,趴在地上眼神呆呆的看着。
“曽寂还在吗,我可以再看看她吗?”
沉舟仿佛间好像看着女鬼的眼角滑落了什么,细细看去,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疑惑着:鬼还可以落泪吗?
“你倒是可以再看看她,不过要等到报完仇,她怨气殆尽的那天。”沉舟面无表情的重复着曽寂的话。
“曽寂不愿意见我?”
沉舟沉默了。
“好,那我该怎么做。”他已经了然,却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你也不用做什么,你只要拿好这把镜子。”沉舟说着递上一把银丝缠边镂空的小镜子。
姚蕴呆呆的接过……
姚蕴走后,沉舟哆哆嗦嗦半天也不敢抬头看一直坐在那没说话的慕玖。
心道:难不成他不愿意自己多事。
想到这,不禁心中咯噔一下,又感到自己的屁股一阵阵刺啦刺啦的疼。
虽说当人好,可她当鬼那么多年也没尝试过这种羞耻又难忍的疼痛。
慕玖低着眼也不看面前焦躁不安的人儿,修长的手指在椅子上一点一点,那有节奏的打击声仿佛敲在沉舟的心头。
终于她忍不住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死的干净利落,闭着眼咬咬牙道:
“主子还有事吗?”
慕玖这时像是才刚想到眼前还有人一般,如梦初醒。
“你还在这?”
沉舟闭着眼在心底腹诽。
感情我在这当了半天的透明人。
眼前的男子缓缓站起,身上的袍子也不知什么材质,如流水一般,没有一丝褶皱。
沉舟低头看着那双脚越走越近,慢慢的停在她面前。
那袖子渐渐抬起,滑到了胳膊肘,漏出白如藕的一节胳膊,白皙细腻的看不见一点瑕疵,沉舟看着,“咕咚”咽了口口水。
那慢慢伸向她下巴的手一顿,又在她直勾勾的眼神中收了回去,袖子垂下,不留一点春光。
她慢慢抬起头,只见慕玖正用他那含情似水的桃花眼看着她,吓得她立刻又低下了头。
慕玖也没为难她,慢慢的又坐回到太师椅,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
“没想到你居然还挺适合这个位置,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沉舟羞红了脸,谦虚道:
“哪里哪里,都是您眼光好。”
空气顿时就尴尬了起来,慕玖也不知道是被她噎的,还是懒得搭理她,良久也没说一句话。
最后橱柜里响起敲钟声,鬼厨子中气十足的喊着:
“吃饭啦。”
才打破沉舟已经快凝结成实物的尴尬,她傻呵呵的一笑:
“主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吃饭了……行吗?”
“嗯。”
沉舟如释重负,撒丫子就钻进橱柜里,临走的时候还冲慕玖喊了句:
“主子也吃啊。”
沉舟走后,慕玖在那坐了良久,闭着眼睛,懒懒的支着自己的脸,半晌,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问了句:
“真的是她吗?”
忽然一阵轻风撩起他的如墨发丝。
他轻叹了一下,缓缓道:
“知道了。”
站起身,转身离去。
那阵风久久不肯散去,想上前跟着慕玖,却被弹了回去,盘旋了几下,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橱柜门,才慢慢消失,屋里重归于静。
陈家然感到这段日子的气运真是转了过来,好像就是自从他那天买了那把骨梳起,那日他把白里炯的事告诉了诗一,这段时间白里炯再也没有和他做对了,哪怕是看见,也能好声好气的打声招呼。
可是把他给吓坏了,回去问诗一,那女人还哭笑不得的说他是个贱皮子,对他好点反而还吓着了,然后便像个蛇一样,滑滑腻腻的缠了过来,把他从头到尾榨了干净,再也想不起其他。
第二天等他揉着发酸的腰下来吃饭时,老丈人又提出把最近最近正在准备竞标的案子移交给了他。
他被吓得半天也没缓过来,连连推让。
谁知老丈人眉头一皱。
“怎么了,做我们白家的人,怎么也要能干出一番事业,畏畏缩缩的像个什么样子。”
他顿时满眶热泪,说不出话来,还是诗一碰了碰他,他才想起道谢。
随后也小心翼翼的问出心里的疑问:
“这个案子不是大哥在负责吗?”
谁知老丈人一声冷哼。
“那小子,天天在外面胡混,把一个女大学生的肚子给搞大了,闹得要死要活的,哪有心思处理这个。”
陈家然这才放下了心,谁知诗一听到这话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重重的踢了一下椅子,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老丈人有些尴尬的看着陈家然,摆摆手道:
“都被惯坏了,你别在意,他俩自小感情好,现在听到哥哥这么不成器,估计生闷气去了。”
陈家然当然不会在意这个,心里被老丈人的关心搞得受宠若惊,想着:估计在白家,我也算上半个儿子了,白里炯那么不成器,说不定以后……他不敢再想下去,但心里仍抑制不住的颤动。
……
“陈经理,近来可好?”
“呦,这不班长吗,最近可老是看见你啊?”陈家然看着姚蕴趋歩趋随的跟在头发灰白的男人身后出现在自己家的公司,不禁慢慢扬起了头。“到这来有什么事吗。”
姚蕴哈着腰上前。
“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城北集团的陈经理,陈家然。”
姚蕴面前的那个男人立刻脸色恭敬了起来。
“陈经理可真是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但如此要职。”说完瞥了姚蕴一眼。“你可要好好学学。”
姚蕴立刻点头哈腰。
“是是是。”
陈家然看着和自己年纪一般大的姚蕴,头低下来显然还能看到几根白丝,领带系的乱七八糟,曾经令自己羡慕的一身肌肉,现在也变得软趴趴的一片,连西装都撑不起来。
不禁心中有些悲凉,同人不同命啊。
笑着将姚蕴招到身边。
“中午你别走了,咱俩吃个饭,好好叙叙旧。”
那个男人立刻给了姚蕴一个眼色,姚蕴连连道是。
陈家然临走时拍了拍姚蕴的肩膀,留下一句“好好干啊”,便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姚蕴的上司看着他们的背影,抬了抬下巴。
“这果真是你同学?”
“是,当年隔壁寝室的。”
“这副模样,倒不像有多大本事的。”
姚蕴笑的意味深长。
“想必没些本事也不会爬那么高。”
那男人深深看了姚蕴一眼,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你们是熟识,这个案子你全权负责吧,我可一直很重视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姚蕴低着头,油腻的头发垂下,谁也没看清他眼中的苦恨。
……
陈家然坐在白诗一的化妆镜前,痴迷的看着手里的骨梳,细细的摸过它身上的纹路,又时不时的贴在脸上,感受那冰凉的温度。
“你可真是我的宝贝。”他自言自语喃喃道。“自从有了你,我事事顺心,白里炯最近再也没出现在公司了,现在我手握大权,公司里谁见到我不是毕恭毕敬的。”
忽然怔魔似的紧紧捏着骨梳。
“你是不是上天带给我的吉祥物,看不得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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