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的火热,走的匆匆,几场雨染黄了树叶,天也微凉。
北歌很久没有去看过月初,总觉得心里有一丝别扭,王府上下人不少,风言风语也听得不少,北歌倒也不甚在意,只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月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也正因如此,她越是平静,北歌就越是不安。投一颗石子在水坑里,激起的水花绝对比投进井里的大。只是北歌也不愿意怀疑月初什么,至少她嫁过来以后,并没有给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什么麻烦,甚至帮自己解决了一些麻烦,如果说她有什么目的,那北歌也真的猜不透。
妹儿最近的心情也不错,北歌很久没有去看过月初的事情,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包括府上那些有的没的的传闻,都是在她掌控之中,之前自己总觉得情比金坚,只是越发地了解,感情这东西就像是水,你阻挡不了它来,也控制不住它走,所以你只能控制它的流向。
眼看着,夏天要走了,秋天如约而至。
“夫人,以前您总是拿着军刀,如今换了菜刀做起饭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说话的是妹儿身边的丫头喜鹊,妹儿进府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妹儿此时正拿着菜刀切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和一点不小心蹭上去的面粉,听了喜鹊的话,妹儿也觉得有些好笑,看着手里的面说:“快中秋了,以前我是不会这些的,如今嫁过来,自己做些月饼给王爷吃,也有个妻子的样子”。
“是啊是啊,王爷要是吃到夫人的月饼,一定会很开心的”喜鹊附和道。
“嗯,马上要中秋了,除了月饼咱们把院子里也收拾一下”妹儿继续说,大楚人十分在意中秋这个团聚的节日,秋天正好丰收,本来就是好心情,所以对这节日也是上心。
一边说话,一边加快了手里的进度。太阳下山了,天也蒙蒙擦黑,几块金黄的月饼静静地躺在盘子里。
“看着真的不错,比五芳斋卖的好呢”喜鹊端着盘子,不由地感叹。
“是啊,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吃起来什么样?”妹儿仔细地看着。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北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楚哥哥,你来的正好,我刚做了月饼,你快来尝尝”妹儿赶忙走过去拉住北歌。
“王爷好福气,刚做好呢”喜鹊也跟着附和。
“是么?妹儿什么时候也下得厨房了?”边说边走到了桌子旁。
妹儿有些娇嗔地哼了一声,在北歌身旁坐下说:“那怎么说也是成了婚的人,哪有不会做饭的,万一什么都不会被夫家休了怎么办?”
北歌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块月饼说:“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不好吃,我可要休妻了”
妹儿轻轻在北歌肩头捶了一下,也还是催促道:“快吃快吃”。
月饼刚到嘴边,还没等开口,门口小厮来报:“王爷,皇上让人来传口信,正在院子里等您呢”。
“好,我知道了,这就来”说着放下手中的月饼,起身又对妹儿说:“我明天再来看你,月饼可得给我留着”,说完便转身走了。
妹儿看着人离开的方向有些失落,拿起北歌刚放下那块月饼,轻轻咬了一口,嗯,有些苦,下次少放点糖。
来传话的是李公公,看见北歌忙招呼道:“安郡王,这么晚来,打扰了”
“公公言重了,夜深露重,有劳公公了”这李公公伺候先皇多年,如今又跟在皇上身边,尽管只是个公公,但是朝中许多大臣,不得不给几分颜面。
北歌的话让李公公十分受用,盯着北歌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知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北歌问。
李公公赶紧收回了眼神,尴尬地笑了笑问:“王妃呢?这是传话给您二位的”。
“公公进屋少坐一会,我让人去请王妃过来”北歌对着正屋的方向请李公公进屋,侧身对楚离说:“去东院请王妃过来。”
月初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头发在后面一根蓝色的绫条束着,腰间绣着几朵淡紫色的兰花,几日不见气色较之前好了不少。北歌看得有些愣神儿。
见月初进来,李公公赶忙站起来问安,月初轻笑着说:“公公何必这样客气,许久不见,公公可还好?进了秋,怕是腿又要开始疼了”
李公公看着月初的目光有一些慈祥,仿佛像是看自己孩子一般说:“劳王妃挂念了,老奴一切都好,倒是王妃嫁了人许久不进宫,皇上和太后惦记您呢”。
“前些日子不得空,改日一定进宫请安”月初说。
李公公摆摆手:“别改日了,皇上今儿让我来传口信,给你们订好了日子了。安郡王,郡王妃,皇上感念各位亲王大臣对朝廷用心良苦,特赦中秋夜宴答谢各位,届时还请安郡王郡王妃一同赴宴。”
“臣遵旨”月初和北歌齐声答到。
“郡王,王妃,皇上还请各位各提交一份自己拿手才艺,夜宴上抽签表演一二”李公公继续道。
北歌皱了皱眉头,让楚离取来了纸笔,月初想了想写下了“抚琴”,北歌见状写下“吹箫”,交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会心一笑:“王爷王妃琴瑟和鸣,可喜可贺,那我就先走了,二公主和驸马那还没去呢,您二位早着歇着”。
“楚离,送送李公公”北歌吩咐到。
“是”楚离应声离去。
只留下北歌和月初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你……”北歌刚要开口。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王爷早些歇着”月初打断了北歌的话,先一步开口道,语气中有一丝丝的疏离。
北歌看着一抹蓝色消失在黑夜中,心口有一些发涩。
那抹蓝色,长长地叹了口气,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头,树枝亭台的掩映下,依稀可见那人的身影,北烛光拉的有些长。
夜里又起了雨,滴滴答答的,月初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我有多久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