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弗吉尼亚全是枫叶的海洋,橙红连天,美景连连。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成片成片的枫叶,忍不住有些惊叹。
.纪念碑公园,公园旁一大片的枫叶林,红彤彤的要人命。
自然,是美的要人命。
美国杂志社的造型师给了我一个时装周大热的服装品牌的造型,老k和小米两人赞不绝口。
“终于甩掉了土肥圆的乡村非主流气质.....”老k陶醉地看着我,哈喇子流到了嘴角。
我翻了翻白眼:“你意思我以前是土肥圆乡村非主流?”
老k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难道不是?”
我咬着牙暗地里骂了句娘,然后便按照摄影师的指定走向了一株不那么粗壮的枫树。
我身上穿着驼色的风衣,风衣里面是肤色的蕾丝包身裙,染了金棕色的长发浪漫地垂在身后,脚下是一双裸色高跟鞋,然后顶着橙红的大嘴唇,跟身后连天的红叶竟然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拍完这个还要去哪里?”期间休息时,我觉得有些疲倦,像是时差反应,于是问老k接下来的安排:“我想回去睡觉。”
老k懒懒地翻了翻眼皮:“还有些街拍,待会儿就去酒店附近就行。”
我顺势点头,然后加快了跟摄影师的互动,很快便完成了三组照片。
“待会儿会有个男模过来跟你一起街拍,我们特地在华人圈里找的,包你满意。”在回程的车上,老k这样眉飞色舞地跟我说道。
我怔了怔,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说的像我是做不正当职业的.......”
老k捂着嘴娇媚的笑:“哎呀,我的意思是怕你害羞,你连happy都不认识,找个中国人好交流。”
我砸砸嘴:“我谢谢你。”
我们将车停在了一个叫做GeeTon的街边,街旁全部林立着各色商铺,颇具格调。
化妆师刚刚帮我补好妆。就有人说模特已经到位了。
于是我整理好衣服准备下车,前脚才迈出去却听见一声兴奋中透露着及其兴奋的叫喊声:“冼小姐!我知道是你拍摄在找模特,我连期末考都翘掉了!”
我一抬眼,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合身西装的郑意浓朝我走来。
我愣了愣。心里感叹着“世界真小”,然后朝他挥了挥手。
跟郑意浓拍照,着实很放松也很默契,但就是耳朵闲不下来,因为他一直在我耳旁叽叽喳喳个不停。
“诶。昨晚那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郑意浓终于问到了正题。
我将手轻轻打在唇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待会儿工作完了再说。”
郑意浓乐颠颠地道:“待会儿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让你看看什么灵媒是怎么通灵的。”
我蹙蹙眉:“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兴趣?”
郑意浓耸耸眉:“你铁定有兴趣的,你既然认识吸血鬼和黑巫,你自己又是白巫,我们灵媒就不能被落下。”
他推了推我的肩:“去吧去吧。”
我本就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只有忙的团团转才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于是我只犹豫了几秒,便点头答应了。
拍摄结束已经是下午,当老k知道我要跟这个刚刚认识的男模出去逛一逛时,他是坚决拒绝的。
可就在郑意浓拉着他胳膊撒了几回娇后。他又毅然决然地放下了心来。
我听见小米问他:“k哥,那家伙会不会对我们一朵姐图谋不轨?”
老k胸有成竹的摇摇头:“你见过gay会对女人图谋不轨?”
小米恍然大悟,然后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正跟我讲笑话的郑意浓,咂咂嘴说道:“现在的帅哥都有了帅哥,美女也都有了美女,让我们这些徘徊在颜值边缘的剩女剩男们怎么办.......”
老k也顺着小米的话叹了气。
小米不解地回头:“k哥,你叹什么气?你不是有男朋友了么?”
老k提高了声音骂骂咧咧道:“我这么爷儿们我要什么男朋友!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女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米尴尬地看了看老k伸出的兰花指,咽了口水说道:“我开玩笑的。”然后低着头一溜烟的跑到了开开身边帮他收拾东西去了。
我跟他们告了别坐上郑意浓的机车,匍匐在他的后背来抵御寒风。
他将我带到了一条青石路面的小巷子里,走到一幢三层楼高的灰房子前。煞有介事地敲了敲门,然后眯着眼神秘兮兮地道:“这是暗号。”
开门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美国小男孩,进门后却发现除了那个小男孩之外全都是中国人。
郑意浓热络的跟每个人打了招呼,然后介绍了我。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阳灵之女喔!都觉得很酷!”他撞了撞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
我笑笑:“什么叫做活的?”
郑意浓睁大了眼睛:“因为自从那次祖西一族被灭后,几百年了,都在没有人见到过阳灵之女。”
我蹙蹙眉,“祖西”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诶诶,你看那一对老年夫妻。”正当我纠结时,郑意浓又撞了撞我的胳膊。
我回过神来。顺着他的指尖望向角落沙发上坐着的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
“他们以前都是中科院的院士,后来退休就移居美国,他们有一个女儿,在德州上大学,就在前几天,出门穿过马路买东西时被车撞死了。”
我蹙蹙眉,眼神里多了几丝惋惜。
“他们今天就是让我们帮忙招魂,因为他们已经连续做了好多天噩梦,梦见女儿找不见门路一直在德州公路徘徊,所以待会儿那几个灵媒就会帮助他们将那女孩儿的魂魄引回来......”
我后背一凉,心虚地看向郑意浓:“我能不能回去?”
郑意浓不解低道:“为什么?”
“我害怕。”我十分怂的缩了缩脖子。
郑意浓拍了拍我的后脑勺:“这有什么害怕的,灵魂其实是亡者在这世上的最后记忆,我们能帮他们把未完成的故事完成,了了亡者以及其亲人的最终愿望,是好事,没有什么可怕的.....”
郑意浓又撞了撞我的胳膊,指向另一个三十左右,面露哀伤的男子:“那个是她的男朋友,他还没来得及求婚,想要在我们的帮助下向那女孩求婚.......”
“这也可以?”
“只要跟灵魂有关,就没有我们灵媒做不到的事.....那你还走不?”
我看着那男人的侧颜,看见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戒指盒。
他手背上的经络尽现,鬓角还能看见细腻的汗珠。
我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禁心脏一疼。
“不走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