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踪迹?!
苦海不世存在发现了容真踪迹?!
失色满溢,韶旭心神震动到无以复加,瞪得斗大的面上更是流露深深惊骇,肌体颤抖着,好似有无量劫之久远。
太意外了。
平日虽是各种黑容真,但此刻听到相关他的消息仍旧动容,万世依然会侧目,期盼那个寂灭星河里的人真的尚健在。
如同从未死去过,来年花开又见明媚。
“讲真?”青衫客道。
替激动得不知该如何言语的胖头龟问出了话。
踌躇着又想问,会不会已然作了古,化为墓碑向青天长立,然转念考虑,觉得这段补充询问并不适宜脱口。
盖因无论生死,总是要见上一见的,即使真的阴阳两隔去,也权当祭奠,哭成个泪人聊以慰藉。
囚地索回应:“那位存在观测到,容真的确道消身陨了。”
“没有任何归墟能在那等浩荡威势下幸存,哪怕不朽前去,也要费尽全力才能抵御,更别提他了。”
这无疑是则坏消息。
胖头龟脸色惨白同时,又有些黯然,面容枯槁憔悴。
其实想想就知道了。
最前线的那部分,是最激烈的战场,涉及到至凶多难的苦海以及古来今往最大的秘密,不得超脱便永远无法远离。
而要击退那样的无上压迫,唯有动用更高规格的伟力。
恰恰,那更高规格的伟力它见过,很多人也见过。
犹记当时,举世抬首望,天穹出现一圈一圈有如实质的涟漪,横扫云层,荡开阴霾,朗朗清明重现人世,洒落一束束灿烂。
人们说,那是大道波纹。
大道传法,不以口诵,而是以念头方式神交,一轮涟漪漾过,莫名感悟常驻识海,识藏受之喷薄道则。
唯独龟小宝知晓:那涤清乾坤,伴随淅淅沥沥的无尽细雨而来的,并非大道波动,而是极尽升华之后,毁灭满当的余波与灰烬。
此际,闻听囚地索说,无疑是证实了它的推测。
正悲戚万分。
下一刻,囚地索又开口了,甚为不解般,语气疑惑地讲道:“但诡异的是,破开重重迷雾后,又察觉到其人有存活的迹象。”
存活?!
韶旭全身骨骼都在颤动,在挪移,在错位,嘎吱嘎吱响,整个人双眸瞪大不已,情绪澎湃到难以压制。
他尚如此,胖头龟更是,探头急呛道:“怎么可能?!”
几乎认定囚地索是在说谎了。
若那个人真的还活着,又怎会销声匿迹,应该早就在满天星光的接引下回归。
囚地索则说:“不会骗你,也没必要骗你,目睹见这神异一幕,那位当时都诧异了。”
“认真凝视,观察到彼此间隔的距离非常的远,而且这远,不止是空间上概念,还牵扯到岁月,有时间断层阻挡目光。”
“仿佛……他遥立于未来。”
惊骇!
遥立于未来,这是何等可怖的概念,久存将来而未被驱逐回过往,可谓古今未见的壮举,连不朽都难以。
韶旭则怀疑,传念墨尺问:“真的可以做到?”
墨尺显现出,沉浮韶旭头顶,荡漾出一道道波纹,波纹里藏着它要告诉以及透露的信息与秘闻。
是道:“从前可以,现在不行。”
“从前苍天还在时,随便你们怎么逆改命运,他都能从茫茫变数里,找到或者编织出一条通往举世超脱的道。”
“但现在他不在了。”
“你们若是改变命运,特别是长久逗留在不属于自己的时间段里,真不知会引起何等的变数,定导致世间大势之走向,远远偏离他预定好的道,而到了那时却再无那么尊存在能够纠正这些,指引出新的方向。”
众人领悟了一番,韶旭眉头微皱,推测出许多,又问墨尺:“那容真这件事,您是否有推测?”
他罕见地用上了尊称。
衡天尺说:“不需要推测,我知道前因后果,也可以告诉你,那就是容真无疑。不是泡沫,不是虚假,是真实存在的人。”
哗!
胖头龟无法言语了。
墨尺底细它猜测过,若所料不错的话,这位是绝不会撒谎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一言断定万古。
囚地索适时开口:“那你要过来吗?诚如无上尊所言,现在的确无法长久地逗留未来,但那只是相较而论。”
“什么意思?”胖头龟问。
囚地索道:“境界越低微的人,其能引起的效应越低。依靠那位手段,送如今的你过去,应该能让你逗留足足十万年!”
砰!
龟小宝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砰然跳动了一下,是那么的猛烈,几欲破膛而出,泪眼都婆娑。
“不可能的。”墨尺这时却出声。
无情粉碎了这妄想。
“什么意思?”胖头龟问。
这次它语气就不太好了。
有些不想听。
但现实残酷,它又不得不听。
闻衡天尺道:“我何时断论过,容真所在的即是未来?就凭它放眼见那片世界里,不仅存在当纪的影子,尚有着过往的痕迹?”
囚地索道:“是的。那位就是因而笃定。”
衡天尺道:“大错特错。它立于苦海,可敢断定苦海到底是存在过去,还是存在将来?”
囚地索道:“苦海……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
衡天尺道:“这又是一个错误。苦海有过去,有将来,只是这过去现在与将来合并,三位一体了罢。”
“您的意思是……?”囚地索问。
衡天尺道:“那里就是这么片时空。虽然名义上属于未来,但其实早已超脱,影响甚至波及到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你们将它送到那里去,就算兵解过的它,也会立马恢复前尘所有的道果。”
“届时别说逗留一个时辰了,当场遭遇天谴,身陨道消去都大有可能!”
所有人悚然。
胖头龟额头更是冒冷汗,它差点就答应,然后应上这么一劫了,旋而脑袋低垂,情绪再度陷入低迷。
韶旭却开口:“我也许有办法,如果……你真的想的话。”
胖头龟犹豫了,良久方道:“我想。”
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两字般。
韶旭点点头,语无波澜道:“也好。”
说时却不禁想起了二老托付,说是要让他带龟小宝回家。
他以为是回北冥,或许,二老同样这么认为。
但如今看来,眼前岂非有个更好的归宿?起码……那是龟小宝真正魂牵梦绕的地方。
应比在他这里要好上许多。
不会再被欺负,不会再被当沙包出气,不会再整天缩壳里,害怕直视恐吓的面孔,一切美好到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