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只在她梦中出现过的白衣,风华绝世,风姿卓然。 ( w>w]w).〉8?1〉zw.一弹指间,所有鬼物灰飞烟灭。光明骤然袭来——
清欢终于真正地醒了过来。
“咦,这么快就醒了么?”面容姣好的女孩子笑盈盈地望着她。
“这是……”清欢的思绪依旧沉浸在梦中那袭惊艳的白衣上。
女孩子却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着门外道:“师尊,这里已经有一个人醒了啊。”
门外男子“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沉。
清欢打量四周,她此时所处已是一间正常的房舍,屋中一字摆开九张卧榻,连同她自己在内,八张都躺着人,一张却空着。躺着的那些,自然都是她的同伴们,却未见云逍。而她,是唯一醒着的。难道云逍,比她醒来得还要再早些,已不在此处?
好在那女孩子是个爱说话的,询问过后,便叽叽喳喳向她介绍起了情况——月下仙尊善制幻境,他们最初所步入的,便是第一重幻境,各类鬼物、毒虫的出现都是必然。而只要他们招架不住,在幻境之中受一点伤,那么就会迈入接下来的第二重幻境,也是考验他们个人心灵的幻境——绝望的时候,你的心中能不能依旧燃起曙光?直面死亡的时候,你在最后的关头,会想起的是谁?假若偏离了本心,你还能不能够找回原来的自己?
不同的人内心的想法不一样,进入的第二重幻境也不一样。若一直执迷苦障,那就会被长久困留。
那女孩子问清欢,“你看见了什么?”
“我被鬼物围困。”
“那后来呢?”
“后来……出现了一个人。”
“那他一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那女孩子对着她笑,“是让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想放弃活下去的人。”
可是清欢却笑不出来,因为她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考验,只要你们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自然也就能醒得来了。”那女孩子说。
说话的间隙,又有两人醒了过来。
清欢问那女孩子,“云逍在哪?”
名人的好处便是如此,问谁谁都知道。
“云逍啊。”那女孩子道,“还在第一重幻境里啊。”
清欢陡然睁大了双目。
幻境之中,云逍依旧还在奋力拼杀。因为他不知道,那些消失了的同伴,是否就等若被淘汰出局。他不知道这场游戏的真正规则是什么,他怕万一自己也被淘汰,那此处赛点的挑战便又要算作失败。他心中的想法,是也许只要他能够支撑到某一个时间点,他们便能获得过关凭证。
所以他为此付出的,便是千百倍于旁人的努力和艰辛。
“他太顽强。”月下人对醒来的三个人道,“宫城遥坚持的时间,也远没有他这般长久。”
清欢心里想着,那一定是狡猾的小遥,已经看破了其中的玄机,所以干脆乖乖就范。
此处赛点的挑战可以说难,也可以说是最简单。因为月下仙尊根本就没有挑战失败的设置。只要九个人都能够自幻境中醒来,便能够获得过关凭证。其中差别,便是各人醒来的时间长短。一般心志坚定,心性顽强,心态健康者,便总能醒来的早些。如果大家醒来得都早,那么他们队伍在这一关上花费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
可是云逍,却还长久得困在第一重幻境之中。但他是不可能被一直困下去的。因为他的气力总会耗竭,而幻境内的攻势,是趋向于无穷大的。按照月下仙尊的说法,即使是天之雪入此幻境,也必然会受伤——当然前提是天之雪会被这幻境迷困。
清欢莫名想起了幻境中,那个一扬手间便让一切鬼噩烟消云散的倾世男子。
当所有人中只剩下两个人没醒来的时候,云逍出现在了床榻上——他终于从第一重幻境里出来了。已经清醒的众人纷纷围到他的身侧。却见少年额上满布细汗,睫毛不停轻颤。他正在遭遇什么?可是这第二重幻境恍若梦境,就连月下仙尊也不能得知,是什么出现在了少年的梦中,让他如此痛苦?
清欢也是第一次,明明白白自己如此心疼一个人。
好像云逍此时的痛,她也能够感同身受。看着他紧紧蹙着俊眉,她恨不得替他抚平了。然而她却只能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但她仍是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替他痛,至少,陪着他一起痛。
最后的两个人也醒了过来,可云逍却依旧还被困在梦魇般的幻境里。
大家都已不再去想,他们在这一关耗费了多少时间了。甚至另外一支无藏天队伍的来到,也没让他们心中有太大触动。大家都觉得,此时的云逍太痛苦,他们只希望他能快点从那苦厄中解脱出来——其他人在沉睡的时候,即使面上神情偶有变化,却也绝无似他这般痛苦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能够让向来隐忍的他,露出这般如临炼狱的神情?
许多人都已不忍心继续再看着他。有人提议请月下仙尊直接让云逍从幻境中脱出,此关失败便算失败吧,却又犹豫。
云逍终于从炼狱中醒了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清欢的泪眼。
“傻瓜。”他伸手触了触她的眼角,带下一串泪珠。
那一瞬,却是让水镜外的很多人都想将画面定格。
世事之美好,莫若两心交知,情真意切。
“你看到了什么?”清欢问云逍。
“海,深海。”
“深海?”
云逍点头。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云逍道,“醒来之后已无痕迹。”
同样没有痕迹的,是他们先前在第一重幻境中受的创伤,以及耗费掉的体力。当真只如大梦一场,梦外没有分毫损耗。
“你看见什么?”这是云逍问清欢的。
清欢便将各种妖魔鬼怪形容了一番。
云逍道:“最后呢?”
“最后,我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很漂亮,也很厉害。”清欢道,“可是却不知道他是谁,连脸都看不清楚。”
这其实是一句充满着矛盾的话,因为她未看见脸,又怎知道人家很漂亮。可是云逍却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清欢道:“那你呢,你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云逍继续保持沉默。
清欢原想追问,但想想那是让他如此疼痛的梦魇,便也不再问了。
此时太阳已近偏西,一行人手拉着手,飞快向着下一处赛点而去——
一任阶前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