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伪更。第二十二章剧组来了上
许振华离开蕖县去K城谋生。
云恩进入了小学,学会写字,渐渐能够给父亲云国安写信。
云国安在信中知道关于儿子的点点滴滴。
看着儿子一笔一划费力地写满一页纸,两页纸....先是从最开始整张的信纸中只写了歪歪扭扭的两行字,到后来满篇的白纸已经能写完工工整整的一页了,他做父亲的感觉是既自豪又骄傲。
仔细收起了每次儿子寄来的信,如同珍宝一般。他知道,这便是儿子成长的印记了。
四年之后。
云恩升上了四年级,他在小学时期的成绩不好不坏,总体排在班级前十。
德智体美劳没有任何一项特别突出,每到学期期末拿了成绩回家给许振华看,许振华给他签字,也没有说过他学习上的事。
他希望云恩成为一个将来有出息的人,但是却也不希望云恩变成一个书呆子。
故而买了很多的画册和书籍给云恩看,云恩生冷不忌,抓起来便看下去。
那些书里面很多都是世界名著的绘本,云恩囫囵吞枣一般地全然看过,事后仔细想想却并不太能想得起书中的故事到底是讲了什么。
但是他倒是能时不时回忆起书中的某一处的句子,或则段落,一字不差,记忆准确无误。
这并不需要刻意背诵,看得的时候自然而然记住。
由此他从来没有记过语文课文,背诵和默写也能全部通关。
别人都为他这个神奇的本领而惊叹,但是他以为这是人人都会的事情。
在没有同学称赞他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
他的小学生涯便这样过了。
在别的孩子都下课游戏打闹的时间里,他下课了之后就一个人坐在课桌前看书或则给父亲写信。
游玩的时候很少,因为不喜欢动。
发呆的时候也很少,但是老师上课总是怀疑他走神。
故而喜欢扔粉笔头提醒他注意力集中。
他倒是注意力集中的,不过因为往往课听得好好的,就被老师一个粉笔头突然砸在面前。同学们纷纷回过了头来看他,侧目或则探究的眼神让他觉得既尴尬又丢脸。
他下课后小声的告诉过那位总是丢自己粉笔头的数学老师让他不要再丢自己粉笔头了。
但是那位数学老师却是不听。
腆着一个大肚子让云恩把家长叫道学校里来。
云恩这样稀里糊涂就被叫了请家长。
许振华忙事业,不在家。他只有叫了傅大娘去。
但是傅大娘去了学校之后也没什么用,数学老师要见孩子的家长,爸妈。
于是对傅大娘老实不客气,叫她回去叫孩子的爹妈来。
傅大娘不好说云恩的身世,只得应了,答应回去叫孩子父亲来。
许振华这边接到傅大娘的电话说起这事,微微惊奇。
因为云恩在学校一直相安无事几年,没有为任何事情请过家长。
云恩虽然算不上特别优异的学生,但是也算听话
许振华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云恩很少花心思在功课上,但是成绩也不差。
其他课的老师都觉得他这样能学得起走便好了,也不强求他能每科考满分。
但是这个数学老师却不知道什么意思,偏偏就是上课的时候爱抽云恩回答问题。
他回答出来了,要叫他用另外一种方法解,如果回答不出来,便要站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去。
云恩不明白这个老师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
见了许振华赶回家来,他心里一惊,觉得自己是犯大错误了。
神色惶惶地走过去叫许振华爸爸。
许振华却一脸镇定说,“不用紧张,我去问清楚情况再说。”
云恩欲言又止,心里很羞愧见他他来学校。
之后便领着他去了教学楼找数学老师谈话。
那数学老师肥头方脸的,年纪比许振华大了不知多少。
夏季泛着满脸的油光,许振华和他谈话的时候,他让云恩回避,云恩奇怪地看了看许振华一眼,许振华示意他放心,他才走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等待。
许振华想着老师们对一直以来对云恩的评价都中庸简单,总体概括起来就是两句话,四个字。
听话,安静。
他每每拿着家长联络簿看到云恩每学期得到的老师评价都是这样,他有些叹息,想要多写几句话让老师对云恩多上心关心一些。
不过往往是下笔之后他又不知话从何处说起。
在他的印象里,他一直都以为云恩在学校里是懂事乖巧的学生,不会让老师操心,故而老师才忽略了他。从不表扬,也从不批评。
又因为他成绩过意的去,老师就更加不会管他了,让他听之仍之,想干嘛干嘛。
许振华隐隐担心是不是因为县城里面的教育质量只能如此,所以老师的管理也松散,让学生如同牛儿吃草一般放养,愿意学学,不愿意拉到。
他由此动了想要把云恩转到K城上学心思。
但是云恩升到了四年级的时候突然被叫家长了,许振华无不感到惊讶吃惊,立刻从A城赶了回来,心里还以为云恩是闯出了什么大祸让自己收拾。
他拿出一个父亲的认真和郑重态度来对待这件请家长的事,听了数学老师的一番话后,他先是说云恩这个孩子听话聪明,学习领悟力强,然后又说自己对他期待颇高,希望家长能督促学习,以便日后成材。
许振华在云恩素日都不受老师重视的情况下突然遇到一个老师这样认真负责,他一时都要误以为那数学老师的真实意图就是为了云恩好了,想要栽培云恩,他还来不及感谢数学老师,就听得他话锋一转,说,“许先生啊,听说你在K城做家具生意,我家最近想换家具了,不知道你那里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云恩被请了家长心理不安站在走廊上不敢走动。
他朝办公室里张望着,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见了同一走廊上站着高了自己一个年纪的李子奇也在。
李子奇之前在傅大娘家和他认识,之后又发现两个人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他记得云恩,自然厚着脸皮巴上来要和云恩做朋友。
云恩刚进学校时被同学排挤了一段时间,正是灰心丧气的时候。
不过李子奇却直接冲到他班上去放话说,今后谁欺负许云恩便是欺负他李子奇。
李子奇人混,又不学好,仗着家里有几分势力便在学校横行霸道。
老师都平日忌惮着他舅舅是县里的书记而不敢随意批评他。
他知道云恩受了欺负,便去警告那几个欺负云恩的人。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他家背景,那几个顽皮排挤云恩的人立刻向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云恩由此脱离了受欺负的苦海。
不过那之后他仍然是不爱接触同学,大概是知道自己不是他们这里的本地人,他们聚在一起讲方言他听不懂。
他不想自讨没趣,于是便没和班上人来往了。
李子奇见了云恩站着外面,现在正是上课时候,他好奇为什么云恩这样的好学生也会被罚站。
于是壮着贼心过来关心云恩,云恩道,“数学老师说我上课不专心,叫我请家长来。”
李子奇听后切了一声,满不在乎说,“你成绩那么好,不学也能考过,上课还专心听讲作什么。”
云恩因为李子奇这番话微微皱眉表示不赞同,愁眉苦脸道,“话也不能这样说。”
李子奇问,“那话该怎么说?”
云恩蹙眉,像个小学究一般的思考了一阵,才说,“上课听讲还是有必要的,自己光是看书,很多时候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理解,有些时候可能对,有些时候是错,听了老师讲课,就能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进而改进,这样下次就不会犯了。”
他说完见李子奇仍是满脸不屑,便又特别强调了一句,“况且上课不听讲,坐在那里坐着也是坐着,倒不如认认真真听一堂课,就当做是消磨时间了,你坐着上课白白不听,倒是对不起自己的屁股。”
云恩对李子奇主动黏上来要和自己做朋友有些不冷不热。
他对李子奇这样的坏学生不感冒,但是也不愿意和他玩在一块。
故而李子奇每次叫他出去,叫十次,他也只有一次会勉勉强强应付一次。
李子奇喜欢热闹,喜欢打架,喜欢被人前呼后拥。
他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在学校人缘却很好,再加上他嘴皮子流利,学校的老师和女同学都喜欢他。
云恩觉得他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李子奇喜欢的事情他看来都没什么意思,于是同学觉得他和李子奇认识是莫大的荣幸,但是他自己心里倒觉得这件事平平。
李子奇不屑云恩的那一套好学生的做法,但是他喜欢和云恩在一起玩,他常听云恩说些迂夫子的话,觉得无趣,但是也觉得这正是云恩的可爱之处。
故而他听了云恩板起脸来教训自己,他也涎着脸回道,“哟,我还以为你是好学生呢,原来你也不过是觉得坐在那里无聊,不听白不听,我告诉你,我上课从来都没空闲无聊的,我和豆框他们打扑克还忙不赢了,哪里像你会觉得无聊了。”
李子奇嘴里所说的豆框便是蕖县县医院院长的儿子,窦僭渊。
不过因为他姓窦娥冤的窦,又名字正儿八经难写难记,于是李子奇他们为了方便,便给了他一个豆框的名字。
他们一群在县里家境好的孩子混在一起,时常都是令学校和老师头大的对象。
最要命的是老师还不能说什么,以免得罪了孩子家长。
于是李子奇越发在学校里得意起来,简直恨不得走路都横着走。
云恩听了李子奇大言不惭地说起自己在班上打牌不学好之类的话,口气里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骄傲,他被李子奇的话触得有些无话可说,皱紧了眉,一言不发地看着李子奇。
但李子奇说了后还是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并不惧怕老师,反倒是老师惧怕自己这一点十分值得向云恩炫耀。
他因为家境的优越,时常对云恩说话的时候就不经意带了炫耀的神色。
云恩的身世让他十分可怜云恩,他觉得他没爹疼没娘爱的十分造孽,于是在学校里面“罩着”云恩的时候也有种庇护幼小衬托自己强大感觉。
云恩见了他的样子,觉得自己和他无话可聊,于是就闭了嘴默默站在走廊上默默地等着许振华出来。
就在他心里盼望许振华赶紧出来的时候,许振华果然出来了。
云恩见了他,眼神如有光,立刻撇下李子奇,目光绕到许振华身上,上前叫道,“爸爸。”
同许振华一起出来的还有亲自送他出来的数学老师,两人继续着刚才的谈话,只听那数学老师道,“你这个儿子,平时十分努力刻苦,我看好他的将来,以他的出息,将来一定是上清华北大的料!”
许振华点点头接受了数学老师的夸赞,脸色平和,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的。
他回过头来看云恩,只见他小小的嫰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看自己的眼神也怯怯的,闪光带着惶然。
他没说话,对数学老师告辞一番,这才作别了。
李子奇这时立刻叫了许振华一声“许叔叔好,”许振华点了点头,便没过多留意他。
云恩心情紧张,惦记着想知道刚才许振华在办公室里都谈了些什么,他十分担心是自己犯了大错,便连忙问许振华,“爸爸,你们说了什么,老师说我什么了吗?”
许振华没提屋内发生的事,只是道,“没,没什么大事,中午到了,我们回去吧。”
云恩想起以前班上的同学被叫家长来,无一不是哭着从办公室出来的,但是许振华被叫了来,却没有说他什么,他心里越发不安,觉得这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便鼓起勇气急忙解释道,“爸爸,是老师说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吗?他上课抽我回答问题,我答不上来,那题目太难了,我没学过,所以...”
许振华摸了摸他的头发,打断了他自责的坦白,安慰道,“没事,不怪你,我们回家去吃饭,不用管这个。”
云恩目光疑惑起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态度的意思。
不过见他确实不是要发怒的样子,云恩有些不敢相信,听了许振华的话后,反应了一阵才连忙点头。
许振华让他去班上拿了书包,然后两个人就一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