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乌拉那拉氏闻言脸色一变:“哪个郡主?”
“啊……。”春喜一下子就后悔自己嘴太快了,脸色也变了,不敢继续下去。
“是靳水月那个贱#人?”乌拉那拉氏眼中满是恨意,无比愤怒的问道。
“是。”春喜低头应道。
“若不是四爷被这贱#人灌了**汤,一心想娶她做嫡福晋,便不会任由皇上废了我的嫡福晋之位,她不仅抢了我的夫君,如今还要假惺惺的对我儿子好,莫非连我的弘晖都想夺走?”乌拉那拉氏越越生气,越越着急,真恨不得立即就冲回皇子府去。
“福晋。”老嬷嬷立即拽住了乌拉那拉氏的胳膊,急声道:“福晋息怒,您如今只要一出这别院便是抗旨不尊,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您了,福晋三思啊。”
乌拉那拉氏闻言一怔,正欲些什么,老嬷嬷的声音已经在她耳边响起。
“奴婢老了,福晋一向是不听奴婢劝的,可奴婢还是要劝您,凡事要忍,要冷静,福晋若是早点听奴婢劝,也不会有今日,难道福晋还想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糟吗?”
“福晋,忍一忍吧。”春喜也拽住了自家福晋,低声劝道。
乌拉那拉氏看着她们,愣了好一会才推开了她们,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府里去了。
从前的她,不见得有多么风光,可至少是皇子的嫡福晋,在贝勒府里也能呼风唤雨,可是如今……她身边只有这么两个人伺候着了,境遇和从前有着天差地别。
从前的她比较自负,是不愿意听奴才们劝的,特别是何嬷嬷,因为年老的缘故,乌拉那拉氏嫌弃人家啰嗦,弃之如敝履,如今愿意跟着她出来的,却只有何嬷嬷和春喜了,她们的话,乌拉那拉氏还是会考虑的。
“可是我实在是担心弘晖。”进了屋后,乌拉那拉氏颓然坐在了椅子上,愣了好一会后低声道。
“福晋放心吧,太医既然已经去了,就不会有事儿的,还有那位郡主,她既然还没有嫁过去,肯定不会进贝勒府插手府里的事儿,咱们大阿哥会吉人天相的。”何嬷嬷柔声道。
“如今,我又还能如何?四爷昨儿个杖责了伺候弘晖的乳母和奴才们,日后他们怕也不敢再和我们有所来往了。”乌拉那拉氏脸上满是痛苦,内心也就更恨府里那些女人了,包括靳水月,都成了她恨入骨髓的对象。
没有她们,她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不管乌拉那拉氏有多恨,多怨,可她始终无法回去瞧儿子一眼。
弘晖这病来势凶猛,等到四阿哥得知消息急匆匆赶回府时,孩子依旧浑身滚烫,十分吓人。
“太医怎么?”四阿哥摸着儿子的额头,脸色变了又变。
“启禀爷,太医烧的很厉害,药喝下去后,若是两个时辰还未有好转,就有些麻烦了。”六子照实禀道。
“太医呢?”四阿哥沉声问道。
“启禀四爷,两位太医太医院事务繁多,就先回去了,晚些时候会再来咱们府上的。”六子一脸委屈的道。
“去把人再请来。”四阿哥沉着脸吩咐道。
出了这样的事儿,府里一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太医来了便走,也没有奴才敢拦着,四阿哥真是生气,如今还有什么比得上儿子的性命要紧?
此后一连两日,弘晖的病情反反复复的,一会烧起来,一会又退热了一些,却不见好,木兰围场是铁定去不成了,到启程那一日,在四阿哥再三请求下,皇帝看在孙儿的面子上,总算是松了口,下旨让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回贝勒府照顾弘晖,直到孩子病愈。
“郡主,皇上已经下旨,让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回贝勒府照顾大阿哥了,这下子四爷也该放心了。”妙穗打听好消息后,屁颠屁颠跑回了马车上,向自家郡主禀道。
“嗯。”靳水月闻言轻轻颔首,这两日四阿哥总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靳水月在宫里遇到了他两次,都是如此,可见他这个做阿玛的为孩子操碎了心。
当然,若靳水月心里没有一点点不爽,没有一点点吃醋,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丫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对她一个人好的。
不过她总不可能和一个孩子计较,而且她既然愿意嫁给他,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很多。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她家四爷是个慈父,现在他对这些孩子这样的好,日后他们若是有孩子了,他恐怕也会疼到骨子里吧。
靳水月想到此,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不过……她一个英云未嫁的姑娘家,现在就想的那么远,似乎有点儿太那啥了啊。
“郡主您怎么脸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妙穗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主子问道。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妙穗,你看看是不是要启程了?”靳水月连忙掩盖自己心中的尴尬。
“是呢。”妙穗掀开帘子看了看后笑道:“前面的御驾的确要启程了。”
靳水月闻言颔首,她的马车是跟在十公主后头的,起来比那些皇子的福晋们还靠前呢。
方才八福晋从她马车跟前过去的时候,还不阴不阳的了几句指桑骂槐的话,靳水月知道,人家这是不爽她在前头呢。
其实靳水月并不在乎自己的位置在哪儿,反而是那些在乎的人,远远的被甩在了后头呢。
“郡主,前面的御驾启程了。”妙穗有些兴奋的道。
这次靳水月就带了妙穗跟着去,巧穗她已有安排,因为此次是跟着御驾一块去的,她倒是没有再带侍卫了,身边有个人作伴便是了,更何况她是要和两位公主住一块的,安全方面倒是不必担心。
“嗯。”靳水月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也感觉到自己乘坐的马车晃动起来了。
其实靳水月还是很佩服皇帝的,大冬天的竟然想着要去木兰围场狩猎,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自个找罪受,反正一向怕冷的她还是有点儿畏惧的,她此刻不仅脚下踩着棉套子,鞋子里头装着汤婆子,连怀里也抱着手炉呢。
坐在马车上,又是要长途跋涉的,靳水月才不会傻乎乎的踩着硬邦邦的高底鞋,一本正经的坐在马车上,所以才让人这两天赶制出来几个类似于未来人们穿的“大棉拖”,而且还是两只脚放进去的,很舒服呢,这会她和妙穗脚下套着的就是,两位公主那儿,她也各自送了好几个,这会子应该都用上了。
她家四爷那里,她倒是没有送这个,只是让人做了两双又大又舒适的棉鞋过去。
事实上,她也想自个做做,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只可惜她不会,暂时也没有想学的热情。
马车滚滚向前,御马训练纯熟,加之内务府的马车也很宽大舒适,走在官道上倒是很稳,沿途已经有兵卒开道了,所以一切都很顺利,靳水月才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了。
妙穗一开始还和自家主子一搭没一搭的话,后来发现主子快睡着了,她也跟着睡了。
主仆二人这两日忙着准备出行的事儿,加之生意上的事儿也没有让靳水月闲着,真是有些累了。
慢慢摇晃到了快到午时的时候,马车才停了下来。
皇帝出行可是大事儿,早有人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这会子众人才停下来,热热的洗脸水和饭菜就陆陆续续被送到了一辆辆马车上。
妙穗摸了摸脸上的口水,轻轻碰了碰自家主子一下。
“怎么了?”靳水月连忙睁开眼睛问道。
“郡主,午时到了,该洗脸用膳了,您是要在马车上吃,还是要去下面的帐篷里?方才十公主已经派人过来请了。”妙穗柔声道。
“我困得很,随便用点饭菜吧,不下去了。”靳水月打了个哈欠后低声道。
“是。”妙穗应了一声,立即让几个粗俗的宫女将水和饭菜抬了进来。
靳水月随意抹了一把脸就对着盘子里的饭菜狂扫起来,可是吃着吃着,她的睡意也渐渐消散了。
“本想多睡一会的,现在却睡不着了。”靳水月摸着自己挺起来的肚子,有些无奈的道,不过妙穗那丫头吃的比她还多呢。
“水月,水月……。”
就在主仆两人哑然失笑的时候,十公主一边喊着,一边推开了前面马车的门和帘子,走了进来。
“公主来了。”靳水月轻轻招了招手道:“快过来坐。”
十公主倒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靳水月身边,有些兴奋的笑道:“我和你,方才皇阿玛过来看我和姐姐,发现我们用着你给我们的那个大棉套子,竟然觉得很好,把我的都抢走了,要拿去试试好不好用,你还有没有多的?”
本来靳水月给了她们姐妹二人一人几个的,但她们都只带了一个,还有的给了随侍自己的奴才,她们和靳水月一样,对身边的下人格外亲厚。
“还有一个,妙穗拿给公主。”靳水月一边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给二位公主的都是十分粉嫩的颜色,花样也是她让府里的绣娘特意绣上去的,十分卡通的花朵,皇帝居然拿去用……会不会太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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