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闲之打量北歌的同时,北歌也在也在打量着他,怒目圆睁的样子,眼角都要裂开的感觉,脸上青红不接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窘迫。
“邵将军?以前倒是不曾见过”北歌对着邵闲之的方向开口悠然地开口,但是看不出战争一触即发的紧张。
邵闲之嘴角上扬,露出几分厌恶的笑容,回话说:“安王爷不曾听过我,我却是对王爷的名字如雷贯耳啊”,尽管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说出来的这话却是一点都不假,大楚的人没有不知道楚北歌的名字的,更何况是一直呆在皇上身边秘密行动的鬼面人。
“想来王爷也知道这风冈易守难攻,但看王爷的兵力,也不见得又多少胜算啊?”说话间,邵闲之尽力去窥探着北歌身后的人马,万幸的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多,想要攻城怕也是要花费点心思。左右一权衡,心里便也有了取舍,攻城还是可以拖住大部安王府一段儿时间,再加上城中还有那么多的百姓,撤离一部分军队去和大部队汇合倒也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想着,感觉又看到了点点光明,稍微放松了些。
“我王府兵力不及大楚,邵将军应该也是早就知道,想来邵将军也早就为了这寻好了出路,不是么?”说话的语气带着三分戏谑,邵闲之听了脸有腾地变得涨红,心里的小算计不知道被楚北歌看出了多少,视线不自觉地和楚北歌的眼神错开,好像再互望一会儿心事就全被他探去了一般。
“不好了将军”身后传来侍卫有些焦急地声音,喘着粗气说:“将军……将军……城中的……百姓都……都……”气喘吁吁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听到百姓的事,邵闲之心里一沉,蹙着眉说:“喘口气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那侍卫站在原地倒了两口气,也顾不上其他,开口说道:“将军,不好了……城中的百姓根本不是普通百姓,都是一身戎装带着兵器”。
邵闲之转过头快步走到那侍卫跟前,抓住人的衣领,颤抖着问:“你说什么?”几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溜出来的。
侍卫颤颤巍巍地说:“将军,我们城内也布满了安王府的人……”
邵闲之用力把那侍卫往后面推了出去,侍卫站不稳坐在了地上,小心地喊了一声:“将军……”
这边邵闲之也并没有理会,心里乱糟糟的不行,胸口有些发闷,看了看城外的楚北歌和身后黑压压的军队,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另一个侍卫的声音,这时自己从鬼面人带出来的,帮着打探情报等事宜,只不过这个时候来,邵闲之却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又怎么了?”还不等那人上前,邵闲之便开口问道。
那人愣了下,跪下说:“将军,不好了,我们不仅仅是城下这些安王府的队伍,而是四面八方都被几路兵马包围了”,侍卫说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传进邵闲之的心里随即而来的都是一股沉重的感觉,脑袋嗡地一声,好像是要炸裂开一般。
“你”邵闲之指了指刚刚那个被自己推到的侍卫说:“在城中的那些人,我们可能尽可能抓获?”
那侍卫摇摇头说:“将军,这怕是不好办,刚开始也有几次的交手,但是看样子并不是大楚普通的士兵,个个武艺高强,不是咱们占一人两人优势能打败的”。
沉默……很久的沉默,周围几个听见了这话的人,连呼吸都仿佛静止了,现在这情况,好像真的进退无路,连放手一搏的胜算都是少之又少。
北歌这边也不仅仅是在和邵闲之闲话,看邵闲之转身走了,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座近在咫尺的城,这座即将被鲜血侵染的城。
远处传来马蹄声,仔细一看是楚离回来了,看见北歌,楚离连忙勒住了马的缰绳,然后对着北歌点头说:“王爷,六路人马已经分别封锁了风冈的几处要塞,一个人都放不出去。”
北歌点点头,轻声说了声:“好”,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一弯月牙,好像是微笑的时候,嘴角的笑颜,嘴角上扬了几分,举起手里的剑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然后是一声蕴含着内力的号令:“攻城”。
朦胧的月光下,攒动的人黑压压地往城中的方向奔去,从城楼上射下来的箭密密麻麻,根本没有目标的,好像只要射向下方,就多了一分活路,尽可能多地快地一根接着一根地拉弓射箭。
攻城的一共两只队伍,一只是拿着绳索从城墙上攀爬的,另一只是拿着巨木撞门的,剩下的都拿着手里的盾,尽可能的给队友们创造者机会,爬墙的小队几乎全是龙虎卫的人,动作很快,配合的及其默契,一边攀爬,一边闪躲,目前伤亡情况并不十分严重。
叫喊的声音,不是来自城外的攻城,还有城内的叫喊声,似乎整个楚军的队伍都没有人知道这些城里的安王府的人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不等来得及问清楚,一个个就都成了刀下亡魂。里外夹攻之下,安王府的人马从四面八方攻进来,犹如囊中取物一般的践踏着这个今夜无风的风冈。
轰的一声,城门被撞开了,黑压压的人群很快占领了高出,然后高出的位置便换了一批弓箭手,只不过不再是盲目地射箭,而是每一支箭都瞄好了目的地,一箭离弦,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的停止的原因是又射中了一个身着大楚军服的人。
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有大楚的人,也有安王府的人,大街小巷的地面上,原本还称得上干净,此刻已经漫上了一层血色。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短兵相接的声音,只剩下偶尔的弓箭的破风声,纠缠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少,剩下这些,交给弓箭手就够了。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