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扇狭小的天窗透出几缕微光。
言小酒悠悠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到了椅子后面。
她心中警铃大作,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似乎是自己和那挺身而出的AA男一起将蛋糕贼围堵到了某个死胡同里,她正磨刀霍霍想揍那贼一顿,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一阵甜腻的香味传来,不过几秒,她就失去了意识。
言小酒愤愤骂了一声MMP,这年头偷个蛋糕居然都团伙作案,这帮人到底图什么啊!
诶,不对!
昏迷前,她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找不到”,另一个声音在说“怎么可能”。他们到底是要找什么?
她打量了一番四周环境,发现绑了自己的人并不在屋内,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AA男也被绑了,就在她身旁。他垂着头,似乎还在昏睡当中。
“喂,快醒醒!”
言小酒怕惊动屋外的人,只得压低了声音,可是对方似乎睡得格外沉。她想了想,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对方小腿。
谢长卿一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还未来得及搞清楚现状,便听得一声低低的“嘘,别出声!”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两秒,言小酒刚要跟他商讨出逃大计,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老三,你进去看看他们醒了没,顺便再搜一遍身,我就不信找不到!”
言小酒双目瞪圆,搜身?再?麻辣个靶子唷,这帮家伙居然趁自己昏迷对自己动手动脚!
一股难言的恶心感爬上了心头,她死死盯着走进房间的男人,手心里都是汗。
“是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你想要蛋糕,我送给你还不行吗?要是口味不满意的话,我……”
时髦小青年哼了哼,甩了甩油腻的长发。
“谁稀罕你那破蛋糕!你给我老实点,说,东西被你藏去哪了?”
“东西?什么东西?”
另一个男人听得动静,也进了来。
言小酒一看,竟是那个先撞了自己又差点打起来的凶神恶煞男。脑中快速把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什么东西,你们说清楚啊,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要是求财的话,可真是绑错人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个月都月光……”
“闭嘴!”
刺青男斥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长发男搜身。
看着一边色眯眯笑着一边凑过来的长发男,言小酒大惊失色,不住躲闪,带着椅子往后挪。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啊?没看见我身上就一条连衣裙吗?又没裤兜我往哪里藏啊?”
长发男不怀好意地将目光移向了她胸前,又缓缓向下走。
“那可不好说,譬如说这里,还有这里……”
光裸的小腿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男人粗糙的手在皮肤表面划过,粘腻,就像夏日午后的大雨来临前闷热的天。
“别碰我!啊,走开!混蛋!”
她左脚踹出,却反被长发男握住了脚踝,还往上一扯。男人一手固定住其脚踝,一手顺着小腿肚往上摸,口中还道:“谁说裙子藏不了东西,这里头可是能藏不少东西呢。来,让哥哥好好检查检查~”
谢长卿忍无可忍:“你们到底想要找什么?别动手动脚的!能不能说清楚点,也方便她回想。”他整个人带着椅子往右前方一冲,正好撞在了长发男身上,后者手上动作一滞,条件反射就倒退了几步。只是有些用力过猛,没把对方撞得如何,自己倒是连人带椅子跌到了地板上。
“嘿!小白脸你胆子肥啦?”长发男骂骂咧咧着顺势踢了谢长卿两脚,因他正好倒在了言小酒前面,他绕了过去,伸手就要摸言小酒的脸。
不料,言小酒趁对方不备,右边膝盖快速往上一抬,正中对方下盘。
“嘶!哎哟~疼疼疼!二哥,她踢我!”
长发男本想趁机吃吃这小美人的豆腐,谁料,刚摸了两把就遭了这么狠的报复。他气哼哼地捂着下腹缓了会,正想给这小妞点颜色看看。刺青男却开了口:“好了,别闹了,正事要紧。先把东西找到,完了随便你怎么玩。”
言小酒两眼冒火:“神经病啊你们,都说我不知道了,搜也搜过了,你们倒是搜出来了没有啊?”
“老实说,蛋糕袋子里的东西哪去了?”刺青男阴沉着脸问。
言小酒嘴里还有股淡淡的血腥气,她勉强将那恶心感压下去,皱着眉头反问:“莫名其妙!袋子里不就是蛋糕还有刀叉纸碟么,你们东西都抢走了现在反过来问我?”
见两人神色不似作假,长发男开始嘀咕:“二哥,难不成她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是小杰把东西弄丢了,骗我们的?”
“不可能!他没这个胆子,当时我也在附近,亲眼见着他把东西塞进那个袋子里的。”
两个人自觉压低了声音在窃窃私语,但对天生耳朵尖的言小酒来说,要听清大概内容不是什么难事。
躺在地上一直默默不语的谢长卿艰难地回了个头,对上言小酒的目光,两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既不为财也不为色,如此固执要找寻的东西,只怕也是些见不得光的。这回,可真是惹了麻烦了。
“哎哟,我说两位大哥,你们把话说清楚一点好不好?”言小酒灵光一闪,“你们会不会是找错人了?他,他刚刚也提着个蛋糕。诶,你那蛋糕哪去了?你丢哪了,快告诉这位壮士,好让人家去找啊!”她朝着谢长卿挤眉弄眼,恨不得通过心电感应把自己的想法传输过去。
刺青男虎着脸:“你还狡辩!你们俩分明是一伙的。肯定是你们交换的时候藏起来了。”说罢,他冲了过去把谢长卿从上到下都撸了一遍。
言小酒心道了一声节哀,嘴上嚷嚷个不停,椅背后的手却在不动声色地试图挣脱,只可惜这两个贼绑得忒紧。
“奇怪!难道真弄错了?”
刺青男黑着脸,吩咐长发男出去找回另一个蛋糕袋子,自己则拉了另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死气沉沉地盯着两个“人质”看。
“告诉你们,别想耍花样!要是东西找回来了,这事跟你们没关,老子可以放你们走。要是找不回来,哼哼~”
见刺青男死活不肯透露信息,言小酒只得放弃了嘴上的挣扎。
她默默祈祷着长发男能有所收获,好让她平安回家,结果,恰好此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的。
刺青男扯过她的包,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钟Sir,再看向言小酒的眼神就带了浓浓的警惕和怒意。
“好啊,原来你们是条子,合伙在这里耍我呢!”
言小酒一脸懵逼,百口莫辩。
“什么条子啊?打麻将吗?”
刺青男把手机往地上愤愤一砸,马上联系长发男:“老三,外面有没有警察……你确定?找到东西了没?这边两个需要处理一下,你……”
言小酒一惊,再看了眼孤零零躺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已经碎屏的那个未接来电,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刚刚的意思。
“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啊,我不是警察啊,你看我这个身高哪里能考得上警察,招考标准了解一下啊,我才156啊啊啊!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啊喂!那个姓钟的是我老板啊,公司领导啊,你是不是港片看太多了啊啊啊啊!”
尽管她声泪俱下,奈何刺青男郎心似铁。只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就走出了屋外,顺手又给锁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总觉得对方那最后一眼好像在看死人。
可能是她洗太多了,旁边的AA男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她瞪了一眼。
谢长卿低低地嘘了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挣脱了手上的束缚,又悄无声息地蹲到言小酒背后给她松绑。
这接连不断的惊吓极大地增强了言小酒的心理素质,她呆了一呆,马上小心翼翼以气音问:“那个,请问你是警察同志吗?”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什么黑白两道的争端,虽然很危险,但是好像很刺激的样子呢。
谢长卿抿嘴一笑,摇了摇头,很快将那打了死结的绳索割断。
瞄了眼被他收回去的迷你瑞士军刀类似物,言小酒不禁感慨,这两个贼也太傻了,明明搜了身居然没把这种凶器给没收。
“那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冲出去吗?他们会不会找帮手过来?你……”
这一句未说完的话,她的意思其实是,看他这副瘦不拉几的模样,估计也不太能打,她怕自己打起架来他反而拖了后腿。
只是这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谢长卿眼中,变成了恐惧、不安和担忧。
谢长卿快速地找到被丢到一旁的自己手机,操作了几下。
“你别怕,先报个警,一会我们再坐回椅子上假装阶下囚,麻痹他们,好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好,我要报警,有人绑架我们,对,两个人质,这里的位置是……”
哈?
言小酒眨了眨眼,对他的镇定自如感到极为佩服。只不过,这样太麻烦了,还是用直接一点吧。
她擦了擦额前方才被吓出的冷汗,深吸了口气,开始活动各关节筋骨。
等谢长卿的报警电话讲完,她已经热身完毕,想了想,捞起地上的绳索,呲溜躲到了门后。
“你,你这是要干嘛?”
言小酒理直气壮:“卡视角阴人啊!你没玩过吃鸡吗?”
谢长卿目瞪口呆。
话音未落,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听着说话声好像不止刚才那两个。两人立马噤声。
有人在骂骂咧咧着什么办事不靠谱擦屁股之类的,另一个人似乎是那长发男,小声嘟囔了两句,似乎在说都找回来了还叽叽歪歪,然后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亮得隔着门都听得十分清晰。又有人在旁边劝解,起码来了三四个人。
就在言小酒贴着墙等他们推门而入时,一柄利刃自那单薄破旧的门板插入,生生停在了距离她右耳不过二十厘米的地方,差点没吓她一跳。
扑哧——
“少在老子面前装大爷,办坏了事的是你,不是老子!”
哟呵,这贼还起内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