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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戴天有道(1 / 1)

大匡山,山势低沉,山路畅通,上面有群吃斋念佛的和尚。

戴天山,高耸壮阔,怪石嶙峋,宛如天堑,据说,山上有个修行有成的道士。

戴天山就在大匡山后,几乎相连,中间却有一深涧,深不见底,隔开两山,所以却是要绕一大圈才能走到戴天山。

李白丹砂二人披星戴月地走了一天一夜,这才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戴天山下,看着不知山高几许的戴天山,丹砂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山可真够高的,比起那大匡山,高了得有好几倍啊!”

“不错,不负戴天之名。”李白眼中也全是震撼之意。

“人倚山成仙,有此灵山,必有真人。”李白言之凿凿。

“走,上山。”

这上山之路只有弯弯曲曲一条小道,似是极少有人来往,那道上早已是杂草丛生,再加上昨日阴雨连绵,路上满是泥泞,极不好走。丹砂虽说是在寺内磨了三个月的性子,可是看到这上山路,却也不由得小嘴一瘪:

“这种山道,坑坑洼洼,满是泥泞,怎么上山啊!”

“这上山的道,虽说是崎岖不平,可却能带我寻到山上的道。再难,也得上。”

丹砂无奈,嘟囔着嘴,“跟着那老和尚,别的没学出来,说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摇了摇头,赶忙跟上自家公子。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这两人终于是上到了半山腰。这周围的景色却是突然转变,豁然开朗,这山上好似还是春日时分,鸟语花香,树木林立,仿佛被雨水洗的极为干净,空气中透着清新。

再往上,有泉水淙淙,那水质极为清澈,甚至隐隐散发着一点甘甜,泉水另一侧长着朵朵桃花,盛开极艳,正是芬芳之时。桃花丛后,有几只麋鹿隐约跳跃出没,看到两人,急忙逃开。

“公子,这地方宛如仙境,美不胜收。”

“居住于此,出尘世间,绝非凡人。”李白见此大喜。

再往上登,仍然是如此美景,百转千回,处处是景。可是即便是再美的景,登了一天的山,身心俱疲,看着看着也乏味了。眼看着天色已过正午,丹砂少年心性,慢慢的不耐起来:

“这道士,住在这么高的地方,那他来来回回,上山下山岂不是很麻烦,真不愧是修道之人,有一幅好性子。”

“好了,这也都走了快有一半了,快到了。在寺内的这三四个月,你这疲懒的性子怎么一点都没变。”

说到半道,李白神色一滞,想到:“走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到半山腰处。这山虽说很高,但也没能高到这种地步,看来修行中人自是有些看家护院的本领,他若不想见我,我岂不是怎样都见不到他。”

内心正思虑着,看着眼前出现一只好大的白鹤,“扑棱棱”地飞过来,通体雪白无暇,唯有头上有一摸红,宛若宝石,羽无杂色,飘逸雅致,超俗不凡,正如那天仙骑乘,见到二人,一声鹤唳,平缓有韵。李白见此,刚才思虑也转眼抛到脑后,

“诗经曾言:‘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今日听闻,果真不凡。”

“公子,公子,你看那白鹤后面!”丹砂却是满脸惊恐,向后伸手一指。

再看那鹤身后,有如来到百鸟之园:画眉,山雀,百灵,大鹏………说得上名字的,说不上名字的,应有尽有,铺天盖地的飞过来,个个都是鸟中极品,艳丽无双。

“别怕,只不过是普通的鸟儿罢了。”

“公子,这儿怎么有这么多鸟啊。”丹砂仍是难掩惊恐,躲在李白后面。

“我也不知,大约是这儿的主人养的吧。”

“他们乃是东岩子师父门下飞禽,经吾师点化,得以修行。”

在这鸟群之后,缓缓走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好似仙童。

“东岩子师父生来爱鸟,对鸟情有独钟,因此于此地养得数百飞禽,并建一园,称之‘百鸟园’可却不知,你们二位到此,有何贵干?”那小道童彬彬有礼。

“我等听闻,山上有大能之士,寻之可得成仙法,故而来此求道。”李白回了一礼。

“成仙法,呵,世间谣传不可信。”那童子却好似很是不屑一顾,但却话锋一转“却是不巧,今日师父有事出门,且又未说归期,你等不如先随我在这四处逛逛,正好等待。”

“求之不得。”

随着那小道童往前,几步之外,便是有一茅草屋,简陋至极,可周围却种着根根绿竹,翠绿如玉,衬得周围无比幽静。穿过竹林,便听闻水声隆隆,原是一条瀑布倾泻而下,湍流不息,宛如飞练,这地方,比之上山时所观之景还要美上三分。

“能住在此地的人,阖该修为不凡。”李白无比感叹。

“二位不如先进来喝杯茶吧,顺便等待。”却是那道童转身带着李白进了茅屋。

那道童手脚麻利,很快端上了三杯香茗。

端起茶杯一品,正是那日在方丈处所饮之茶,满嘴留香,回味无穷。

“这是山上极好的茶叶,一年只有几两罢了,你们是极有口福的了。”那道童很是骄傲。

“如此,多谢了。”李白礼貌一笑。

茶换了一杯又一杯,人却仍然不见踪影,就这一等,便等到了日头偏西,快要落山。眼看丹砂神色间早已满是不耐烦,李白站起拱手告辞,

“我二人叨饶多时,自是不便继续再留,天色已晚,居士今日当是不会归来,我等不若先行退去,改日再访。”

“既如此,也不强留,二位慢走不送。”

李白二人前脚刚刚跨出房门,那屋内的门帘便被掀开,一中年道士从里跨出,长发飘飘,道骨仙风,只见那小道童躬身一礼,口称“师父”,原来正是此山主人,东岩子。

“师父为何不见他们?”

“旁边山上的那老和尚,心思太杂,经他之手的人,以后再说吧。”

“不见他们,又为何在他们受困山下之时叫我带白鹤接他上来?”

“在山下一直困着,自是惹人生厌。”

就在此时,却忽的听到门外远远传来一阵晴朗的声音,

“我诚心求道,却无缘得见,心内不尽惋惜,作诗一首,只愿有朝能得求大道: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既未能相遇得道之士,此诗便叫做‘访戴天山道士不遇’罢。”

那声音渐渐变小,却余音袅袅,回荡不绝,那道士听闻,久久默然不语,复又转头对那道童说,“他若再来,带他见我。”

“那老和尚教出来的人,心思果然深沉。”道士抬头直直望天。

再说李白带着丹砂下山而去,却是面带笑容,丹砂面露疑惑,

“公子,咱们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到那道士,你有什么可乐的?”

“没见到,但他听到了。”李白神秘一笑,又伸手一指地上:

“丹砂,你看。”

“咱们上山的时候本没有道,但经我们这上山一走,就走出了这一条道。”

“现在下山,就更加轻松。等咱们改日再上山的的时候,仍旧可以顺着这条道上山。”

“所以啊,你知道吗,咱们找到了一条大道,就是在这戴天山上,戴天山上的道。”

“公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丹砂很是无奈的抚额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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