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可以进来吗?”徐牧晋贴在门上问道。
“进。”
徐牧晋推开门,白潇洛正在墙上写着什么,不过在他进门后她便遮住了那一面墙,随后把笔放回原位,碎步地挪到徐牧晋面前,挡住他好奇探视的目光。
“你后天要再去一次医院吗?”徐牧晋见她遮遮掩掩便也不再故意好奇,岔开话题。
白潇洛愣了愣,瞥了一眼日历,后天的日子被打上了红色的圈,“嗯,但不是去看发烧。”
“去找汪京澜医生吗?”徐牧晋的目光在房间里四下漂离。
“对,他得知我发烧的消息,想看看生病期间的记忆障碍有没有异样。”白潇洛解释道。
徐牧晋微微颔首,“那你明天有空吗?”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白潇洛撇撇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想带你去看一些地方,还有一些关于过去的事。”徐牧晋直白地说道。
“抱歉,过去我不想再提。”白潇洛断然拒绝。
徐牧晋微微一颤,明晰的阳光勾勒出他如画清秀的眉目,却无处不透着忧伤。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至始至终都不愿意接近我吗?”
徐牧晋的话宛如一块巨石,砸向了本就脆弱而不堪一击的白潇洛。
倏地,便有几颗豆大的泪珠滚落。这是徐牧晋所没有料到的。
“喂……你……”徐牧晋支吾着,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吗?”白潇洛的声音里带着抽噎,“那我告诉你……”
徐牧晋正在为她擦去泪水的手停顿了,目光转移到了她有些泛红的脸颊上。
“你很早就从我的生活里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
“为什么要打破我好不容易因为没有你而恢复平静的生活?”
白潇洛的质问令徐牧晋有些语塞。
徐牧晋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决定为自己辩驳,“你可以不把我当作徐浩玄,我和他不一样……”
“你够了!”白潇洛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十年了!”白潇洛愤而说道。
“十年前你的一切,我至今历历在目。我要感谢记忆障碍,是它让我能把你对我做过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白潇洛的泪又滑落了出来,“你害得我也没有了父亲,很高兴吗!”
徐牧晋只觉五雷轰顶,他耳中不断一遍遍沥过的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是你害得我也没有了父亲……
也没有了……父亲吗?
他的记忆回溯到十年前,却完全摸索不到她父亲的影子。
“小洛,这可能是个误会……你把事情告诉我吧。”徐牧晋拉住她的肩膀,试图挽回。
“够了吗?”白潇洛抽泣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失去了。我就是个丧门星……我毁了你家,还毁了我自己的父亲。”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被她自己的哭泣声所湮没。
“哎!你又哭什么?”颜卿翡听见女儿的哭声急急忙忙地冲进房间,却惊讶地看到徐牧晋把白潇洛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怔了怔,还是选择了从房间里退出来。
徐牧晋微合双眼,轻柔地吻着她的发丝,一个个柔和的吻点染在她的发间。他知道,看来从她的口中是挖不出什么事情的真相和端倪了。
白潇洛渐渐地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额头上的烧却好像越厉害了。
徐牧晋转身离开她的房间,走进卫生间便能看到一块点缀着许多粉色小泡泡的毛巾,显然是白潇洛的。
他从毛巾架上取下,用冰凉的水润湿毛巾又拧干,而后走进了白潇洛的房间。细心地将毛巾折叠成豆腐块的模样,他把湿润的毛巾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捂好。
约莫是被冰凉的毛巾触碰的关系,白潇洛微微打了一个颤,却没有醒来。
徐牧晋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她房间的门,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他瘫软地倒在床上,他第一次尝到了这般苦于无法开口辩解的滋味。可错过了今晚,明天对她而言又是全新的了。
他能听见门外哐当作响的声音,估摸着是颜卿翡弄出的声响。
他忽然便计上心头。
“伯母……”他把门少许打开了一个缝隙,“现在方便说话吗?”
“说吧说吧,有什么事?”颜卿翡放下手里的拖把,搁在一边。
“小洛她父亲……”
他的话还没说完,颜卿翡的脸色瞬息万变。
“对不起……我是不是提到您的痛处了。”徐牧晋见颜卿翡神色又缓和几分,才敢继续问道,“她父亲是出了什么事故才去世的?”
“那次病发可真是说来话长了……”
病发?
徐牧晋不禁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