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云见唐靖雨先是痴迷,接着惶然低头,不禁噗哧一笑,附近他耳际嗲声道:“公子,人家又不是老虎,你怕甚么?”
唐靖雨被她呵出的温热的香风,弄得耳际**,不禁暗叹这束云的厉害。当下“咳“了一声,避开她即要触及脸颊的樱唇。
束云“嗤嗤”一笑,嗔道:“你可真是有趣?”说完,起身跪坐到对面,双手轻拍,一个小道童端进一个食盒,将几样精致的菜品摆到几上,然后拿出两个景德官窑细瓷小杯,两双湘妃竹箸。最后拿出一个龙凤九转蓝田玉酒壶,放到几上。
小道童退下,束云一伸手,宽大的袍袖褪下,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藕臂,她执起酒壶,轻舒皓腕,将唐靖雨身前的小酒杯注满,那酒颜色泛红,晶莹通透,如同琥珀。而那芳醇的酒香,在空气中慢慢的氤氲,浓而不腻,香而不艳。
唐靖雨**般的叹了口气,“这果然是好酒?”
束云双眸一亮,笑道:“公子也雅好这杯中之物?”
唐靖雨笑道:“吟风赏月,小酌怡情,正是我辈风度,岂不闻读书之人,虽百无一用,这附庸风雅之举,却是个中翘楚,非江湖粗豪之辈,所能比拟。此等人只懂舞刀弄枪,又怎知风花雪月!”
束云双眸盈盈,端杯笑道:“公子谈吐风趣,见解不凡,与公子对酌,不仅风雅,也是风月。公子请!”说完,微一侧身,以左手衣袖遮挡,酒杯就唇,就杯中慢慢饮尽。然后酒杯一照,如水双眸,垂注唐靖雨双目。
唐靖雨微微一笑,然后端起酒杯,轻轻啜了小口,脱口赞道:“果然是好酒,醇厚绵软,回味悠长。”仰首一饮而尽,束云伸手给他添满,笑语吟吟说道:“红粉赠佳人,美酒与相公,公子请!”说完又喝下一杯。
唐靖雨酒到杯干,放杯笑道:“红袖添香,读得是书,红袖添酒,喝得是情,好酒!”
束云闻听之下,更是美眸流盼。不知不觉间,她粉嫩的双靥已飞起两朵红霞,愈发的娇艳,而一双眸子,则更添了水灵,一颦一笑,皆勾人魂魄。她索性挽起了衣袖,再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注满,然后轻启红菱菱的芳唇,浅浅的抿了一口,伸手将这杯酒,隔着小几递到唐靖雨面前。
唐靖雨伸手欲接,束云轻哼道:“不呀!”唐靖雨一笑,就杯一饮而尽,再赞一声好酒。
束云不依,娇嗔道:“难道公子眼里只有酒不成?”
唐靖雨一笑,借着酒劲道:“花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非关花与酒,情境也!”
束云起身将脚上汲着的一双云鞋踢掉,赤着一双白生生粉嫩的小脚,轻盈的绕过来,依到唐靖雨身旁,然后一声蚀魂销骨的低笑,说道:“公子,花与酒本是一体,不如换一种香艳的喝法。”
说着执壶倒满水酒,然后端起喝了一口,却将一双玉臂,揽住唐靖雨的脖颈,温热柔软的身子攀附过来,嘟起红菱菱的小嘴,向唐靖雨嘴唇递去。这等绝色尤物,投怀送抱,且以樱唇哺酒,其香艳缠绵,动人之极,试问那个男人能够抗拒。
唐靖雨心道这次玩笑开得有点过火,正思量是否制住这个魅力四射的妖姬,哪知丹田一热,一缕火焰已自燃烧,瞬间如同燎原之势,就要将他心头一点灵智泯灭。
唐靖雨暗叹,他早已想到这酒里会有古怪,只是依仗身怀“百草丹”,所以存心看这束云到底有何动作。不过,言语挑逗也就罢了,这等肉体缠绵,却违了他的底线。他曲起一指,只要束云吻上来,就会动手把她点倒。
束云茫然不觉,闭上双目,正在双唇将接未接之即,却有一人自外面闯入,娇唤道:“师姊!”
束云一惊之下,一口酒喷了出来,洒了唐靖雨一身。束云极为愠怒,斥道:“束玉,你这死丫头,早不来,晚不来,是不是诚心坏我的好事?”
唐靖雨抬眼瞧向那人,只觉朦胧一个身影,已看不分明,抬手指道:“你……你……是哪……个……”手臂无力垂下,他“咚”的一声,伏到几上,显然醉了。
进来的正是束云的师妹,那位美貌的道姑束玉,束玉坐到束云原先的位子,娇声笑道:“唉!小妹要是再晚来一步,只怕师姊就会假戏真做。”
束云抬手拂上唐靖雨睡穴,方幽幽一声长叹,“这位穆公子丰神如玉,品性纯良,要不是没有法子可想,我也真不想这么做,本来就该假戏真做,否则,怎抵得过虎狼之伐,何况,我对他……也真的有些痴迷,我让你做得事,怎么样了?”
“嗯,这不就是啦,里面乌七八秽的。”束玉轻轻啐了一口,“啪”的一声,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扔到几上。
束云大喜,捡起翻阅了几页,果然均是**的男女,抵死缠绵的情态,栩栩如生,旁注行行小字,则是锁阳滋阴之术。束云合上小册子,道:“这本《云雨心经》乃是我上清教派一个真人,自《素女心经》和《上清隐诀》悟出的心法所得,虽都是男女之事,却也是修行的捷径,更可添闺房无穷乐趣。唉!往事不堪回首,我也曾沉迷一时,而悔恨一世。如今,宏元的魔爪已伸向你了,你不可大意!”
束玉愤然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他的。”
“唉!”束云叹道:“你以为师姊当年就答应他了,他武功高强,来去如风,夜里将我……侮辱,唉!他确也有手段,真是难以启齿,让人****……欲罢不能……”
束玉羞红了脸,叫道:“师姊!”
束云自顾道:“你和一众师姊妹,不知宏元的底细,此人生性凉薄,亲热之时甜言蜜语,玩腻了则如弃敝履。这还算好的,他劫掠来的女人,玩弄过后,都投进香炉炼化!”
束玉脸色苍白,喃喃道:“他真是个恶魔!”
束云叹道:“出此下策,也是别无他法,只是害了这穆公子,我也心下愧疚。他必须修炼这《云雨心经》,否则无济于事?”
束玉奇道:“即便要这穆公子去……排挤那个恶魔,又何必非要修习这本心经呢?”
束云笑道:“这可不是你这守身如玉的姑子所能知道!”说着凑近束玉耳际,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束玉就红了脸,啐了一口,骂道:“真不要脸……”
束云端详着束玉如花一般娇艳的玉容,赞道:“小妹,你可真美,比师姊年少之时,更要美貌,这也难怪宏元要打你的主意,我更不能任由这个恶魔糟蹋你这冰清玉洁的身子。”
束玉过来偎到束云身旁,娇痴道:“师姊对我最好,我知道的!”
束云叹道:“名义上你我是师姊妹,实则情同母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忍心见别人欺负你。何况,当年师父死得不明不白,怎么说宏元也难脱干系,我几次梦见师父浑身血渍的站在床前,师父这是托梦给我呢,要是能去那个洞府一探究竟,或许可以真相大白,只是……。宏元这个恶魔,早晚会毁掉这座栖云观!”
“嗯!”束玉轻声却很坚定的说道:“粉身碎骨,小妹也在所不辞。”
“那好!”束云将几上的那本《云雨心经》拿起来塞到束玉手里,“你将这心经研习一下,授予穆公子。”
“甚么?”两朵菲云升起她娇嫩的脸颊,偷偷瞄了一眼伏案而眠的唐靖雨,束玉不依道:“大姊又来取笑人家!”
束云摇头道:“小妹,你觉得穆公子这人怎样?”
束玉忸怩道:“倒不是那么讨厌!”
“才不讨厌呀?”束云笑了,“不过这也算难能可贵,小妹一向对男子那是正眼都不看的!”
束玉沉吟道:“粗看这人有些呆气,细察则温良如玉,所以小妹初时对大姊用心颇不以为然。不过,大姊呀,这本心经人家也不懂,再说也太难为情。”
“唉!”束云幽幽一叹,“这本道家心经,不外乎气血运行,要是有精深的内功,修习起来则事半功倍。一般魔道采阴补阳之法,对异性必有损益。而这本心经高明之处,在于一阴一阳两套心法,合于男女双修,阴阳协调,各得其所。师姊我纵然修习过,也仅限……宏元私授的阴功而已。不管如何,只怕穆公子这辈子就毁在我的手中了,所以我心怀愧疚。我虽有意自荐枕席,毕竟大姊我比这穆公子大了好多,想起来也觉亏欠他太多……”
“不用说了大姊!”束玉伸手拿起《云雨心经》,断然道:“我听你的!”
这时英子慌里慌张的进来禀道:“师父,不好了,大师伯来了!”
“甚么?”束玉一惊,“你先去把他拖住!”
“只怕不成!”英子摇头道:“看神色,大师伯脸阴沉沉的,只怕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