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瑶打开信时,上面慢条斯理地写着逗趣的文字,让夕瑶不禁暗暗发笑。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挚爱的逍遥公子,明天是我们的红装首秀,不知你肯不肯依约前来,还让我们再续前缘。”落款是红楼娘子。
看见夕瑶笑地那么开怀,小桃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不由地问道:“小姐谁来的信,那么开心?”
夕瑶嗔怪道:“好奇害死猫,知道不,拿去看吧,你说本公子要不要赴这位红娘子的约,本小姐干脆大方地公开真实身份,去当花楼娘子得了。”
小桃看完信也不由得笑了,这红楼老大还真有意思,怪不得和小姐投缘,可听见夕瑶后半句,不禁愕然。“小姐,那可使不得……”
夕瑶接茬道:“有何使不得,身在淤泥中,不为纤尘染,知道吗,这世界有些东西就是身不由己。”听着夕瑶的话,小桃一阵心酸。
夕瑶看了一眼小桃,见她苦巴巴的一张脸,也懒得和她再说了。而是直接跨出房门,可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在书案上拿了一张纸,写了起来,小桃凑过去念了起来:“一山又一山,一点一横长,一撇飞左方,地下一个人,只有一寸长。”纸张下方画了一幅夕阳图。
“小姐,你这是?”小桃万分不解。
“小桃,你把字条交给我爹,你就知道了。”小桃迅速接过字条,揣进衣服里,飞快地往慕南天的书房跑去。
小桃转眼间就到了书房,对房门外的李管家说:“李管家,麻烦您把这个交给相爷。”
李管家接过字条,就转身进去了。不一会慕南天就出来了,笑容满面,“你回去告诉小姐,你说老夫同意了。”小桃兴高采烈地复命去了。
“老爷,啥事,那么高兴。”凤宁悠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慕南天随手把字条给了凤宁悠。
凤宁悠淡淡笑道:“这死丫头又溜出去玩,但这夕阳是啥意思?”
慕南天脸上出现了一抹坏笑,“这丫头,古灵精怪。夕阳呀,日落之前回来呗。”话锋一转又对外面的侍卫吩咐道,说是派几名隐卫暗中保护夕瑶。保护么,倒不如说是监视。
夕瑶得到慕南天的批准,便大摇大摆地准备从前院出去,突然看见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的。夕瑶突然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便叫一名小厮过来问道:“阿南,看你们忙里忙外的,府里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那小厮受从若惊,才去帮过夕瑶几次忙,夕瑶竟然记得他的名字。一边弄着手里的活计一边答道:“承蒙小姐还记得小的,再过几日便是相爷生辰,大小姐难道忘了吗?”
小桃接过话茬,“小姐,当然没忘,这不是出去准备礼物嘛。”夕瑶笑笑,好一个机灵的丫头,小厮一脸赞许地目光,小姐不禁人好,而且有才情,还如此有孝心,实属难得。
看着夕瑶一身的男装打扮,另一小厮过来问到:“大公子回来了吗?”
那个刚与夕瑶对话的小厮看了看远已经去的背影,没有回答。心想如果告诉他人小姐扮男装出府,定会有人兴风作浪。
夕瑶和小桃左拐右拐地出了相府的大门。
慕婉丽无意中看见了这一幕,恨地牙齿咬出了嘶嘶声,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爹的生辰,我让定让你这贱人臭名昭著,心中谋划着各种阴谋。
“管才,你带几个人跟着那个贱人,看他要做什么,要送什么礼物给爹爹!”慕婉丽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夕瑶来到街上,便肆无忌惮地在街上游玩了起来,逛完了首饰店,逛女装店,美其名曰,为自家娘子买的。
主仆两人逛累了,停在一处,夕瑶抬起头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随即‘逸品轩’这三个字便映入眼帘,屋里面的字画,雕像,文房四宝样样俱全,得来全不费工夫,夕瑶两脚一抬便走进了屋里,站在了一架子的字画旁。
一文质彬彬的小厮立马迎上来笑容满面地迎道:“欢迎公子光临逸品轩,公子是买画还是要卖画呢,还是需要点别的什么?”
夕瑶打量着这家几乎文房四宝都近乎齐全的铺子,且屋里的装饰极尽奢华,且又不失雅致。“我能见见你们这的老板吗?”
小厮从头到脚打量了夕瑶一边,暗念我们老板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不过夕瑶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小厮便没好气地说:“我去通报一声,见不见得到就看公子的造化了。”
“主子,门外有个小子相见你,看起来挺傲慢的。”小厮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里面的那位正主,头也不抬就说了句,“那就打发他走吧。”
小厮出来后,冷冰冰地对夕瑶泼冷水,“我家主子不待见你,你赶紧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小桃瞪着他,心里想不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嘛。要不是不会武功的话,定打得你鼻青脸肿,替小姐出了这口恶气。看着小桃那愤愤不平的样子,夕瑶暗自好笑。
小桃本以为夕瑶就此作罢,没想到夕瑶立刻不拘一格地喊道:“你别后悔,我一个月之内可以让你生意全无。”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来人站住,好狂妄的小子!”里面传来了店主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
夕瑶往屋里面走去,小厮恨恨地对夕瑶说:“你死定了……大言不惭!”
屋里面再次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不得对我的客人无礼。”
“兄台光临贵店有何贵干呀?”店主说这话时不可一世的样子。
夕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出来就坐在椅子上的人,一身潇洒飘逸浅蓝色长袍,手持一把梅花锦词的折扇,一双眼睛却直射寒星,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本以为掌柜的是个文书雅士,没想到是个英俊公子哥。
“这就是你这个店的待客之道,怪不得门庭无人问津。”夕瑶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娘子,何出此言。”一副豪放不羁的神情,言语中带着些许戏谑。
“小娘子,又怎么样,小娘子就不能找您谈生意!”夕瑶与生俱来的自信,以及自如应付的言语,让他不得不对眼前的男装女子惊诧三分,这哪是身居闺阁的女子该说出的话,闻言好像久经生意场的佼佼者。
“小娘子,不要大言不惭,要不嫁与我,保你终身荣华富贵!”这人果然好眼力,两次小娘子,说明他早已确定自己是女子之身。
“本来想来和公子交个朋友,如今公子如此怠慢,看来我只能砸你的招牌了!”京城哪家作坊敢跟‘逸品轩‘比呀,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如此自负的人。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啥本事。想罢,他眼光灼灼地盯着夕瑶。
看了夕瑶一会,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很觉得眼前的女子,必有惊人之举。敢扬言要砸他招牌,定有过人之处,便随口对外吩咐,给我来壶上好的雨前龙井。
喜欢喝茶的夕瑶心里暗暗高兴,在现代能喝到的大部分也只有西湖龙井,雨前龙井还很难喝到,这下有口福咯。
不一会茶就上来了,夕瑶抿了一小口茶,便正正经经地道:“既然公子已经识破我的女子身份,小女子慕夕瑶见过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夕瑶心想我可不想在这跟你在这跟你绕圈子,我的姐妹心雅可等着我呢。
“承蒙姑娘看得起小店,在下上官熙。”他还是那副风度翩翩,自诩风流的神情。
原来是皇亲国戚,怪不得把门面开得那么张扬傲慢呢,夕瑶寻思着。
“冒昧问一下,公子这里可有两种纸张?一种是吸水纸,不管在纸上写上什么,或者画上什么,一两天后纸上的东西会完全消失。一种就是画上东西可以隐形,一沾水立刻显现出来的纸张。”夕瑶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我这有好几摞呢,不过这纸张很珍贵,你准备出多少银子呢。不过银子本公子多得是,不稀罕。我很欣赏姑娘的魄力,不知姑娘可有让在下大开眼界的地方,免费送你都成!”夕瑶扁扁嘴,你就直接说我大言不惭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夕瑶转身朝那张典雅的书桌走去,然后笔落惊风地画了起来。上官熙不再言语,细细打量着。
约莫一个时辰不到,一副怀抱美人图惊现在画纸上,夕瑶随手卷起画轴扔给了上官熙。上官熙看着画,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画上的人不正是自己么,才第一次见面居然画出神采,神、形、情境皆是面面俱到。当看见画里怀抱的那个女子时,脸上带着几丝抽搐。
那女子半路香肩,眼神魅惑,活生生一个红楼戏子。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不过画工堪称绝世。他心中暗想,这女子真让人匪夷所思,把纸给她,看她能玩什么新花样,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小楼,把我珍藏的纸张,给这位公子拿一捆,分文不收!”小厮眼睛都瞪直了,这个纸要经过好几个工序才能出来一张,主子这是发疯了吧。想归想,不过一个奴才怎敢质疑主子,正准备去拿。
夕瑶淡淡笑着说:“公子,人不可贪,我只要三张,我来是想交公子这个朋友,以后想要还可以合作。”
“好的,没有问题。”上官熙信誓旦旦地答道。
“那好,咱俩击掌为盟。”寻思着还真有几分江湖老大的味道。几个响亮的击掌过后,夕瑶跟他告辞。
上官熙则久久不能回神,转念一想,慕夕瑶,啧啧,对了,不就是相府的疯傻小姐么,今日一见太让人惊叹了。
小桃拿上纸,跟在夕瑶身后。突然夕瑶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就在小桃身旁耳语了两句,小桃很机灵,随即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刚好有一个比武招亲的擂台,小桃和夕瑶便混在在人群中,专心看起比赛来。东看看西看看,夕瑶目光落在一个小姐身上,虽说现在是男装,但是夕瑶还是斗胆上前。
“小姐……”那女子没躲开,斜眼看了夕瑶一眼,继续看着擂台上的人。
“小姐,帮我一个忙,我是女扮男装跑出来的,我家的家丁正追着我呢,你能不能……”夕瑶装作很窘迫的样子问。
“你是说让我帮你引开他们,以前我也经常干这事,你跟我来。”女子说罢便招招手,把自己的丫鬟叫过来。
“你放开我们小姐,无赖。”女子的丫鬟馨儿怒瞪着夕瑶。
“馨儿,不得无礼!”女子说着便附在丫环耳边说:“她是女子,要引开他家的家仆,她是偷跑出来玩的。那个就是她的丫鬟,你和她往另一个方向走。”馨儿眼神不再犀利,用怪怪的表情瞟了夕瑶一眼。
那个女子就这样挽起夕瑶的胳膊走了,那几个小厮正看擂台赛看得出神呢。待那几个小厮回过神来,她们人呢,刚才还在这呢,他们几个暗暗相怯,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把人跟丢了。
“谢谢你的帮忙,我……我……,我叫慕夕瑶。”夕瑶有点不自在起来,毕竟人家帮了自己,而且自己女扮男装,若被人看到这姑娘的清誉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