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歌点点头，疑惑道：“蔡天王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顾影歌是当真很意外，然而蔡雨泽的表情就像是要将面前的顾影歌生吞活剥了一样：“从舞台上摔下来了。”
……
所以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看着我？
蔡雨泽轻笑一声：“我之前查过了，我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你。”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这位少年。
顾影歌简直哭笑不得，她记得前阵子这位蔡天王倒霉地不得了，没想到办了个巡回演唱会还从台子上掉下来了，也是因为自己最近太忙，没来得及关注什么时事新闻，也可能是因为蔡雨泽他……根本没有上头条。
从舞台上摔下来都没上头条，这简直不科学，毕竟蔡雨泽曾经也是天王一样的存在。
似乎是看出来顾影歌在想着什么，蔡雨泽冷笑着开口了：“是不是觉得很高兴？”
“没有，祝天王早日康复。”顾影歌被他说得莫名其妙，道。
蔡雨泽轻笑一声：“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接了和你合作的戏。”
顾影歌无奈，看来这天王是赖上自己了啊？明明自己在剧中耍大牌各种罢演，最后被路骁顶替了将所有人的计划扰乱了，回过头来怎么像是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
“天王这样说就不对了，没记错的话当年天王罢演，到现在还没有支付违约金呢。”林竹音小声道。
林竹音长得娇小，但是说起话来从来不饶人。
蔡雨泽像是才看到她似的，微微一怔立刻想起这人是谁了——
“呦喝，这不是曾经风靡大江南北的Nina吗？怎么着，等不及来抱主子大腿了？”
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顾影歌眼波一横，脸色瞬间冷峻下来：“蔡天王，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蔡雨泽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轻哼一声，又不愿意当众承认，只道：“不就是那么回事么，谁都别说的自己多么清高。”
“清高？”顾影歌冷笑一声：“如果蔡天王还记得什么是清高的话，那么正如竹音所说，不要忘记剧组的违约金，催告函发到寰宇公司，对天王也不好。”
她说完，拉起竹音的手：“走了。”
走出去几步，顾影歌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向轮椅上的蔡雨泽：“蔡天王，记得现在我们之间的高度差，总有一天，竹音也会站在天王需要仰望的高度。”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异常平静，不像是在叫嚣，更不像是在说什么大话空话，但是那一瞬，蔡雨泽却是确确实实被震慑住了。
他沉默良久，轻笑一声：“好啊，我期待着那一天。”
“不会让天王等太久的。”林竹音忽然开口，手紧紧握成拳头。
走出去好远，林竹音方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看向面前的顾影歌：“谢谢影歌姐。”
顾影歌感觉得到，这个小姑娘的手心全是冷汗，走出来这么远，手还在不受控制地抖着。
她却是从来没有半点畏惧地站了出来，为自己说话，和蔡雨泽对峙。这些事情在她还是Nina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因为Nina是八面玲珑的，虽然是吐槽，但是不会惹到任何一个艺人，她需要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和所有人的关系，即使是在节目上吐槽狠了，事后也能够修复的关系。
可是为了自己，她从Nina变成了林竹音，变成了顾影歌尽职尽责的助理林竹音。
“谢谢你。”顾影歌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林竹音的头：“你不用怕，因为有一天……你一定会超越蔡雨泽。”
“我……”林竹音张了张嘴，心底满满的都是不确定。
“不用怕，至少在勇敢这一点上，你已经超越了蔡雨泽蔡天王太多了。”顾影歌笑着道。
她的笑容那么平静，却又美不胜收。
林竹音看愣了，片刻，她方才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谢谢姐。”
“别客气。”顾影歌微笑。
……
第二天，剧组如期开往上海取景。
在宾馆看到曲伊然时，顾影歌惊讶地发现没几天的功夫，曲伊然竟是又瘦了。
“怎么这么瘦啊？”顾影歌意外。
曲伊然无奈地摊开手：“别提了，这次我也不想，但是最近忙碌的事情太多，我和梁芸姐不是要组合吗，很多事情需要确定，我也是第一次练舞，如果想要在年终跨年晚会上以组合的方式出现，我需要准备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感觉像是回到了练习生时代一样，人老了真是不行了。”
顾影歌摇头：“这是天谕的意思？”
“是经纪人的意思，也是梁芸姐的意思，毕竟能够在跨年出场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我们都想要争取一下。”曲伊然道。
顾影歌明白，曲伊然这番话多多少少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将曲伊然拉入了自己的阵营，自然要有所表示。
顾影歌点头：“我明白，这些事情我会请人安排，舞蹈指导的话我回头看看名单，给你们安排一个专业的编舞。”
“好，谢谢影歌。”曲伊然放心地笑了笑，又问：“对了，这次的电影版，男主角最后定了谁？”
这次的电影版，男主角自然没办法延续路骁，尽管刘岩也很想请来路骁，但是毕竟路骁的档期相当满，当年能够配合一个剧版已经是期奇迹，现在没有提前约想要请路骁来做男主角实在是难上加难，也正是因此，最终制片人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新晋小生。
“据说是个新晋的男演员，演技很好的，诶？”顾影歌一怔，转头看过去。
彼端，宁桓的脸色有点尴尬，点点头走过来：“影歌前辈，伊然前辈。”
……竟然又是一个熟人。
曲伊然也笑：“影歌也认识宁桓？”
“之前都在同一个训练班里面。”顾影歌解释道。
曲伊然点头：“我是之前在一部很羞耻的偶像剧里面，宁桓当时是男二号，我是女二号。”
顾影歌笑道：“怎么觉得我们最近总撞在一起，果然是选剧很一致吗？”
“我演这部戏实在是压力很大，”宁桓叹气：“毕竟有路骁前辈珠玉在前，我现在觉得怎么演都是错的。”
“我也是啊，因为电视剧里面没有我这个角色，所以我无论怎么演都觉得像是横冲直撞地冲进来的。”曲伊然安慰道。
顾影歌看她一眼，不知道曲伊然这句话中到底有没有第二层意思。
在这之前，如果没有白羽尘的干预，自己的角色说到底也是曲伊然的，而现在曲伊然的角色可谓是相当尴尬，虽然是戏份相当充足的原创角色，却注定了不会讨到观众的欢心。
观众会不会买账，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宁桓摊开手：“也是因为这部剧，我放弃了另一部偶像剧，经纪人说如果我再接偶像剧，也许到了三十岁就该退休了。”
顾影歌点头，这倒是真的，如果一个人的戏路永远局限在靠卖颜值的偶像剧里面，那么这人的演艺生涯注定不会太长久。
宁桓有这样的顾虑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刘岩没有让他们聊太久，径自走过来：“嗨。”
他的目光在顾影歌和宁桓身上打了个转，最后定格在曲伊然身上，不得不说，刘岩和曲伊然是真的一点都不配，一个年纪轻轻花枝招展，还有一个顶着个地中海，看上去甚至有点老态。
曲伊然淡淡点了点头：“刘总，哦不对，现在或许应该叫刘导了。”
刘岩为了这部剧也算是花尽了心思，本来应该身居幕后的投资人，竟然直接冲上前台决定担纲导演。
即使是亲近如曲伊然，都觉得这部电影多多少少肯定要出问题。
刘岩却不这么想，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想要当导演有什么难的？只要你选好了演员，演员班底够硬实，编剧不要太脑残，排好了档期，那么总会有粉丝高高兴兴地去买票。
最不济的话……还可以去作假票房呢。
刘岩不算是彻彻底底的娱乐圈里面的人，但是他对于商业的套路比谁都要明白。
也正是因此，刘岩经营电影的时候永远用的是商人的头脑而非一个导演应有的心态。
顾影歌之前和年渊说过一次这些事，当时的顾影歌用了这样的断言——
“我总觉得这部电影可能会成为第一烂片。”
“你是说票房还是口碑？”年渊问。
“票房我不怎么担忧，口碑吧。”顾影歌道。
“那要看刘岩这个人，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软硬不吃。”年渊如是道。
而现在真正看到刘岩本人，顾影歌心底的担忧愈发浮现出来，曲伊然没有和刘岩过多接触，只是道：“今天开拍吗？”
“对。”刘岩点头：“这部电影是大成本大制作，相信大家都知道。”
他站在那里，看起来十足商人的模样，眼底闪着精光：“我本意是想要在这个影视城开始，但是现在看来，这边已经有不少剧组了，所以我临时改变了一下决定，我们先去美国吧，拍摄剧本后面那一段。”
顾影歌眼底满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