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熏得温十香一阵脑胀,她猫着身子,步过一道道简易画屏,总算潜到了浴池不远处。她探头,偷瞄了几眼背对着这方的唐萧,目光移向离他较近的画屏,只见上面打着两身衣服。温十香思忖着,到底应该拿走什么比较好,思量半天,忽的灵光一闪。
既然是求姻缘,那就应该拿唐萧的贴身之物。
——
那厢,宿白与唐萧静静泡在水中,劳累一天总算舒坦了些。唐萧半合着眼帘,细细错柔着身体,宿白则倚在浴池边上,闭目养神。
画屏那边传来细微的响声,那人缓缓睁开眸子,不经意的往那方看了一眼。不看也就罢了,这一看顿时惊住了荆宿白。只见画屏上空荡荡的,只剩下唐萧一个人的衣服,他的衣服没见了。
宿白的目光微闪,只见一道黑影从画屏后穿过。见那人手里抱着自己的衣服,宿白当即从浴池里跑了出来,顺手扯下一旁的浴帕随意的裹在腰上,便向那人追去。
“站住!”他一边追,还一边喝斥。
温十香哪能听他的乖乖站住,拼了命似的往外跑,这一次她没有原路返回,反而是穿过澡堂,往正门方向跑。
“怎么回事啊?”
“这是谁呀?”
“有刺客!?”
那些光着身子搓澡的男子一个个全都转过身来打量着抱着一身衣服低头暴走的温十香,也顾不得自己穿没穿衣服,全都看戏似的,站在腾升的热气里。十香不敢侧头,害怕看见一些自己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别人叫她负责可就糟了。
“好你个小贼,竟然敢偷我的衣服!”宿白气急,一个翻身跃到了门口,温十香却已经抱着衣服擦门出去。澡堂里一阵骚动,唐萧却仍旧淡定的泡澡,虽然不明白来人为什么要偷宿白的衣服,但是别人的事情他向来都不关心。
——
墙角的唐笙画和荆月貌听见屋里一阵躁动,只见院子里猛的蹿出一条身影,正是温十香没错。月貌正欲上去,却见一名男子光着上半身,裸露出双腿追了出来,她当即止了脚步。唐笙画探头一看,细细打量那男子,不禁嘴抽。
“你还跑!还不把衣服还给我!”
这声音分外耳熟,温十香却不敢回头去看,提气一跃而起,宿白也跟着跃起,在空中翻了几转,徒然越过温十香的头顶,在她前方不远处落定。
“把衣服还给我!”那人粗气俊眉。
温十香及时止步,方才避免了相撞的惨象。她抬目一看,只见那光着上半身子的男子,腰间系着一条浴帕,一张英俊的脸上挂了些许水珠,胸膛上下也满是一道道水痕,显然就是刚刚出浴的模样。温十香看着他,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人的身材真好,身上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
打量完那人的身材,她才猛然想起什么。那张脸虽然俊美,虽然眼熟,但是,好像不是唐萧啊!
“怎么是你!”宿白看清她的脸,目光不由得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虽然她穿着夜行衣,但是那张脸宿白还是认识的。
温十香也是一阵发愣,久久才看了看自己手里抱的衣服:“这衣服是你的?”她问道,抬头怀疑的看向宿白。只见那人微微一滞,尔后点头。
她顿时一阵头大,此时唐笙画两人也步了过来。见到这样的情形,大概也猜到了,温十香拿错了衣服。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宿白打量着三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月貌身上。
荆月貌的目光微微闪躲,不经意间躲到温十香身后去了。十香愣了一阵,当即把衣服还给宿白,转身又往澡堂里奔去,这一回可谓是风风火火。屋里的热气慢慢散去,那些光着身子搓澡的男子见她又回来,不禁一愣。这一次,可算是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一张俏脸写满严肃。
温十香目不斜视的从那帮男人身边穿过,等她经过了,一阵冷风将一帮呆立的男人吹醒。顿时澡堂上下一阵尖叫,一个个赤条条的男子全都躲到画屏之后,或是拿来衣服遮掩。显然才回过神来,惊觉方才过去的是个姑娘!
那方,唐萧依旧在浴池里呆着。
温十香走近了,不由得放缓了脚步,目光飘过画屏,瞄见一小点白色的布料。她眼疾手快,将那一点白纳入袖中,方才转身出门而去。等唐萧回过身来时,只剩下一屋子男人惊恐万分,他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院子里,宿白已经在暗处穿好了衣服。看见温十香两手空空的出来,月貌与唐笙画满面不解。不过,温十香的脸上却扬着丝丝笑意。不一阵,孔谷楼的另一侧传来一点亮光,还有男子的声音。
“什么事,这么喧哗?”熟悉的男音传来。
温十香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宿白当即催促她们:“快走,夫子来了!”
唐笙画急忙拽住温十香,随着荆月貌往来路跑去。不一会儿,百里辞从暗处提着一盏灯笼过来,宿白向他拱手行了一礼,唤道:“夫子!”
百里辞打量他一番,目光向另一方看去。不禁怀疑的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不止你一个人!”
宿白浅浅一笑:“夫子许是上了年纪,眼花了。”
百里辞脸色不变,心底却一番挣扎。宿白说他上了年纪,着实令他不舒服。不过是比他们大了六岁罢了,竟然说他老了!
“那好吧!宿白同学早点休息!”百里辞淡淡说了一句,拎着灯笼往另一边去了。
他刚才一定没有看错,再加上澡堂里一阵骚动,想必是有人潜进来了。宿白站在原地,心下却在为温十香她们担心。
百里辞步到墙角时,只见一处花丛正在颤动。他当即警惕起来,拎着灯笼缓缓步过去。而墙外,温十香和荆月貌正在奋力把唐笙画从洞里拉出来。
“加把劲!”
“卡住了!”唐笙画心中无限苦楚。
温十香当机立断,一脚蹬在墙上,抓着唐笙画的手猛的一用力。
娘的!总算是出来了!
温十香仰倒在地上,唐笙画扑在她身上,不过总算是出来了。
——
里边,百里辞拨开了花丛,只见一只狼犬被五花大绑,正在那里蠕动。一见百里辞,一双眼睛可谓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求救似的。
百里辞微愣,一阵莫名其妙。
不知道谁这么有才,竟然把一条狗捆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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