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下午的时候,华容才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带着些疲惫,月初坐在书房里,见人进来先道了声辛苦。
这么一说华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快走了几步给月初行礼,两人闲话了几句,华容便打算给月初说下这几日在南诏打探的消息,不想月初却并不着急,笑着说:“等等吧,还有个人,等她来了一起说吧”。
“可是在等我?”甄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说完就走了进来,刚想上前给月初见礼,就看见了坐在下手的华容,愣了几秒,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在这?”
月初有些好奇地说:“怎么?你们见过了?我记得当时华容一直在外面,一直到我们来到沐阳,好像你们两个都没有机会见过啊”。
甄姬的性格和月初还是有一些些相向的,只不过性子清冷些,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在清风明月阁的日子确实吸引了不少顾客的青睐,流连在烟花柳地的男人,看腻庸脂俗粉的谄媚太好,冷不防遇见一个甄姬这样冷若冰霜的人,难免会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再加上甄姬的一等一的长相,跳舞时偶尔流露出来的楚楚可怜的眼神,更是让人心旷神怡。眼下脸上这有些嫌恶有些诧异的表情,倒十分少见。
“真是‘三生有幸’在南诏见过这位兄台,记忆深刻”清清冷冷地声音说出这话来,总有些不太搭调的感觉,看华容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月初心里更是好奇,紧忙问:“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甄姬白了一眼华容,在月初右手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去南诏调查巫药王的事情,调查到一半线索就断了,眼看着线索在南诏的皇宫里面,我就想想办法混进去,正好负责南诏皇宫里的掌事是个好色的,常常光顾一个叫‘潇湘馆’的酒楼,就是和咱们清风明月阁差不多的地方,我本来买通了潇湘馆的掌柜的,想接着跳舞之命靠近那掌事,那掌事也是个好上当的,根本没有怀疑我,就想带我回去,我假装不愿意的样子,想以此作为条件混进宫里继续调查巫药王的事情,接过全被这位仁兄给搅合了,还说我不知廉耻”。
华容听甄姬这么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死说:“但是那时候我确实看你是个大楚的姑娘,被那老色鬼抢占了去为你抱不平,才出手相救,没想到你非但不领情还主动凑上去,我才口不择言的,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月初听了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乌龙一场,笑着看向甄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甄姬轻哼了一声说:“我倒是无所谓,风月场所这种地方我经历的多了,骂我的人也多了,我要是每个都气的半死,那我也活不到现在了,只不过你这么一搅合,我倒是没有进去宫中,巫药王的事情也没有调查彻底,我这关就算你过了,王爷王妃那边,你自己看着给个交代吧”。说完就看向月初,也不再看他。
华容本也是个脸上的表情不丰富的,伪装成任何人的样子都很像,可能是伪装的时候太久了,渐渐地自己的表情也就不丰富了,脸上微微泛红,起身对月初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王妃责罚”。
月初摆摆手赶忙说:“没事儿,这事先这样吧,巫药王要是那么好查也不会一直是个谜一样的存在了”又转头看向甄姬说:“甄姬,你去的最早,你先说说你调查的情况”。
刚刚的气愤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换了个严肃的表情对月初说:“我拿到带回来的百草药,但是量少得可怜,我也不敢随便给王爷试药,所以就搁置了几天仔细研究了一下,王爷倒是很想的开,让我随便试药,我也就只好赌一把试试看,没想到几服药下去倒是真的好了,我心里知道这不是我的功劳,多半是下毒之人的功劳”。
月初有些听不懂甄姬的意思,蹙着眉头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甄姬想了想说:“王妃可记得我之前给您说过,下毒之人好像有意为之,给我留了一线生机,所以我更加坚信这下毒之人除了巫药王之外不大可能是别人,所以等王爷好多了,我就想去南诏一查究竟,这巫药王不像是权臣显贵,他经常不在南诏,所以为了摸清这怪人的规律我在南诏待了不少时间”见月初点头,甄姬继续说:“巫药王并没有死,只不过在南诏百姓的口中,就尊为‘药王’,可见大家对这位的厚爱,我查了许久,才发现这巫药王长出入南诏皇宫,但是因为我这次并没有成功混进去,所以消息到这里就停了,我也只得大胆地猜测下,这巫药王八成和南诏的圣母有关系”。
月初点点头,笑着说:“这些日子麻烦你了,你治好了北歌,我还来来得及给你道谢”。
甄姬笑着摇头,示意月初和自己不用如此客气,然后月初又把目光转向华容说:“那么不来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华容点头说道:“我这一路随着蓝玉公主回到了南诏,但是我们回去后就被蓝玉安排在军队的大营里面,看样子和咱们安王府的龙虎卫差不多,里面能打探出来的消息实在是有限,后来我就借着伤病的名义跑了出来,再没有回去。后来又赶上蓝玉公主府上招厨子,我就过去试试,没想到就成功了,宫里掌事是明光的人,所以经过上次甄姬姑娘的事情被打了两下后,太女府上的人也算比较相信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普普通通的人”。
甄姬看了华容一眼,心里也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天那么多人在,华容非要出这个风头了,原来也是想借着这事站稳自己的脚,误会基本也算是全都解开了,看着华容的眼神反倒多了几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