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幽兰与穆静晗谈了约有两柱香的时间,穆静晗推托说身体不适便提前回去了。
怎料,穆府在她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又出了事情!秦氏竟然将手伸向了她的院子,以不敬夫人的罪名处置她的两个丫鬟,迟雨晴跟春兰。
而香叶,红苕因为随着她出去了,所以幸免于难。穆静晗强忍着内心的火气,冷静地吩咐了小厮将昏迷的迟雨晴跟春兰抬到耳房养伤。随口找了个李二问了这事。
原来,秦氏不甘上次被穆静晗一个小辈当庭奚落。在家,她奈何不得穆静晗,便跟着穆凝雪一样,找她的丫鬟出气。见迟雨晴是新来的,长得又俊俏,便将一肚子的怨气全部倾注在她身上。
偏偏迟雨晴也是个倔脾气,秦氏拿她立法的时候,不甘示弱的辩驳了几句,结果便被秦氏宣了家法,打得遍体鳞伤。李二更是亲眼目睹了迟雨晴被杖责的模样,比之穆二姑娘的云霞阁是差不了多少。
穆静晗听完后,顺带问了句。“李二,不知春兰可有受伤?”
李二是穆静晗屋子里头出来的,对于这个敢作敢当的大小姐有钦佩之心,且一直想侍奉大小姐左右。故而穆静晗问的时候,他一五一十答了。“春兰受了轻伤。”
难不成春兰没有拦着秦氏打迟雨晴?那么春兰至始至终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穆静晗疑窦丛生,觉得此事绝不是单方面的陷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穆静晗吩咐李二去下头休息了,让香叶关好了香熙苑的大门。穆静晗首要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看那伤痕累累的迟雨晴,而是去了厢房。
得知凤青璃闭关出来,穆静晗由衷感到高兴。有了凤青璃与她一起去寻找异火,才有几分把握。否则但凭她如今的实力,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另外,她还想确信一点,那晚为何穆静晗去找他的时候,他为何避而不见?难不成里头有什么阴谋?
凤青璃依旧是从容淡定的样子,有着天塌了也不管他事的坦然自若。“晗儿,你可是准备好了?”
穆静晗不置可否,“青璃,我想问你在香熙苑有没有听到异样的声音?”
见他仍不为所动,穆静晗只好坦白从宽。“我的意思是,迟雨晴被带走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阻止?”
久久无言,凤青璃甚至连个表情都懒得施舍给穆静晗,平淡无奇的眸中并未泛起一丝波澜。
不知为何,她对于他的沉默寡言非旦没有气愤的暴跳如雷,相反她深吸了口气,道:“你不说,这件事我也可以去查。我信你。”
“既信我,何必多问?”凤青璃的脸上有着一丝疲惫,懒懒地下了逐客令。
“我困了,哪****要走,喊上我便是了。”
“好。”她无奈地转身,一时竟想不透凤凰到底在别扭什么?难道真的发生了大不了的事情?
“小心,那个穿碧衣的丫头。”凤青璃草草地说了一句,便毫不留情地将穆静晗从他的房中赶了出来。
她并未气恼,耳中回荡着凤青璃赶她出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碧衣,整个穆府上下除了她之外,还有何人喜欢穿碧色的衣衫?
除非,是之前与穆静晗形影不离的春兰。
那么,穆静晗想要知道,为何凤青璃懒得跟她说话,偏偏要告诉她这样的讯息呢?难不成春兰有古怪?上辈子积攒的信任还能延续至今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重生之时出了岔子,一切没有照她原来的路子而走?
带着疑问,穆静晗当即赶到了迟雨晴所住的耳房。推门而入的便是一股子血腥味,不由蹙了蹙眉。
春兰受了轻伤,此刻她推门而入看到的是春兰的侧脸,她面无表情地在给昏迷的迟雨晴喂汤药。
见到穆静晗,春兰并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淡然。只是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她放下了汤碗,给穆静晗行礼道:“小姐。”
“嗯,我只是来看看雨晴。”穆静晗从春兰的手中接过汤碗,看着昏迷不醒的迟雨晴,叹了口气。“春兰,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春兰刚想说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她怔怔地看着穆静晗,一时没了反应。
“迟雨晴才来两天,却遭受如此大罪。而你,也是香熙苑的一员。你很好。”穆静晗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一丝冷笑。“明哲保身,果然做得不错。”
春兰突然跪下,给穆静晗磕了个头,佯装冷静道:“奴婢不知道小姐您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吗?”穆静晗看着药碗内褐色的液体,苦笑道:“这里面加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里头竟然加了附子,细辛这些温经通阳的药物。虽说不是什么虎狼之药,但迟雨晴如今伤成这样,若非她及时看到,恐怕她难以给韩烁一个交代。
穆静晗扬手打翻了药碗,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春兰。背后的迟雨晴仿佛是整件事情里面最无辜的受害者,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那越来越淡的呼吸声,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主仆之间的。
人,她好好地领走了。却没有给韩烁好好的送回来。若迟雨晴出了事情,难保韩烁会叛变于她。
“别说你不知道,最近的药膳都是由你来负责的。我就想问一句,你为何要陷害她?”
为何?春兰笑了,起身,双目直视穆静晗,道:“你问我为何,你怎么不问你为何自私地把我从寒山寺里面带到穆府来?”
“对,我是自私。不过也没有你那么卑鄙。枉我还那么信任你,你竟然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气愤到了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苍凉,落寞。穆静晗瞧着与往日不同的春兰,此刻的她没了怯懦,没了冷静,有的只是歇斯底里的怒喊,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穆静晗造成的。至少看来,她是这么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