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水晶灯,偌大的客厅,细白绒毛的地毯,叶茫茫跪在地毯上,头也不敢抬。
“你说你,三年多不着家,一回来就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吹胡子瞪眼的呵斥着,玉质的拐杖指着沙发角,那里还跪着一个小东西。
小东西依葫芦画瓢,照着叶茫茫的样子,埋头低首不吭气。
“爷爷,他……”叶茫茫指了小孩的方向,懊悔又难堪,“他就是个意外!”
“意外?这些年你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提过这事吗?”老爷子气得胸口起伏,拐杖往地上一杵,“说,这娃亲爹是谁?”
叶茫茫眼角瞟去,单人沙发上慵懒坐姿的男人,一手翻动报纸,一手端着咖啡,完全在这场家庭会议中置身事外。
如果不是在美国实在,实在混不下去,养活不了孩子,不能让孩子跟她露宿街头,她才不想回来呢!
往事不堪回首,叶茫茫咬了咬唇,脑袋压得更低了,“爷爷,都说是意外了,我……我哪记得啊?”
“混账!”
老爷子气火攻心,扬起拐杖就往她身上招呼,“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疼!爷爷,疼死啦!”叶茫茫捂着肩膀,哭丧着脸,余光一扫,跪在身边的小男孩正努力的憋笑,抿着的小嘴如月牙,忍得难受,小身板都在颤。
“你还知道疼!没名没分,连个鬼影也没瞧见你就给人家生了个娃?”老爷子喘不上气,靠着沙发歇了一会儿,总结了一句感叹,“真是作孽啊!”
叶茫茫小心翼翼掀起眼皮,年迈的爷爷满脸皱纹,脸颊有些许的老年斑,从她离家出走到现在,似乎愈发的老态龙钟了。
“爷爷……对不起。”她声如蚊蝇,满是愧疚,她知道,她错了。可是错事酿成,难不成再把身边的小东西塞进肚子里?
“丫头大了,翅膀硬了,我这老头子,管不了。”老爷子失望地摆了摆手,“小凤,带她进房,还住她原来的卧室。”
佣人凤嫂上前挽起叶茫茫来,小东西也跟着起身,临抬头时,指尖沾着口水抹在了眼睑下。
叶茫茫在前,小东西在后,攥着她衣摆,可怜巴巴的。
“哎!”
望着上楼的背影,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
房间里,叶茫茫双手环抱在胸前,拉长着脸,冷冷注视着面前的小人儿,“团子,你笑得很开心哈?”
小团子由下往上地看了她一眼,揪着手,软软糯糯的声音回答道,“妈咪,小团子不开心,老爷爷太凶了。”
“凶我没凶你,你就幸灾乐祸!”叶茫茫蹲下身,捏着他小巧的鼻尖,“以后还敢不敢了,嗯?”
“没……没有,妈咪,小团子没有幸宅乐祸。”小男孩就势扑进了叶茫茫怀里,湿漉漉地眼望着她,小嘴瘪着,小手却探到了她胸脯。
叶茫茫感觉到她捏着某处,就听小团子乐呵呵笑,“妈咪的NN好软。”
她的脸“刷”地一下黑沉,“小团子,你讨打!”
当叶茫茫抬起手,小团子兀地看向了她身后,“叔叔救救!”
哪来的叔叔,哪来的舅舅?
叶茫茫回过头,就见身影颀长的男人,西装革履地伫立在门口,已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