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一觉醒來,一缕太阳光已穿透寝宫纱窗匀匀地洒落一地。眼前一派金碧辉煌,房檩、窗棂、桌几、床帷在光映下物物莫不夺目溢彩,就连高脚洗漱架亦是黄滢滢的。这才想起,这是皇城,自己已是皇帝。想法实在有些可笑。
文帝恍若梦境般抚抚仍晕晕沉沉的脑袋,恍然想起昨夜从徐羡之府弟回來,就一头扎在床上。不想一觉竟至天明。
“齐妫,齐妫!”文帝探出床帷,轻轻叫道。
“陛下。”闻声过來两名内侍宫女,缓缓一拜。文帝甚觉不好意思,挥挥手道:“叫皇后來。”一名宫女道:“贱婢服侍陛下起床。”文帝道:“不用,不用,给寡人唤皇后來。”
一阵吃吃吃的笑声从外厅传來,文帝蓦觉眼前豁亮,一名年约十五六岁,扎一束飞天鬓,着一身淡紫九裙、美目流盼的美人过來,对两名宫女道:“你们下去吧。”此女正是新近封后的原宜都王妃袁齐妫。皇后袁齐妫,父袁湛,官至前朝郡过,因是庶出女儿,其母王低地位卑贱,直到五六岁才得到抚养,景平元年被选为宜都王妃。
袁齐妫手脚麻利地过來扎起垂落的床帷,道:“您现在可是皇帝了,莫要忘了,诸事都得有礼有序,要不让人看着笑话!”
文帝瞅瞅四下无人,顺势一把将袁齐妫揽进怀里,手不老成地在袁齐妫身上四下游走:“皇帝怎么了,我偏就喜欢让你给我穿衣裳,别人不用。”
皇后袁齐妫红着脸,轻轻在他手上一击道:“都是我把你惯坏了,小声着些,让别人看见,羞答答的…”
文帝只觉浑身灼热,手已贴着皇后小衣伸进里边,触手柔滑,顺小腹一路上攀,紧紧扣压在高耸的**上,大力揉搓起來:“怕什么,你不是说我已是皇帝么?皇帝的事我看他们谁敢管!”
袁齐妫将头深深俯进文帝怀中,面色潮红,被文帝两下里已揉搓得遍体酥软,喃喃道:“皇帝,你好坏…”
文帝早已淫兴大发,将袁齐妫一把抱进床里……
床帷里一时娇喘大作。外厅侍立的两名宫女闻声掩嘴轻笑,不言声退出殿外,将门轻轻掩上。
一时云散雨收。袁齐妫整衣起來,正要下床,文帝又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道:“我真的皇帝了?”袁齐妫手指在他脑门上一触,道:“记住,人前人后得有个样儿。”文帝轻咳一声道:“好,皇后,给寡人穿衣!”袁齐妫笑道:“快快起來吧,今已是起得迟,阳婆儿都快照当头了,还沒出去趟步儿呢。”文帝忙从床上跳起。
文帝在江陵任宜都王,数年來早上起來必定要出去遛上小半个时辰,骑会儿马,这已是个习性。
两人穿戴齐整出了殿门,早有几名宫侍随后跟上來。
“不觉已有数年了。”文帝边走边道,“寡人早年为皇子时就曾在此生活了一年。不想经年流月,事过境迁,已物是人非了。”不觉想起早已仙逝的父皇、大哥和二哥,文帝眼眶内顿感润湿。走至后宫前,隔门望去,见院内静悄悄的,文帝心念一动,转步踏入。院内花坛前闻声站起一人,正是张夫人。
“皇帝!”张夫人微微一笑。文帝已知当初正是张夫人坐镇指挥,废黜少帝,自己才得已践祚登位。身为亲生母亲,他直想弄清这位似乎一夜间鬓发霜染的老夫人为何要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废黜。
文帝几步赶前,当院跪了,道:“母后!”张夫人一怔,将他一把搀起,紧紧拉着他的手,脸上笑容可掬道:“车子(刘义隆小名)最象你父皇了。”
文帝纵有万种心思,此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半晌方道:“母后,儿子会待您如亲生母亲一样。”
张夫人道:“傻孩子,你们都是先皇的子孙。记住,偌大的基业交与你手,定要悉心朝政,护佑万民。这是你的职守,万不可让你九泉之下的先皇惦念着,可好?”
文帝点点头道:“母后放心,儿子决不会让母后失望。宫内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开口就是。”
张夫人眼眶盈盈的:“母亲什么都不缺,原來担心这煌煌天朝,这可都是刘家的基业,万不可出半份差错。现在交与你手,母后放心了,只你大哥二哥…他们都不在了。”
文帝道:“母后,到底是谁杀死了大哥二哥?”
张夫人一愣道:“皇帝,别想那么多。去便去了,原是他们的命数,你务须以天下社稷为重,还不到谈这事的时候,懂么?天朝再经不得折腾了!”
文帝略有所悟,道:“儿臣懂了。”
文帝抬头见与太后寝殿相隔一处殿宇窗楼破损,门柱失色,瓦棱上枯草萋萋,不禁大怒。回身对两名宫侍怒斥道:“你们都眼瞎了么,太后居所怎地如此破败,竟沒人修缮!限十日之内翻修一新。”返头又复跪下道:“母后,儿子不孝,竟不知您住此居所,明日儿子给您换一处吧。”
两名宫侍吓得跪在当地。
张夫人道:“皇帝起來,这不关他们的事,是老身不让动。”文帝大感不解。张夫人一笑,拉了文帝的手道:“你随我來。”
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紧紧跟随。
三人上了阶台。张夫人上前轻轻推开殿门,踏入殿内。“皇帝,你们进來吧。”
文帝一踏入殿中,顿觉眼前一片昏暗,渐渐适应了,这才看到眼前殿宇内左侧正中设有一道土障,两边壁上挂满葛灯笼、麻绳拂等之类农家用物。文帝瞬间直疑走错了路,诧异地看着张夫人。
张夫人头也不回,仰望着墙上的旧物,沉声道:“车儿,跪下!”
文帝闻言跪在当地,皇后亦跪在身后。
张夫人眶内已是泪水涟涟,道:“车儿,当年先皇在世,以清简寡欲为称,严整有法度,未觉视珠玉舆马之饰,**无纨绮丝竹之音。司奏东西堂设施金脚床,金涂钉,被先皇严辞拒绝,使用直脚床,用铁钉。广州曾献入筒细细布,一端八丈,先皇恶其精丽,即付有司弹其太守,以布还之。遍观宫内宫外,无绵绣金玉,内外奉禁,莫不节俭,性尤简易,曾著连齿木屐,入阁脱公服,只著裙帽,如家人之礼。”
刘宋天朝_刘宋天朝全文免费阅读_32章(一)残殿陋室文帝倡识先朝俭汹涛涌波谢晦逢遇故旧人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