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差小瑞子送来了参汤,您要用一些吗?”侍琴端着一盅参汤进来,询问穆菱的意见。
这次的的确确是皇上叫小瑞子送来的,想是不会再出上次的岔子了。
“你且先放着。”
穆菱招手叫侍琴过去,只是那小盅里面的参汤又着实香得很,倒是勾起了她的馋虫来。
“娘娘还是吃一些罢,到底是皇上特意差人送来的。”侍琴笑着,将参汤用小瓷碗倒出小半碗来。
穆菱接过来喝了两口之后,又嫌弃人参的药味太重,就将碗放下了。
但后来砸吧砸吧嘴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叫小厨房炖点燕窝吧,忽然想吃燕窝了。”
“咱们小厨房没燕窝了,怕是只有御膳房才有。只这时候,御膳房怕也都没人了……”侍琴着实是为难了。
早些日子主子受伤回来,皇上倒是赏赐下一些,只那段日子都吃完了。
谁又知道这般寻常的东西,主子竟是这时候想吃了。
穆菱脸上显现出一抹失望来,砸吧了两下嘴巴:“算了,没有那便没有罢,将参汤收拾了。”
侍琴将参汤收了起来,端着参汤走到门边,忽而又听穆菱喊道:“你先过来。”
这……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惘烟赶忙走过来将参汤接了,侍琴回头看一眼,又忙在惘烟耳边轻声道:“小瑞子还在外头等着,娘娘既是不爱喝,便还与小瑞子带回去吧。”
想是皇上要看看娘娘到底喝没喝才放心的,竟是叫小瑞子等在了外边。
惘烟看着侍琴的脸色,立时便明白了。
“娘娘,有何事吩咐?”侍琴走回来,躬身行礼。
“你将这个,寻个机会掺合到韩贵人颈上的荷包里面去。只别叫她发现了,等明月宫那边熄灯了再去。”
穆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来,叫侍琴好好地收起来。
里面是从丽嫔的荷包里面弄出来的砒粉,分量不多,再者掺合到合欢里面一起作用,只会有更意想不到的效果。
既然都在谋害她了,她倒是不介意叫韩贵人去一个更加清净的地方。
惘烟端了参汤出来,果然见小瑞子还站在外头,见她出来忙赔笑道:“娘娘可都用了?”
“公公还是自己看吧,娘娘今日的胃口不大好,这会儿却是想着要吃燕窝了。偏偏承乾宫又没了,婢子这会儿还想着去哪里弄一些呢!”惘烟将参汤递给小瑞子,“公公还是快些去复命吧,我这会儿还有旁的事儿呢!”
小瑞子是个通透的,这会儿早已明白了意思,端了参汤赶忙躬身走了。
这会儿梁初早已不在了御书房,正往瑶华宫来。
瑶华宫燕妃带着几位妃嫔等在大门口迎接皇上,梁初只看了众人一眼,便径直抬脚往揽月殿去了。
剩下一群的妃嫔瞪着一双眼睛,只恨不得将苏嫔那得意的背影给瞪出两个坑来。
其他妃嫔一一告退,只燕妃还站在门口。
“娘娘,外头风大,还是进去携着吧。”莫言拿了屏风给她披上。
“这后宫人情冷暖本宫早已看透,只如今这般却依旧觉着心痛。莫言,这么多年倒是只有你还在本宫身边。”燕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神情疲惫。
莫言低头道:“婢子是娘娘的宫女,自然是要跟在娘娘的身边。”
“呵呵,却是本宫耽误了你了。”燕妃低低的笑了起来。
“娘娘,如今苏嫔太过嚣张。竟是不把主位的您放在眼里,您可再不能这般仁慈下去了,只待给她一些颜色瞧瞧。”莫言将燕妃扶着往里走去,说起那位苏嫔,声音竟是有些咬牙切齿。
燕妃倒是真以为莫言是个忠心的,只心下觉着感动。
然苏嫔,暂时倒也不用去对付,索性留着她对付淑妃才是真的。
揽月殿里早已摆好了晚膳,全是按照梁初平日里喜爱的菜色来摆的,端的是用了心思。
“皇上请坐,臣妾今日从父亲那里讨了样好东西来,正是可与皇上分享。”苏嫔的声音娇柔,这般形态着实叫人着迷。
梁初一手撑着脑袋,偏头微微眯眼:“哦?”
他这般微醺的摸样,轻微上扬的唇角,威严中带着一抹不羁,着实是叫苏嫔看得眼神一闪,忙掩面转身往里间跑去。
梁初噙着一抹笑意,目光追着她往里间去,只是那眼神,越发的涣散。
那一抹声影,渐渐的换了一个人。
只若是她,定然会大大方方的看,而后赞一句‘你真好看’,却万不会有这样小女儿家的别扭娇羞。
然而便是这种大方,此时又叫他想得紧。
正在想着,小瑞子从外头进了来,手上端着刚刚的参汤:“皇上。”
“嗯?她喝完了?”梁初看了一眼参汤盅,挑眉。
“惘烟姑姑说娘娘今日没有胃口,好不容易想吃些燕窝了,承乾宫却是没有。此时惘烟姑姑想是还在去想法子呢!这参汤,却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小瑞子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参汤端给梁初看。
梁初微微一皱眉,又展开眉眼:“你且去将库房里的那一盒血燕给承乾宫送去,她那边自个儿有小厨房,叫惘烟别去御膳房碰眉头了。”
血燕!那可是藩国进贡上来的精品,便是太后娘娘都不曾有的,今日却全数都给了淑妃了。
小瑞子心中震惊,却是对承乾宫那位越发的尊敬了起来。
能得皇上这般对待的,如今倒只看到了淑妃一个。
“那不是小瑞子么?端了什么东西出去了?”苏嫔回来正巧看到小瑞子的背影,心下一阵疑惑。
梁初见她手里拿了一个精巧的白瓷瓶,便顺势转开了话题:“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哦,便是这样东西。”苏嫔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来,“这是臣妾去父亲那里讨来的,叫桃花酒。据说是临锡最会酿酒的诗人,采了百花酿成,因有淡淡的桃花清香,便叫了桃花酒。”
只见桌子上方了一个白瓷瓶子,只一手掌高,倒是精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