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紧赶慢赶,还是来了,不过数日,树上便是一层嫩黄的新绿,偶尔回迁的鸟儿叽叽喳喳,倒是格外热闹。
月初身着淡黄色的衣衫,头发用一根一样颜色的布条随意拢着,一对白珍珠的耳坠轻轻摆在两颊。楚北歌进屋的时候便看见月初倚在窗台,望着远处树上的鸟儿,眼前风景如画。
“初儿,东西可收拾好了”北歌走近月初,轻问。
回过神来的月初这才发现北歌来了,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说:“嗯,收拾好了,也没什么东西,咱们什么时候走?”。婚已经结完了,所以二人自然要搬去郡王府住的。
“下午吧,我让楚离先去把府上打扫一下,先把你的嫁妆搬过去,然后再搬些咱们的衣物和书,贴身用的东西一起带过去就好”北歌说着,在月初身边坐下,循着月初刚才的目光看去,一颗新发芽的柳树上,有两只鸟正在筑巢。“对了,我看你在丞相府的院子内种了两棵古柳,我没有找到类似的,寻了两棵稍小一些的,给你栽在了院子里”。
听到北歌的话,月初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谢谢你”。
看着月初那闪亮的大眼睛,楚北歌想伸手拍拍她的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没有伸出的手。“初儿,郡王府有东院和西院,以后你就住在东院,东院稍大一些,我按照你在丞相府的院子简单布置了一下,要是缺什么少什么你再告诉我”楚北歌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妹儿住在西院,她是个习武的,性子活泼些,自幼没了娘亲,跟着父亲一起生活,要是礼数上有什么不周的,或者哪里冒犯了你,你多担待一些”。
眼里的光暗了暗:“没关系,我也没有见过我娘,没准我们能相处的很好呢”月初苦笑了一下。
楚北歌意思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到了月初的伤心事,忙开口道:“初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
“没事儿,我住在东院,你们住在西院,她哪里会冒犯到我啊,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月初打断楚北歌的话,打趣道。
虽然月初的脸上还是挂着一份笑,两眼咪咪着的样子十分好看,但是楚北歌还是觉得,自己亏欠月初的太多了。
春日的阳光,晌午的时候还好,刚一过正午时分,便有些凉了,扶着月初下了马车,还没站稳,就见一抹青绿跑了过来。“楚哥哥,你来啦”说话的姑娘身着一身青绿色的衣衫,头上挽着一个简约的发髻,整个人一股英姿飒爽的感觉,一双凤眼看着楚北歌,鼻尖坚挺,朱唇轻启。虽说是女孩子,但是眉眼间又有一分英气,乍一看和楚北歌长的到是有几分相似。
发现有人打量自己,文妹儿也注意到了柳月初。“楚哥哥,这是月初姐姐吧,长得可真漂亮”,说完又对着月初说:“你好,我叫文妹儿,大理寺快手”。
月初看着眼前的姑娘,笑着说:“你好,我叫柳月初,早就听北歌提起你,闻名不如见面”。
楚北歌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月初性子温和,妹儿生性善良,以后的日子定没有传闻中府内妻妾那些个你死我活的争斗,想着,三人便一同向府内走去。
春日的天气,喜怒无常,待月初吃过晚饭后,没有等到月亮,反而迎来了一场细雨。东西两院各有各的小厨房,所以自从门口一见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文妹儿,也自然,没有再看见楚北歌。
“小姐,下雨了,关上窗子吧,当心着凉”。海棠递了一个暖手炉给月初,然后关上了窗户。“小姐,您早些歇着吧,估计姑爷今天是在西院住了”水仙愤愤地道。
“我知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倒是比我还在意这个”拿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小口,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又回头望着两个丫头道:“你们啊,不要一口一个姑爷,既然咱们进了楚家,你们就该叫人家王爷,别被有心人听了拿去编排,还有啊,不是今天他睡在了西院,是以后的日子都会住在西院,你们也早点习惯吧”看着两丫鬟愤懑的表情,月初无奈一笑。
“委屈小姐了”海棠诺诺的开口,还以为小姐和姑爷两人情投意合恩恩爱爱呢,原来也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放下茶杯,握了握手里的暖炉轻声道:“委屈什么?生在王侯将相家,有几个能嫁得如意郎君的,纵使大哥和大嫂情投意合,那也不得不纳了刘少卿家的二女儿啊”。俩丫鬟相视一叹,不置可否。
晚上,月初做了一个梦,梦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