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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突然下了场瓢泼大雨,次日虽是放晴,地面却免不了一片泥泞狼籍。
乐希醒来时,便听着窗外丫鬟们正在扫洒的动静,还有分辨不清的小声嘀咕。
“姑娘,您醒了,正想着该叫起您了。”冬桃端了铜盘进来,笑意吟吟。
乐哮起嗯了声,问道:“外面是有什么事吗?小丫头们在议论什么?”
冬桃放下东西,在柜子取出药酒,脸上的笑淡了些:“一群噪舌的,可是吵着姑娘了,奴婢一会让她们再好好学规矩去。”
“没有,只是奇怪一大早的那么热闹。”乐希低头看着给自己揉脚的冬桃,一双眼极亮。
冬桃抬头,就撞上那清澈的眸子。
她一凛,想掩盖的话还是说了出来:“姑娘,奴婢是担心您听了害怕。才没敢直说◎儿值班的婆子巡到揽翠院时,发现兰儿倒在地面昏迷不醒。救醒后,她却说是大姑娘勒了她脖子要杀她,她要见夫人。可婆子一检查,她脖子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在那个时候,有个白影闪过…”
说着,冬桃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乐希,见她只是面露凝重,便继续道:“那婆子说是瞧见了已经死去的李姨娘!而兰儿颈上正带着大姑娘的金链子,今早儿便传出,说是李姨娘看不过去大姑娘受委屈。连个奴才都磋磨她,不甘才现了身。”
“胡说八道!”乐希听了经过,斥道。
这哪是死鬼,怕是生鬼在做怪吧!
“快给我梳妆,我要找娘亲去。”乐希不用猜也知道,是暗中人又捣鬼了。
见乐希只是微怒。没有受惊的模样,冬桃松了口气忙应喏。
要是被李妈妈知道她多嘴吓着姑娘,她可少不得挨一顿说。
一刻钟后,乐希步出房门。
灵犀从院里的老槐树上飞了出来,清啼着落在乐希肩膀上。
冬桃看着直邹眉:“姑娘,您可不能老惯着它这般,将衣服勾线了。可是毁一套呢。”
乐希不以为意。轻点了灵犀的脑袋,上了辇:“这不从没勾着么,它机灵得很。”
见状。冬桃也不好再说,只是揪心的看着灵犀尖利的爪子。
荣晖院。
乐煜已经到了,正与李氏说着话,李氏眉角眼梢都是温和的笑意。
乐希跨进屋。甜甜的喊了声娘亲。乐煜朝她唤妹妹,脸上是乐希没见过的平和。
乐希不太习惯的嗡声应了。便腻在李氏身边。
“我已经传了早饭,用过我们便到府库那去。”李氏笑着将乐希拉坐到身旁,又唤了夏荷去拿玉肌凝膏。
乐希奇怪的问道:“不去给祖母请安了?”
用手指盖挑出凝膏,李氏轻柔给她上药:“你祖母派了人来。说是整理的事要紧,这些天不要过去请安了。”
乐希才想点头,又听李氏道:“瞧着是要浅一些。可还是有些明显,这凝膏也快要用完了。这东西你爹爹已打听好几回。都寻不着。”
乐煜接过话茬:“儿子也找几个好友打听打听,兴许他们府中有贵人赏下的也不定。”
闻言,李氏的笑更深些了,直点头。
乐希在一旁暗撇嘴。
有着乐煜在,乐希也不好问李氏知不知晚兰儿的事,便闷声的用早饭。
好不容易等到乐煜走了,乐希便急急问了起来。
“你爹爹昨晚就被惊动了,是护卫悄声来的,肯定是人不是鬼。本就是暗探,护卫也不敢去擒人,可想要靠近细看时,却发现那人眨眼间就不见了。你爹爹让他再去查乐妍的院子,是不是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这一找,发现院子墙角那口井有问题。”
乐希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猜测,诧异道:“该不会是什么密道进出口吧。”
李氏给了她个真机灵的目光:“是密道,直通到了外院一处隐秘的角落。”
此时的乐希满头黑线,传说中的东西还真有啊!
怨不得许三查了几次,只查到个男子脚印,便再无其它了。
李氏站了起身,桥乐希往外走,准备去府库。边走边道:“有这发现也是好的,不用将人全集中在揽翠院,守外院那入口便能知道其身份了。”
“看样子,乐妍该是知道了她不用嫁的事了。”乐希整了整裙摆,若有所思。
他们有行动,应该是还没有放弃乐妍这颗棋子。
可有什么理由,他们认为乐妍就该能嫁入护国公府呢?!
何况护国公府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举动,又怎能不防范?
乐希想不通这种无间道,耍得人脑袋都要打结了。
李氏脸色沉了些,“知道便知道吧,左右她也不踏不出院子。今儿五福院那位派人来时顺便提了,说要在她娘家打听打听,也让我在娘家打听。门第低伯府些无所谓,一定是要当正妻。”
都这般了,于氏还以伯府利益出发呢。
昨儿三老爷经那么一闹,流言一起,怕是人都认为伯府大房势利。就是门户稍低点的,也巴不着取个庶女攀亲。
乐希觉得,伯府中人拎不清这性子是不是会传染。
乐煜如此,王氏如此,于氏也如此……
“娘亲做个样就是,没得祸害了你娘家人…”乐希低声说着,迈步上辇。
秋菊与李妈妈脚步慌乱的走了前来。
秋菊一见乐希,直直就跪了下去,磕头哭道:“姑…姑娘!奴婢对不住你,你打死奴婢吧!”
乐希惊了惊,不明所以看向同样神色焦虑又恐慌的李妈妈。
李妈妈扫了四周的丫鬟婆子,咳了两声扯了扯秋菊。秋菊的嚎哭立刻变成了低泣。
这般,李妈妈抿着唇,才来到乐希耳边低声了几句。
乐希面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着与抽泣的秋菊道:“不是什么大事,快起来吧。”
说着,对李妈妈使了眼色,压低声音:“那帕子很寻常,没有任何标记,体面的丫鬟怕都有那么一方。”
闻言,李妈妈当即是松了口气。与秋菊耳语几句,秋菊哭着又磕了几个头才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原来,秋菊今儿清晨才将乐希换下来的衣裙送去浣洗。
哪知在检查时候,才发现她用的丝帕不见了。
便着急的告诉了李妈妈,两人又再去寻。
可连什么时候丢的都不清楚,又上哪寻得着。
前两日才出了那样的事,秋菊是吓得快没了半条命,好在算虚惊一场。
而乐希也是现在才发觉,原来帕子不见了。
她就没有帕子不离手的习惯,一般都是放袖中,也想不起来掉哪了。
李氏听得前因后果,直戳她额头,笑她都大姑娘了还丢三落四。
母女两说话着,往府库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