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修!”
听见容迭的这副话语,小姑娘的声音忽然拔高,使得店内其他人纷纷侧目。就连刚刚进门的那苏家大小姐的步子,都是略微停顿,目光落在了一身简装原本十分低调的容迭身上。
要知道只要是稍有些钱财以及灵性,就能够购得一本魂修功法进行修行,大陆上最为不缺的,便是魂修。
魂修之路异常艰辛,寻常人能够初窥其境,则算是入门,已是小有成就,能够修炼至大成的,几乎是微乎及微。相反,像是专门为天才这一类人而诞生的“玄修功法”,便要轻便许多。
南国的年轻一辈玄修,哪一个不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这些人不仅前途光明,更是所有势力要想尽办法拉拢的存在。可是这些个天才当中,并没有容迭这一陌生的面孔存在啊。
来不及去多想,小姑娘察觉到了自己好像给对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语气稍稍压低了下来,有些小心翼翼地道:“玄修所用丹药都太过珍贵,基本都被各大世家所预定,阁下若是急需的话,可请我们的莫丹师帮您当场炼制。”
对方对自己的称呼由“少侠”变成了“阁下”,容迭面上不动声色对着那姑娘点头,然而还是暗自懊恼,原身被关在容府之中“保护”的太好,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修行者身份的相关记忆,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一旦被有心人盯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莫大师不是一天只炼制一枚丹药吗?”
清脆的声音响起,而发声的来源,则正是那之前在回丹坊外遇见的苏家主仆。说话的粉衣丫鬟看向容迭,有些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扬声道:“我们给你十金,你识相点拿了就赶紧走。”
容迭看向那丫鬟身后带着面纱的苏家小姐,那小姐没想到前者会看向她,一时偷偷打量对方的视线被抓了个现行,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上前对着容迭轻微颔首,柔声道:“小女子苏如意,家兄近日突破在即,此丹于我苏家极为重要。”
意思就是势在必得了?
“嗤。”容迭摇了摇头,唇角依旧挂着不屑的弧度,目光更多的是看向那眼高于顶的丫鬟,咬字清晰道,“依我看还是按照这店中的规矩来吧。”
回丹坊向来奉行强者为尊,若有出现两者及以上的人争夺同一枚丹药,那么很简单——打一架便是了。
听闻此话,那丫鬟顿时眉头一紧,原本清秀可爱的脸蛋此刻看来十分刻薄,语气更是咄咄逼人:“你一个男子怎得还要打女人不成?更何况我家小姐前段日子受了伤,此时根本不便与你过招,给你十金你嫌少是不是?”
“原来贵府的下人都是这这般没有教养。”容迭单手负在身后,单单伸出右手来,指尖向着刘如意,声音充满了冷意,“行走在外,敌人可不会顾虑你是否重伤,性别如何而不会对你下手,不过既然你的狗都这么说了,我让你一只手便是。”
苏如意的脸色在面纱的遮掩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容迭依旧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焦虑情绪。
容迭当然不知道,对方不仅受了伤,更是修为大跌,只是身为苏家备受的嫡女,她根本就不能将事实说出来,不然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从高处跌落下来的分支旁支的庶女,可不会轻易就放过这个机会。
“好,此丹……让与少侠便是。”苏如意一双减秋瞳似水一般地直视容迭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去,语气楚楚可怜地道,“如意告辞。”
容迭挑着眉看了一眼那苏家小姐拧着她的水蛇腰转身而去,心里对于对方白莲花的作为万分吐槽,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来与她争抢丹药,便也随她去了。将目光重新转移到原先给她介绍的小姑娘身上,开口道:“带我去找莫丹师吧。”
转身而去故意将步伐挪的极慢的苏如意自然也是听见了这句话,像是之前所有的戏都是她一个人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自娱自乐完成,顿时眉眼闪过一丝阴霾。
回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容迭走向内堂深处的背影,好似要将这个人的身影给牢牢记在心底。
苏如意深吸了几口气,拳头握的紧紧的,像是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火气不在外面动手发脾气,咬着牙挤出了三个字:“我、们、走。”
之后请莫丹师帮忙炼制丹药的过程就十分简单且枯燥了,容迭几乎用尽了所有的钱财,才换来了一枚脸拇指指甲盖大小都没有的丹药。
容迭心里暗叹这回丹坊就是一整个吸血鬼的老窝,像是怀里兜着千金的离开了。
走出了回丹坊,容迭刻意绕了好几条弯道,在一处荒僻的巷子里换回女子的装束,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南国皇城之下的街道,人来人往,吆喝声混杂着各种吵闹声,呈现出一副无比繁华向荣的景象。
容迭走在人群之中,总感觉身后有一种令她极为不舒服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令她不由频频回头。
突然额头上传来一点轻微的痛感,容迭抬手抓住了偷袭自己的暗器——一粒花生。她不禁朝着花生扔掷来的方向瞥去,正好对上了一张眉眼如画的面孔。
南宫鸿站在二楼的茶楼扶手边上,看向容迭,嘴角簇着一丝笑意,随后举起他的右手微微对着后者示意,容迭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中正握着一小杯白玉酒杯,也难怪平时掩饰的苍白的面孔今日竟多了几分明艳的嫣红。
对方的邀酒对于正急于回去吞服破玄丹修炼的容迭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对其礼貌性的笑笑,微微摇头,便不再看向那座茶楼,转头就对着前方继续走去。
“三哥,你在看什么呢?”
身后的雅间帘子被一把折扇挑起,一名衣着花开富贵长袍,扮相颇为风流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来到南宫彦的身边,眼神却是不禁意的朝着刚刚对方的目光所至的方向看了过去。
南宫彦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南宫裕的视线,单手掩住口鼻咳了咳,神色再次恢复成了一番温润模样:“只不过是不胜酒力,过来吹风醒一醒酒气罢了,倒也怪我身子不争气,今日怕是败了六弟你的兴致了。”
“哪里哪里,怪我怪我,明知三哥你……哎算了,快快进屋里来,别再感染了伤寒。”南宫裕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之后扯着南宫鸿宽大的袖摆要进屋,“近日啊新进了一批雅妓,我便做东,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