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与蛮人的碰撞(上）
“秦将军，你为何弄成这般摸样？”冶无铁看到狼狈不堪的秦风，也吓了一跳，当初在赵州南部叱咤风云的秦风，竟然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天。
“大王，别提了，本将军中了梁潇小儿诡计，损兵折将，特地来投，还请大王收留。”秦风向冶无铁拜道，态度甚是谦恭。
冶无铁心中一惊，他虽为蛮人，但作为五溪胡王，也关注周边金人之事，素闻梁潇暗弱，大权旁落，可是秦风以五万人谋反，竟然大败而归，不禁怀疑这关于梁潇的传闻是否有误。
冶无铁还没答话，一旁的沙摩柯冷冷一笑道：“秦大将军，你独霸江门，这些年来没少攻我五溪，杀我族人无数，现在却要我们收留，难道你不觉可笑吗？”
秦风与五溪蛮数度交战，自然认识沙摩柯，要是以前手握重兵，秦风才懒得理睬这蛮子，可是今日势穷，不得不低声下气。
对沙摩柯道：“好汉有所不知，攻打五溪皆是梁潇主意，梁潇对五溪好汉深为忌惮，睡梦之中也想剿灭你们，秦风身为赵州部将，不得已而从命，可是诸位好汉哪次看到秦某倾兵来攻？那就是因为秦某对各位好汉的钦佩。
这次梁潇小儿欺人太甚，秦某被逼无奈举兵讨伐，在举兵之前，秦某不是就与众位山中好汉修好了吗？在秦某心中，各位都是朋友，以前有些误会，还请各位看在秦某也是被逼无奈的份上，宽恕一二。
今日若能得冶无铁大王收留，秦风今后联合南州世族官吏，东山再起，杀死梁潇，入主赵州，必不忘大王恩德，年年供奉，永不间断。”
秦风倒没说假话，他的确没有真正攻打过五溪蛮，不过是借机整合兵权而已，可是冶无铁等蛮人哪想得到这一层，听了秦风的恭维之话，不禁大是骄傲，又觉秦风之话有理，秦风攻打五溪，的确无奈，而果真秦风入主益州，年年供奉，这对没有盐巴铁器的五溪蛮来说，诱惑太大。
冶无铁一向以好汉自诩，既然秦风已经送礼修好，今日又是势穷来投，觉得不收留对不起好汉二字，于是允许了秦风进山，分了一些窑洞给他们住。
秦风、庞乐居于低矮窑洞之中，甚觉苦闷，不时抱怨，李异听着有些不耐烦，但也只能耐心宽慰，可是看秦风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李异不禁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时突然闻得外面蛮人大乱，奔走呼号，一个裹兽皮的蛮人飞奔进冶无铁土屋，慌张大喊道：“不好了，大王，外面金人军队杀来了。”
冶无铁一惊：“多少人？”
蛮人手指脚划，却说不出数字，只嚷道：“好大一片，黑压压看不到尽头。”
萧芙蓉眉头一拧，提起佩剑就向山外走去。
秦风被连夜追击，已是惊弓之鸟，斗听得梁潇大军到来，立时心提到嗓子眼，手忙脚乱，李异也是一惊，他没想到梁潇竟然敢带大军到这儿来，见秦风惊慌，心中叹了口气，上前劝道：“主公不必忧心，蛮地险峻，任梁潇多少大军也攻不上来。”
“万一攻上来怎么办？万一攻上来怎么办？正和，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秦风想起自己五万大军，本来对临城势在必得，却大败而归，狼奔豸突，数日游走在死亡边缘，现在对梁潇已经生出恐惧之意，李异见此情景，暗暗摇头。
话说梁潇带领大军从巴郡追入五溪蛮区，途中经过江河交汇处，斗听得一阵铃铛之声，前军有兵来报，在河上发现数百水贼，双方正在对峙。
梁潇带军上前一看，只见江河之中数十艘大小船只停泊，前面一艘两层楼船，船披金纸，环佩铃铛，甚是华丽，一男子腰缠金链，手持双戟，翩翩立于船头，睥睨天地。
“主公小心，是甘宁（系统召唤的第二为三国武将，玩家自主收服，甘宁身份不变）的锦帆贼。”张少任提醒道。
“锦帆贼甘宁？”梁潇默念一遍，不料那甘宁干起了三国里的行业。但好在甘宁并无其他三国记忆。
据三国记载，甘宁乃是历史上的东吴名将，曾三百人入曹营，不折一人一骑，吴主孙权赞曰：“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可敌矣。”
甘宁可谓江东第一猛将，除早逝的太史慈外无人可敌，而且还是一个水陆两栖战将，水战，步战，骑战无一不能，也算武将中一朵奇葩了。
而现在的甘宁，本为州中郡丞，只因为与秦风不和，被秦风排挤，愤而出走，纠集旧党重操水贼旧业，横行于赵魏两州水道，袭寨行劫，从未失手，在潍江水道素有威名，水上船商，听锦帆铃音，皆如听鬼音。
因甘宁爱华服，船鲜华丽，人皆称之为锦帆贼。如果说魏州水军为大金第一水军，那甘宁的锦帆贼就是大金第一水贼。
可是无论甘宁多么骁勇，他就八百人，自己带着一万悍勇的东州兵，也不可能怕了他，最好是能连带收服他。梁潇对张少任道：“你上前对甘宁喊话，就说本爵正在追击秦风，问他是否愿意随本爵一同狩猎。”
张少任拜了一礼，踏上一块大石对江中甘宁喊道：“甘将军，我乃赵州州主秦风大人帐下都护张少任，州主大人知你弃军从贼乃迫不得已，实为秦风逼迫，今州牧大人败秦风于临城，千里追击，以取其首，州主大人有意与甘将军会猎于五溪，不知甘将军可愿上岸助猎？”
船头甘宁眉头一拧，他自然知道秦风反叛之事，可是心道，开什么玩笑，秦风势大，就算梁潇平叛也不可能这么快击败秦风，还千里追击，会猎五溪，难道秦风已经穷途末路到投靠蛮人？甘宁心中一万个不相信，而他更不相信的是，一向懦弱的梁潇会亲自率军出征。
甘宁放声喊道：“岸上张将军听着，我甘宁从贼确非得已，不过休说什么秦风逼迫，若无州主大人纵容，我甘宁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说赵州州主要会猎于五溪，简直天大的笑话，你欺我甘宁不识州主大人品性么？张将军说如此大话，无非是想赚我上岸，好追究叛逃之罪，我甘宁焉会中你如此小计？”
张少任一听甘宁之话大怒，厉声道：“甘兴霸，州主大人邀你会猎，乃看得起你，你却口出轻狂之言，言语侮辱我家主公，欺人太甚。”
甘宁哈哈大笑：“我便如此，张将军你待如何，甘宁素闻张少任将军枪法如神，可我甘宁手握双戟也不怕你，我甘宁横行江水，八百水道任我驰骋，你兵马再多，能耐我何？张将军告辞，甘宁这便去了。”
甘宁说完哈哈大笑，命令水贼转舵就要离开，梁潇走向岸边，高声喊道：“甘兴霸留步，我乃赵州州主梁潇，将军口中品行欠佳之人，可有幸与将军说话？”
甘宁豁然回头，望向岸上，只见岸边梁潇按剑而立，神态之间，隐有王者英气，不禁心头一跳，难道梁潇真的亲自率兵来了？那个懦弱庸主会有如此神采？
甘宁挥手让舵手停下，喊道：“你说你是州主大人，有何凭证？”
梁潇笑道：“吾素闻锦帆贼甘宁豪侠风姿，勇略过人，今日一见，方知闻名不如见面，原来甘兴霸也不过一瞻前顾后之人，本爵远征秦风，州主印信未带，甘将军可要本爵掏出州主令牌？你说本爵品性欠佳，本爵也觉得甘兴霸徒有虚名，实一庸人耳。
既然互不待见，我梁潇自放甘将军离去，但是临行前梁潇有言告将军，魏侯魏尚豪虽有佳称，然附庸风雅不习军事，将军这样的勇猛之人，不可能受到魏侯重用，甘将军胸怀大志，在离开赵州之前，当想好去处。”
梁潇说完，带着大军离去，甘宁伫立船头，心中惊异莫名，不明白梁潇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心投靠魏尚豪。当然是系统向梁潇透露的咯。
现在想想，魏尚豪的确如梁潇所说，附庸风雅不习军事，魏州十万雄兵，魏尚豪却对群雄争霸隔岸观火，坐拥天下第一水军，却被田氏家族控制，自己到了那里，真能得到重用吗？
旁边一少年水贼对甘宁道：“大哥，我们怎么办？还去魏州吗？”
甘宁缓缓摇头道：“你立刻派人上岸，查一查秦风是否被梁潇大败，梁潇是否亲征五溪，如果这一切是真，梁潇又能取得秦风人头，我甘宁亲自上岸相投。”
甘宁胸怀大志，可是以如今自己处境，只有魏侯梁侯可投，可魏尚豪处注定不得重用，甘宁不禁彷徨，心想如果岸上说话之人真是梁潇，那关于暗弱赵州州主的传言皆是谣言。
数日之间大败经营数年的秦风叛军，千里追击将叛军逼入绝境，此非雄主不可为，乌江岸上风姿神采，有如此气概的主公，自己何必舍近求远？
梁潇率军直逼五溪领地，一路蛮人望风而遁，直到了五溪蛮首山下，才停了下来，大军扎营，张少任望着绵延不尽的险山，忧心地对梁潇道：“主公，我们追击到此也不见秦风踪影，看来五溪蛮已经收留了秦风，山势如此险恶，恐怕难以攻下。”
梁潇负手望着青色群山，缓缓道：“何止难以攻下，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不过是填充山口河谷，硬攻是不可能攻下的。”
看着梁潇忧心的样子，张少任拜道：“都是末将无能，无法为主公分忧。”
梁潇回头奇怪地看了张少任一眼，口中道：“张将军怎么无端自责，这里山势险峻，就是军神在世，也徒呼奈何，怎么能怪你，作为将军，你想的更多的应该是破敌之策，而不是揽责，知道吗？”
张少任心中一颤，恭声道：“主公教训的是。”
就在这时，山中丛林忽然冒出数百蛮人，披头散发，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又叫又跳，为首一大头汉子放声喝道：“我乃五溪胡王冶无铁，山下可是赵州州主梁侯（爵）大人？”
张少任踏步上前道：“正是我家主公亲身驾临，你们这些蛮夷赶快交出叛贼秦风，否则我军踏平五溪，大军到处，鸡犬不留。”
“这些金人欺人太甚。”沙摩柯一听张少任的话怒极，拿着铁蒺藜骨朵就要冲下山去，被冶无铁拦住。
冶无铁对着张少任喊道：“这位将军，恐怕你言过了吧，我五溪族众虽不多，却有绵绵群山，足抵得上你十万大军，你要踏平五溪，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山上蛮众哈哈大笑，张少任面色铁青，梁潇笑了一下，这时代的喊话都那么一个套路，有时候还真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