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蛟?”
费柳也懒得啰嗦,三境期的小小威压略一释放。
瞬间,男子浑身骨头咯咯作响,其眼露惊恐,口不能言,硬撑了两三息,噗~跪倒在地。
而周边的帮众早已噗通噗通的倒地晕厥了过去。
费柳撤去威压,男子瘫倒在此,一头冷汗,浑身哆嗦。
他原以为是仇人上门,何曾想,却是武力已达通天彻地之辈!
如此人物无不是江湖大派的顶梁柱、大靠山,帮中老怪们也无此内功底蕴啊!又岂会是小小江湖门派能指挥得动!
思量及此,何蛟颤颤巍巍的说道:
“不知前辈驾到,小的罪该万死,还望前辈海涵,前辈海涵。小的确实是东海帮在达山城堂口的堂主何蛟,前辈但有吩咐,小的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回话!”
费柳轻描淡写一句,举步朝内走去。
院有三进,前院广大,石锁、木人、十八般武器样样具全,一看就是堂口练武之地。
正对的大厅,一张大条桌,尽头一把太师椅,两侧各有数把靠背椅,堂上高挂“忠义四海”牌匾。
费柳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一坐,不动如山。
何蛟站在条桌另一端靠近入门处,低着头,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
“说说近来达山城的一些异常事件吧!记住,务必详尽!”
“异常情况……我想想……”
何蛟努力的回忆着。
“对了!十来天前,听说有个仙人家族被灭了,据说那个家族就在本城旁边的山中,多数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但是有几位家族的仙人守护着,竟然一夜之间全部死了!县衙也派捕快查了。当然,前辈,您也知道,我们凡人也就是当个热闹听过就算,不知道真假。”
何蛟谄媚一笑,费柳却闭着眼,依旧不动如山。
“不过,我和衙内捕头相熟,打听了一下,还真有其事。另有一件事,差不多一个月前吧,有人看到天上有仙人飞过,我堂口弟子也看见了……不知这个算不算……”
说到这儿,何蛟眼中露出了些微惊恐,擦了擦额头的汗。
对于凡人世界来说,能上天入地的修行之人,毫无疑问都是仙人之辈,是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们的无敌存在。
调整了一下心绪,他接着回忆。
“除了这些,其他的……近来,达山城的江湖上一夜之间崛起了一股势力,要说这股势力吧,本来实力也一般,但是竟然连我们东海帮都不怕,这就有点奇怪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
费柳依然闭着眼,问出了一句。
“其他地方不敢说,楚州江湖的地面上,我东海帮要说第二,估计没人敢夸第一!这股刚崛起的势力,原先只是达山城几个小混混,势力范围也没出过所在的街道,收点保护费什么的度度日子!但是一夜之间,就弟子数百,如今依然在撒钱扩张,他们哪儿来的钱?哪儿来的底气?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何蛟眼睛一眯,眼神中有丝丝恶毒透出。
“接着说。”
“有几个看不惯的帮派想上门挑事,没想到不仅去挑事的人身首异处了,连这些帮派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无影了!综合迹象来看,一定是被全灭了!”
何蛟身形一抖,微微的有些不安。
这些帮派多数都是依附于东海帮的,而上门挑事,也是何蛟在背后出的主意。
因此,近来,他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心对方前来寻仇。
所以,今天费柳上门,他以为对方终于出手了……
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低头恭敬的站立不动着。
费柳听到此处,玩味的微微一笑。
“哦?你不怕我真是来灭你们的?”
“前辈说笑了,前辈真要是来灭我等的,就无需和小的说这么多了。”
作为一个世俗大帮派的一堂之主,即便只是管辖一个小城,其阅历、胆识、察言观色的能力,也远非常人可比,对于危机的判断也有超乎寻常的意识。
“说完了?”
“前辈,再无其他异常之事了,望前辈饶了小的冒犯之罪。”
费柳食中二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分毫,否则……哼哼!”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何蛟弯腰恭敬的应着,心中又惊又喜。
厅内半晌无声,何蛟偷偷的抬眼一看,太师椅上空空如也!
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怎么走的?
何蛟头皮阵阵发麻,难道他也是仙人?
否则功力再高深,也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走得悄无声息吧。
接着又松了口气,整个人软软的差点瘫倒在地,紧忙两手撑着条桌。
“来人,来人……”
疲惫的声音穿透大厅,却无力穿透庭院……
此时的费柳,已经按照何蛟所说的地点,向着城外山丘飞去。
一盏茶的功夫,费柳降落在一片幽静的溪谷之内。
溪谷两侧悬崖峭立,中间一条小溪在石丛的河床上蜿蜒流过。
溪谷深处,有数处建筑组成的庄园,悬崖两壁之上有十多处人工开出的山洞。
此时溪谷之内一片幽静,连鸟鸣都无一声。
费柳站在建筑前,鼻中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地面之上依然有一些干涸的黑色血迹。
建筑应该主要是凡人居住,其内有一密室,三两丈长宽,此时的密室之中,一片空空如也。
蒲团之上和周边都是血迹,看来此人在内闭关打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一击毙命!
但不知这空空如也是凶手搬空的,还是县衙来人抢劫一空的。
奇怪的是,密室的门却没有丝毫损毁!
其中有什么故事呢?
查察一遍,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费柳出了庄园,来到悬崖峭壁的山洞处。
但见每处山洞都离地三十多丈,普通凡人从溪谷内走过也不会有什么察觉。
费柳扶摇而上,仔细查看了每一处山洞,其中数处有尸首,因着天气寒冷,尸身保存完好。
看其眼神中依然保留的浓浓的惊恐,事发突然,每个人都是轻易的一招毙命。
死因,竟然是被震碎了印堂和神魂。
然后血肉被吸干了!
难怪没有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