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四阿哥几个暗卫平日里居住的秘密之处,地下密室上方只是看着十分普通的农家,还是十分隐蔽的,从农家并没有通往密室的路,所以是不会有闲杂人等闯进来的,来的应该是自己人。
果然,片刻之后,苏培盛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四阿哥真有点郁闷,他方才是故意在枪筒上动了手脚,本来想逗逗他家媳妇儿,都被苏培盛给打搅了。
看着自家四爷投来的目光,苏培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大约是心虚的缘故,苏培盛说话的声音变的很小很小了。
“启禀四爷……郡主……方才鄂辉传话过来,说太后娘娘请郡主进宫一趟。”
“娘娘可说什么时候去?”靳水月一边问着,一边借助屋内的灯火拿出了怀表来看,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正午。
不得不说,她家四爷真是……欠揍,一大早从宫里出来就去接她,害得她起的很早,今儿个一直昏昏欲睡的,不然方才怎么会十次都脱靶了,要知道她好歹也跟着眼前这位练了两个月了吧,人家现在百发百中,还是正中心脏或者眉心,她怎么十次都脱靶了?
“启禀郡主,娘娘只是说今日进宫,并未说何时去。”苏培盛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
四阿哥闻言心里真叫一个郁闷,既然没有说现在就去,苏培盛急个什么劲儿。
大概意识到自己错了,苏培盛二话不说,立即往外面跑了,就像后头有人拿刀追他一样,一溜烟就没影了。
“走吧,咱们出去了。”靳水月拽着四阿哥的衣袖说道。
“你刚刚输了……。”四阿哥一本正经说道。
“我知道啊。”靳水月点头,继续往外走。
“你十次脱靶了。”四阿哥再次说道,怀疑她要抵赖了。
“我知道啊。”靳水月继续点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却被某人一下子抱了起来,想反抗都没门。
靳水月不认账,某人只好自己动手了。
最后,靳水月不仅没有在某人脸上弄口水,还被某人亲的晕头转向的。
出门的时候,靳水月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回过头狠狠瞪了四阿哥一眼,这个坏蛋,越来越不老实了,经常搞突然袭击,弄得身边的奴才都不敢近身伺候了,深怕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不……马车边站着的妙穗她们,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们。
靳水月真怀疑,还不等自己下个月嫁给他,就会被他吃干抹净,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她要教他学洋文的缘故,再加之两人每日都会抽空过来练枪,几乎****都会在一块,所以某人的狼爪子已经藏不住了。
拉着靳水月的手,四阿哥气定神闲上了马车,哪怕被靳水月在胳膊上掐了一下,他也神色自若,上了马车在掀开自己的衣袖道:“丫头,你的爪子是越来越锋利了啊。”
靳水月见他手臂内侧都被自己掐红了,一时又有些心软了,到嘴边的话都只能咽下去了。
两人相处的越深,靳水月发现他越来越颠覆自己从前对他的看法了,亦或者说……这个闷骚男人在慢慢改变了,时常逗她玩儿,完全不像过去那样正经,不过细想之下,他在自己面前……好像真的很少有正经的时候吧。
当然,这仅仅限于在她面前,在旁人跟前,他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未变。
“喏……这是我昨儿个给你抄好的,回去好好背,明日我要检查的。”靳水月拿出一个小册子递到了四阿哥跟前。
“这么多?”四阿哥瞪大了眼睛,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再啰嗦就加倍。”靳水月轻哼一声说道,当他看着四阿哥一副无奈的样子时,心里都乐开花了。
好吧,万能的四爷,无敌的四爷也有蔫了的时候。
这位爷也和几百年后的许多人一样……没有语言天赋,学洋文学了几个月了,还没有什么长进,今天背了明天忘,简直不能用一个“差”字来形容,二十六个字母倒是熟悉了,会写会念,可有屁用啊。
看着靳水月开怀大笑的样子,四阿哥也跟着笑了,这丫头有时候还真是傻的可爱,他的记忆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否则从小到大怎么会在那么多皇子当中脱引而出,连最绕口的那些典籍他都能背下来,更何况是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他不说有多高的天赋,反正她教的,他都掌握了,只是为了让她高兴,故意装不懂而已。
每每看到这丫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四阿哥就想笑,心情也好得很。
靳水月根本不知道这个学霸竟然在骗她,逗她,还以为他真的不会,又耳提面命了一番,似乎又怕他熬夜背诵,给他减半了。
四阿哥看着靳水月认认真真在那儿做标记,真想告诉她,自己是逗她的,不过靳水月显然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教他认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太后找自己有什么事儿,但靳水月也没有耽搁,回到靳府后,已经到用膳的时辰了,她跟着一家人用了午膳后,便进宫给太后请安去了。
这些日子,京城也好,宫中也罢,都慢慢有了一点点变化,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皇帝的御前侍卫,被分批安排到神机营学习火枪的用法了,如今宫中巡逻的侍卫,也个个佩戴了火枪在身上,
神机营如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也连带着一向和神机营走得很近,对火枪了解很深的八阿哥也得到了重用。
靳水月进宫的时候,刚好碰到八福晋从良妃那儿出来,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她老远远就听到了八福晋的笑声,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但是靳水月也没有避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靳水月下个月就要嫁给四阿哥的缘故,八福晋倒是没有为难她,两人互相见了个礼后,就各自离去了。
进了宁寿宫后,靳水月才刚刚给太后行了礼,就被太后拉着坐到了椅子上。
“内务府给你做的大婚吉服,早就做好了,只是哀家对那上头镶嵌的几颗东珠不是很满意,又让他们拿去改了,今儿个才送来,你快去试试,瞧瞧还有哪儿不妥当。”太后拉着靳水月的手笑着说道,还拿出丝帕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如今已是五月里了,天气炎热,靳水月一路走来,虽然撑了油布伞遮阳,但因为脚步很快的缘故,淌汗是肯定的。
“好。”靳水月对于试嫁衣这件事儿,还是有点儿心理阴影的,连忙对太后道:“娘娘,我歇会,喘口气就试去。”
说实在的,如果知道是进宫试嫁衣,靳水月可得不能这么急匆匆的赶着来受罪。
她家太后娘娘在这半年里,一共让她试了三回嫁衣了,已经是第四次了。
试穿衣裳倒是没什么,可她家娘娘每次都让她“全副武装”上了大浓妆,带上可以倒脖子的赤金及冠,上面镶嵌了无数的宝石,缀满了一大颗一大颗的东珠,亮瞎人的同时,也要人命啊。
不过,太后对此倒是乐此不彼,也不知是不是她没有生育的缘故,就养了个女儿端敏,却被这个女儿气得不成,。
端敏当初出嫁时,什么都是我行我素的,太后操心也没用,反观靳水月,在太后眼里那就是最乖最孝顺的孩子,所以她一定要把最好的都给靳水月。
一件件的嫁衣做来,靳水月也试穿了,太后始终不满意,上次的倒是觉得不错,几颗东珠又让她皱了眉头,才有了今日的事儿。
歇了好一会,喝了茶水又用了些水果,靳水月才鼓起勇气跑去里头换衣裳了。
五月里天很热,即便太后这屋里放了冰,还算凉快,但是几层嫁衣穿下来,靳水月额头上又开始淌汗了,等她做到妆台前后,几个宫女拿着大扇子开始给她扇了起来,最后还被给她上妆的老嬷嬷呵斥了,说是把粉都扇没了,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一切总算准备妥当了。
太后看着一袭红装的靳水月,愣了愣才笑道:“好好好,很好,这套最好,去告诉内务府的人,就是这套了,给哀家好好收起来,下个月就能用上了。”
“是。”袁嬷嬷等人听太后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有关于郡主出嫁的任何事情,太后都十分上心,一直盯着,弄得她们大气都不敢松一口,如今总算好多了。
靳水月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看太后也忙得额头上都有汗水,还笑得那样开心时,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子暖流。
平心而论,太后真的对她视如己出,当做亲孙女一样,而她能做的,便是孝敬太后,陪着她老人家,在靳水月心里太后就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最在意的几个人之一了。
从太后宫里出来,靳水月本想回府了,不料德妃身边的小顾子却在不远处等着,一看便是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