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见其母妃醒来,心中松了一口气,将其横抱起来,往竹屋方向走去。路过沈雅身边时,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轻微地朝她点点头。又看了看沈母,道了一句:“多谢。”
凝雪也急急地跟着赵瑾一起回了竹屋。
沈雅见他们进了屋,转头对沈母轻声道:“娘,呆会他们要是问起丹药的事情,你就说是偶然从别人那里得来的。千万别说是我炼制的。”
“娘知道。”沈母自然知晓事情轻重,朝沈雅点点头,顿了顿又道:“雅儿可怪娘不经你同意,就将那药给了妙空?”
“不怪。我知娘心善。况且那丹药乃身外之物,人性命要紧。”沈雅听母亲这么问,笑着摇摇头。
“呵呵,娘就我的雅儿最是善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沈母听女儿这么说,心里十分欣慰。
沈雅听母亲称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又从包包里,拿出最后一颗药丸,道:“娘,这是最后一颗了,赶紧服下吧。”
“好。”沈母笑呵呵地接过丹药,一口服了下去。
看着沈母服下药,沈雅这才放下心。
不过,一想到刚才因为素衣美妇的事情,她又耽搁了不少时间,沈雅就开始着急起来。该死,她必须回去了。
于是,沈雅赶紧道别了沈母,匆匆往竹林方向而去。两个丫头左右等自己不回来,不知该着急成什么样子。
赵瑾安顿好母亲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沈母一人在打扫院子。
“哥哥,那个姐姐不见了呢。”凝雪跟在赵瑾身后,也发现沈雅离开了,忍不住抬头小声对赵瑾道。
赵瑾默不作声地望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想起刚才母妃在房间说的话,那药丸,似乎对母妃的影响很大。
想了想,赵瑾上前拱了拱手道:“刚才多谢大娘相救。”
沈母刚才在院子里听到他们喊妙空母妃,自然知道眼前的两位身份不一般。不过她倒也不拘身份,放下扫帚朝他摇摇手道:“不用谢,只要你娘没事就好。”
赵瑾见沈母不卑不吭,态度温和,也不刻意邀功,倒对她生出一抹敬意。
“大娘,赵瑾斗胆相问,那药…是你炼制的吗?抑或是…你的女儿?”
“不是,不是。我们哪里会炼制那样厉害的药。曾经遇到一位贵人,他相赠的。”沈母虽然不是很喜欢说谎,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沈雅,她不得不说。
“是么。”赵瑾听沈母这么说,眼里流露出一抹失望。
见沈母似虎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赵瑾也不再多问。拜托沈母,希望她能帮忙照顾其母,赵瑾便也带着凝雪,离开了竹屋。
沈雅一路狂奔出竹林,穿过树林,隐隐果真见两个丫鬟满脸焦急地朝树林里张望。
一见沈雅,两个丫鬟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朝她冲过来。
“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快急死了。”夏雪当先冲到沈雅跟前,气喘吁吁地对沈雅道。
冬春也跑过来,有些急切道:“小姐快回去吧,刚才端嬷嬷来找小姐呢。我推说小姐吃坏了肚子,正如厕。现在已经过了好半天,端嬷嬷若是见不到小姐,该怀疑了。”
沈雅朝冬春点点头,便与两个丫鬟一起出了树林,往前院而去。
刚进前院,就见一众丫鬟小姐都聚在院子里喝茶聊天。见沈雅过来,都忍不住偷笑起来。大约是听说了沈雅闹肚子,蹲了半天茅厕的缘故。
“小姐,你去哪儿了?”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端嬷嬷,见沈雅过来,走过来,语气里带了一抹怀疑,一脸严肃地问道。
沈雅捂着肚子,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然后又指了指后院茅厕的地方,意思就如冬春的借口一样:她闹肚子,一直在厕所呢。
端嬷嬷听了一开始有些不信,不过看沈雅脸色确实不太好看的样子,想了想,这寺庙到处都有人把守,想来她一个闺阁小姐,也去不到什么地方,也就信了她的话。
见端嬷嬷不再怀疑,沈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两个丫鬟,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刚巧,这个时候,端老夫人也扶着嬷嬷,在泽空的陪送下,从里院出来。
“多谢大师赠言。”端老夫人出来后,朝身后的泽空双手合一,十分恭敬地行礼。
“老夫人严重了,老衲还应该感谢老夫人多年来对本寺的捐助。”泽空微微笑道。
寒暄了一阵,端老夫人便带着府里众人,下山了。
沈雅走在一群人身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对泽空用唇语道了一句“多谢”,泽空原本微笑的脸上,笑意更深了。
众人下了山,便各自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沈雅由丫鬟冬春掀了帘子,由夏雪扶着,先上了马车。刚一进去,身体猛地一僵,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车上含笑望着她的男子,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他回来了。
车帘晃动,两个丫鬟也上了车。
然后,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是的时候,便被车上之人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点了睡穴,昏了过去。
马车辘辘开始在路上行驶。
沈雅坐在车内,望着端坐在她左边的男子,有些郁闷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就你那点行踪,我还不放在眼里。”吴昊说的一脸自信。
听吴昊如此狂妄之语,沈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能不这么不要脸么?
“怎么我才离开十几天,你就被轩容阁下了绝杀令,真可以啊。”吴昊见沈雅坐定,便凑上前,一脸戏谑地望着沈雅,玩笑道。
轩容阁?果然是那个死胖子找她茬。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他还记到现在。
可是,她那个时候明明是画了装的,怎么那胖子找人画的画像,竟这么像她?沈雅心里很是疑惑。
于是,她抬头对吴昊道:“我那个时候画了个村姑装,怎么他们还能画的这么像?”
吴昊一听沈雅这话,嗤笑了一声,很是鄙视道:“你也太小看京城的画师了。只要记住你的五官,画师就能画出你的原貌。除非你带人皮面具彻底换了容貌,不然,你以为…别人就认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话让沈雅猛地想起之前在竹林里,那个男子看自己的眼神,难不成,他其实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故意不说?
会有这个可能么?沈雅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喂,怎么了,吓傻了?”吴昊见沈雅愣愣地一言不发,以为她真的吓坏了,忍不住笑着将她推醒。
“你才吓傻呢,本姑娘有那么胆小么?”沈雅白了一眼吴昊,从衣袖里重新拿出那张画像,在吴昊眼前晃了晃,恶狠狠地道:“说,是不是你搞的把戏!”沈雅总觉得,只有这家伙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来提醒自己。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吴昊倒也坦率,丝毫不隐瞒。
你妹的!老娘被你吓的差点去见上帝。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笑。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沈雅这才重新展开画像。
“这个悬赏令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它是绝杀令?”沈雅一边看,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吴昊闻言,收起笑容,脸上浮起一抹嘲讽:“这是轩容阁玩的把戏。悬赏令一出,江湖各路人马,为了赏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悬赏之事。所以又称绝杀令。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逃得过轩容阁的悬赏令。我真是奇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轩容阁?”
吴昊不问还好,一问,沈雅就郁闷了!她不过就是去金丰当了一支人参,嘴贱说出了金丰暗藏的黑幕,就惹上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听吴昊这么说,自己目前情况很不乐观啊。可能随时被人发现,然后灭了带回去拿赏金。
那死胖子可真够小心眼的。她不是说了么不把那件事说出去,竟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你知道我那银子是怎么来的么?”
吴昊拧眉:“然道你去金丰当了什么东西?”
沈雅点点头。
“当了什么?”
“一支血参。”
吴昊闻言,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原来轩容阁拍卖的血参竟是你的?”
“哦?已经拍卖了么?”
“嗯。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动静。”吴昊有些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沈雅,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么?”沈雅无视吴昊略带探究的目光,说的一脸不在乎。
“知道么?就在刚才,轩容阁突然撤了悬赏令,而且动作十分迅速。这样的事情,几年来从未有过。”吴昊继续噙着笑,一脸玩味地道。
“嗯?撤了?”沈雅闻他这么说,脑海里,冒出三个问号。这是怎么回事?轩容阁在拿她开玩笑么?
“是啊…撤了。”还撤的如此莫名其妙,哪怕是消息灵通如吴昊,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沈雅,吴昊实在越来越好奇,越好奇,越忍不住想探究下去。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自认为自己接触女人无数,妖艳妩媚的,冷漠清高的,单纯可爱的,却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沈雅那样,每走近一步,就让他更深陷一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