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想象中的严刑拷打并没有到来,夏侯年的府里,丁当反而住得舒心。
许是心里想着逍遥一天是一天,丁当竟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夏侯年并没有难为她,反而给了她一座打扫好的院落。
除了每日必要的打扫,甚至没有人来打扰她,任她在这院落之中自由自在的生活。
许多时候丁当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它就这样发生了。
就连一日三餐也不用丁当操心,没有重样的,量小而精致,既不用担心太多浪费也不会因为菜少而过于粗糙。
那丫鬟也像是被精心调教过了,不肯多说一句话,不多迈一步路。
丁当摸不清头脑,不明白夏侯年到底是何想法。
“小姐,她过得怎么样?”
将丁当的一切尽收眼底,夏侯年还是觉得有些忐忑。
他竟是不敢离得她太近。
夏福有些无奈,自从小姐回来以后,相爷便几日不曾出门了,竟是连朝都不上了。
倒是比那东方筠还要颓废许多。
那东方筠当初可是为了筹备自己的势力,所以才借机不问世事了,如今相爷倒好,他可是在这阁楼上整整待了三天了。便是从阁楼之中看不见丁当,他就这样呆呆地盯着丁当的院子。
“老爷,您这又是何苦?以前小姐不在也就算了,如今小姐在了,您又何必这样苦着自己?”
“哎,你不明白啊,夏福,她出生的时候我便不曾守在她身边,她是怎么从一个那般小的一块儿长成如今这般高的个子的?柜子里的衣服从小到大都不知堆了多少,绣娘也不知花了多少
功夫,如今不能穿的却有大半。”
“这也怪不得绣娘,如今小姐长大了,怎么穿得上那小时候的衣服呢?更何况,以前小姐不在,绣娘能将小姐的衣服完好无损得做出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我自是没有责怪绣娘的意思,只是感叹她竟长得这般快。”
夏福自是懂得夏侯年的心思,老爷一生未娶,便是那东方筠也有几房妾室,老爷却是连个通房都没有的。
情深情浅一看便知,更不用说那东方筠本就是虚情假意之辈。
“若是夫人也在,就圆满了。”
即便碧鲁凤华没有嫁给夏侯年,然而她却是夏侯年唯一肯承认的妻子。
“是啊,不远了,就快了。”
夏侯年说着便有些神往。
“老爷,那事真的能成吗?”
每每提起,夏福总是忧心忡忡。
夏侯年摇摇头,显然也没多少把握,然而那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做的,从凤儿去了的那一刻,他便已然开始准备了,就算是有一丝机会他也不会放过的。
“这些事还是再缓缓,倒是那百花谷的人,当真是不知死活。若是凰儿想要将他们的老窝公诸于众,早就不知有多少人杀上门去了,倒是些个不识好歹的老顽固,原本还想着让他们多活
几天,既是他们这么迫不及待想死,本相倒是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夏侯年整了整腰带,难得一脸的悠闲。
莫要笑话他如此积极,难得在自己闺女面前表现一番,他哪里又想等着。
“老爷,您为何不让小姐吃点儿苦头?如今小姐的心还不知到底装着谁呢?”
夏福有些着急。
夏侯年自然是明白的,夏福向来忠心耿耿。若是真用这些人来给丁当添添堵,说不得可以将这‘认爹’的行程进行地更顺利些。说不得丁当还会恨上这帮子人,进而将百花谷的地址抖出
来,然后便宜他这个居心不良的爹。
然而她不是丁当啊,起码不仅仅是丁当。她是夏凰歌,他的女儿,又有哪个当爹的肯把自己丫头推到外边历经风雨的。
“她已经吃了太多苦了。旁的事都有办法可想。既是那帮子人敢出来,我倒是不信全都是硬骨头,直接抓几个,给我好好伺候一番,还愁他们不肯招吗?”
看那架势简直就是一古代版的超级奶爸。
寥寥数语,夏福已然明白了,夏侯年这是要护着丁当了。
叹了口气,罢了,当爹的都不容易。
“就照老爷的意思吧。只是依老奴看来,还是要让小姐早点知道真相得好。”
“哎,你倒是以为我不想吗?只是这丫头心里鬼精得很,只是这些日子又被骗得狠了。旁人不说,便是那东方筠都不知给她灌了几瓶**汤了,她心里已经理不清了。如今再说什么花言
巧语,已然是晚了。再者说了,靠这些花言巧语,我也是不屑得很了。这又不是买卖,自家闺女,如何疼宠还要列个清单不成?左右是血脉相连,她终究会想明白的。”
夏侯年现在有女万事足,脾气都较之前好了许多,起码没有立马亲自去朝堂上将那东方筠裸身身现夏府之事公诸于众。
坊间虽有传闻,但是碍于东方筠一贯的好评,旁人又有谁会追究这些?不过是觉得被人陷害了而已。虽然事实真的如此,夏侯年是断断不会承认的。
“此次是难得的机会。老爷若是早点说,也好与小姐早日尽享天伦。”
夏福说着微微欠了欠身。
“行了,你这老小子,别老来这些虚的。就知道来勾搭我。”
夏侯年笑得开怀,一巴掌便打在夏福的肩上。
夏福毫不介意,也跟着开心起来。
老爷这般开怀大笑的时间太少了,找回那个丫头看来是对的。
实话说,夏福对于丁当并不见有许多欢喜,夏福自小便跟着夏侯年,心心念念想着的也就夏侯年一人而已。尽管丁当是相府的小姐也不例外。夏福容着她、纵着她也不过是因为老爷开心
如此而已。
此时夏侯年开心,他也便没有什么意见。老爷这辈子已然吃过太多苦了,那个丁当若是有个什么不好,自然还是没有的好,也省得老爷会难过。
毕竟他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老爷开心就好。”
的确是,开心就好,思忖片刻,夏福便又补了一句,即便夏侯年并不清楚这话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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