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很猛,肆虐的咆哮,亭亭玉立的翠竹,一个劲儿地给往一边吹倒,互相被狂风力给逼的交缠,依靠,这股猛劲儿持续不断,把它们多枝的头按向北方-----云被从这一极吹向那一极,一大块迅速地紧接着一大块;在这初夏的一天,连一点蓝色的天空都看不见。
细雨后好不容易出现的太阳也藏起来了,雨势再来,风雨在窗外的竹林里颤战,沙沙的小雨声,嘘嘘的风声,萧萧的竹叶声,奏出可以流泪的悲切的音调。
竹榻上的少女身体也好像感受到了风雨袭来的节奏,微微的颤抖,使得小巧的精致竹榻,都受了她的传染,止不住颤动。
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急促颤动。光洁如玉石般的额头上,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灵巧的玉指,紧紧地握成拳头,握得手上的细筋都显露了出来,她的表情好像很痛苦,如轻纱一样的薄衣,紧紧的,妥帖的贴在少女身上,背心处,有一块已被越来越多的冷汗,浸出了不规则的图形,她好像睡着了,她的梦里到底有着什么,让她这么的难以忘怀呢?
草原明净的辽阔天空,在正午时候,往往出现许多有柔软的白边的,金灰色的、圆而高的云块。这些云块好像许多岛屿,散布在无边的泛滥的河流中,周围环绕着纯青色的、极其清澈的支流,它们停留在原地,差不多一动也不动。
一头硕大、肥壮的奶牛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淡蓝色的长裙的小姑娘,正跟着身材矮胖的年轻妇女,学着挤奶,她裙裾上绣着朵朵百合花。腰间系着烟罗紫轻绡,头上斜簪一支雕工精美的蒲兰玉簪,簪头的顶端垂下几排珠穗,她那璧玉般皎洁的面庞上,嵌着一对引人注目的丹凤眼,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纤细的小身板上,小巧的耳朵上,挂着浑圆的珍珠耳环,她愁眉苦脸的注视着眼前的旧木制奶桶,粉嫩的手指已经在这些粗苯杂活的环境里,一天天变得失去了本来的样子,这个胖胖的妇女,斜眼,扫视着她,看着她耳边那摇摇晃晃的珍珠,她感到心中的烦躁,不由得又用看到难得的美食的目光,瞅了一眼。
“唷,乌云,你翘着你的大屁股干什么,也不怕招来草原上的饿狼吗?”年轻妇女带着风骚的眼色,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来人,略显蔑视的说:“你是没找着该回家的母牛,还是根本是不知道牛栏的方向?”
这个身材短小,瘦削的中年男子,在乌云这里碰了个钉子,感觉到自讨没趣,便抬步走到奶牛处,装模作样的抚摸着奶牛,眼睛却在乌云饱满的胸脯前,打转,年轻妇女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小姑娘身上的样子,他不可能没有看到,于是,他给年轻妇女使了个诡异的眼色,年轻妇女先是轻视的看着他的动作,后来反应过来,轻微的点了点头。
这个穿着旧羊毛夹袄背心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小姑娘的面前,带着笑微微的面容,劈开两只麻杆儿腿站着,他个子又瘦又矮,脖子却伸得老长,看上去就像一只鹳鸟,小姑娘觉得心里好笑,但是又有点害怕他,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她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了,说时迟,那时快,这人落井下石,非但没有去扶她,反而在她倒地时,从身上摸出一块硬物,狠狠地打在了她的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小姑娘昏厥了过去,他根本没空顾这些,一把扯下她的珍珠耳环,又取下她的蒲兰玉簪,然后,开始解小姑娘的衣裙,见根本这个样式的衣服,实在是一时半会,难以解开,干脆用了大力,一把撕烂衣裙,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把贪婪的目光,快速的放在了,小姑娘洁白无瑕的胴体上,他正要将他那肮脏的粗手放在小姑娘的身上,这个年轻的妇女,用力的打开了他的手,略带着嫉妒的口气说:“你疯了吗?这个女孩是首领和亲来的,你要要了她,你还想活吗?你没见她手臂上点着中原验证贞洁的处女红吗?”
中年男子听见首领这个词,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扯着嘶哑的嗓音低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年轻妇女双手交叉抱臂,看都不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遥望着草原,他心虚,害怕了,忙转到年轻妇女的面前,一把抱住年轻妇女,把刚得到的珍珠耳环,在她的圆眼睛前,晃了几晃,见年轻妇女的注意力全在耳环上,他趁着她忽视的当口,扯开了她宽大的长袍,抱着她就地一滚,成就好事起来。
事必,他整理好了衣物,看看还躺在草地上的小姑娘,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交战,可是,当他回头看看软绵绵的年轻妇女,和手中并不常见的玉簪,缩了缩肩,站起身来,轻踢着年轻妇女,丰腴的屁股,用粗野的口吻叫道:“懒婆娘,还不快走,你既然说她是首领的人,难道要我们拿人头来祭她吗?”
这妇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睁开圆圆的眼睛看了一会,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她也不是什么好命的人,就让她躺在这里吧,就看她的命了,”她走近小姑娘的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脱下身上的内衣轻柔地覆盖在她裸露的身体上,随后,仔细的穿上自己的长袍,牵着奶牛的绳索,回头看着,坐在地上,发愣的中年男子,带着轻佻的口气说:“还不走吗?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中年男子,挤着脸上的肌肉,献媚的带笑说道:“走当然要走,我在想还有什么值钱的遗漏了,要不,我们把她带走,说着,朝小姑娘的方向,呶了呶嘴,”
年轻妇女带着鄙夷的神情,打量了他全身,轻笑着说:“你真的不怕首领吗?以前的人触怒了他,下场是什么,你不知道吗?还是你的耳朵被老鹰叼走了?”
中年男子,瞧着那个小人,想到首领,心里拔凉,摇摇头,摆摆手,无奈的说:“为这么点钱,离开这个草原,我们去哪里呢?”
年轻妇女敲了敲他的宽额头,调皮的说:“首领是很有势力,可他毕竟不是单于,我们带点情报给单于,还怕没有容身的地方吗?”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说:“还是你聪明,我的女人,果然是数一数二,”
年轻妇女巧笑嫣然,挽着中年男子的手,又回头看看小姑娘,以低微的声音说:“其实,这对你说不定是好事,要是你死了,也就解脱了,首领那样的人,”她叹口气,摇摇头,一手牵牛,一手挽臂,默默地走入了草原深处。
夕阳下,白色的羊群游荡着,像是一群群滚动着的白银,那赭褐色的三河马,高昂着头,竖起耳朵嘶叫,不时又低下头,啃吃着肥嫩的青草。它的尾巴一甩一甩,显得那样悠然自得。。。。。。
余晖像小孩拉长的线投射在辽阔的草原上,一个年老的牧民,正慢悠悠的赶着羊群回家,一只肥嘟嘟的未出月的小羊,已经跑离了方向,它落在后面啃吃嫩草,牧民忙嘱咐高大强健的牧羊犬几句,牧羊犬马上汪汪的叫了几声,威风八面如天神一样守护着,乖顺的羊群。
当牧民笑呵呵的走近小羊,却发现它不是在啃食嫩草,而是在用小嘴温柔的舔着一个10岁左右,衣不蔽体、满脸凝血的小姑娘,他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朴实无华、夹杂着世事风霜的脸,变得很不协调,他将老手触到小姑娘的鼻子底下,探了探,定下心来,谨慎、细致的给小姑娘穿好衣服,有力地臂膀抱着小姑娘,缓步走到壮实的牧马旁,然后上马,用长鞭赶着羊群,给牧羊犬打了个呼哨,牧羊犬大叫两声,羊群在前后的次序下,咩咩地叫着,走进夕阳的余晖。。。。。。草天一色,慢慢地,羊群声、牧马声、犬声都没有了,只有寂静的黑夜慢慢的吞没着四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