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等杨弘文登门,便有人快他一步求上门来了。
却是许久未见的福伯。
只见福伯满脸愁苦,脸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红润了,见了丁当颇有些踌躇不安。
丁当许久不见吴嘉杰主仆两人,这般见到福伯便生出了些许隔世之感。
刚刚解决完一桩事,这么大清早儿的便来了客人,丁当料想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福伯用过早饭了吗?”
丁当不过是随便打了个招呼。
哪料福伯听了竟是不好意思起来,他真的没吃饭便过来了。
他也是福来饭庄的掌柜,除开这不开业的点儿,又没有吴嘉杰的特许,他哪里就能擅离职守呢!
“呵呵,还没。”
丁当布料他竟如此尴尬。
“家里也还没吃,等会儿一起吃点儿吧。”
“不,不,我说两句便走了。”
福伯有些扭捏,只是这样一说,丁当便知道这是有急事了。
“是有急事吗?快到屋里说。”
说着丁当便将福伯迎进屋儿里去。
福伯摇摇头,叹了口气,撩了衣摆便到屋儿里去了。
“丁当姑娘,自从少爷上次跟您闹了脾气便不来登门了。可是少爷过得不好啊!”
许是下了决心,这会儿福伯便也不客套了,直接将话说了个明白。
“怎么个不好?”
丁当自然明白这不好并不是表面儿上的意思。
这话问得直接,福伯也不矫情,到底是求到人家头上了,若是什么都不说,也确实不是求人的态度儿。
“不瞒姑娘。公子是吃了八里堡吴家的苦头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外人说这本家话,这其中的为难可想而知。
这话说得突然,丁当对吴家知之甚少。
自是不明白八里堡吴家之外还有一个桐州吴家。
光是让丁当明白里边的弯弯绕绕便用了一顿饭的功夫,丁当这才知道吴嘉杰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
这才知道那真正的大户人家确实有许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儿。
“如今你家夫人可是脱不得身吗?”
丁当已然明了个中关节儿,问道。
“姑娘果然是个玲珑人物儿,不知那吴家听了谁的混话竟以夫人想挟,逼公子将这些年的积蓄都交出来。”
福伯说来甚是难受,又生怕丁当误会吴嘉杰是那爱财不孝之人,便又紧接着解释道。
“姑娘莫要误会,公子不是贪财忘本之人。当初公子苦心经营,也不过为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以后讨个活命的本钱。只是夫人是个长情之人,此次得回吴家自是欣喜万分,只是,只是老
爷他早已另娶他人。哪里还记得当初的海誓山盟呢?公子虽得些看重,只是这些年过去,情分实在浅薄得很。可怜夫人看不明白,白白让公子陷进这泥潭了,如今不知谁又抖了公子的身家,
便是桐州吴家看着也眼红,又有夫人在手,公子办起事来可是掣肘得很了。”
福伯虽觉难以启齿,但他到底不是迂腐之人,对于吴家也无甚好感,他自始至终都只对吴嘉杰一人忠心耿耿罢了。
“如今你家公子缴械投降了吗?”
丁当皱眉,福伯说了这么一堆,没说到点子上。
“不曾。”
已然说了这么一堆,自家公子自是不能傻到将那财产白白送了去,刚刚那番话都是为了顾全公子的名声,倒是不想丁当竟全然没放在心上,福伯真是好生郁闷。
“那还好说。只是眼下这结还是在你家夫人身上啊,若是能将你家夫人救出来,你家公子不是不用愁了?”
丁当说了句大白话。
说得福伯这么泄气,“谁说不是呢?只是那夫人被吴家看管得很是严密,如今哪里有机会将夫人接出来。如今公子也很少回吴家,难办地很了。公子也曾想着把那些财产都交出去,但是
..”
倒不知是不是吴嘉杰真有过这样的想法,还是福伯在试探丁当,只是在说这话儿的时候福伯的眼睛一直在偷偷瞄丁当的脸色。
对于吴嘉杰,丁当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吴嘉杰对丁当着实算得上不薄了。
“若是你家公子真把财产交了出去,才是真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到时你家夫人也不见得真能救出来。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万一哪个再心生歹念,以你家夫人为要挟
,把你家公子当成生财的金娃,那可真真是赔了一辈子了。”
“姑娘说得是,公子已然决定此次跟吴家来个一刀两断了。若是能将夫人救出来,说不得也要离开桐州了。”
丁当不料吴嘉杰竟做得如此决绝。
“舍得吗?”
丁当问出此话,福伯脸上也满是落寞。
“公子也是无奈,只是公子年轻,这桐州的生意也是公子一个人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公子已然决定将夫人救出后,便去京城落脚了。便是吴家的手伸得再长,料也到不了京城。”
福伯说起话来都是恨恨的,想来对这背井离乡之事也不是很喜欢。
“若是去京城也好,不见得是坏事。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将你家夫人救出来。”
不得不说,丁当又说了句废话。
“倘若你家公子愿意将他名下的铺子转让给我,我倒是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君十三突然开口说话了。
倒是把福伯吓了一跳,刚刚竟没注意这屋子里还有旁人,就连丁当刚刚也没看见君十三到底去了哪里。
福伯赶紧望向丁当,神色不明。
“老先生不必惊慌,在下倒是与贵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又听见老先生所说之事,也算是缘分。在下不才,但营救贵府夫人之事在在下眼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老先生可以跟贵府公子商量一番,也可结个善缘。左右在下不会让贵府吃亏就是了,万万不会做出趁火打劫之事,老先生无需担心。”
君十三见此,自不会让丁当为难,开口已将福伯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条条款款所说十分详尽,便是丁当听了也不由大为动心。
福伯有些犹豫,但也觉十分可行,便欲回去跟自家公子商量。
本来来找丁当,福伯不过是想让丁当劝劝自己公子,将那铺子卖了早早奔了京城也就算了,夫人救不救的也不打紧,如今倒是有这两全其美的法子,自是心动得很。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