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快到了晚膳时候,皇上该是要过来了。”惘烟伸头去外头看了看天色,“娘娘,这时要开始白膳吗?”
“不用,本宫去一趟太医院。”穆菱站起来,冲一旁站着的侍琴交代一句,“皇上若是问起,你便如实告知他即可。”
索性如今这些手段他都是知道的,若是他实在受不了,也大不了就是发怒生气打人而已。
他的宠爱,她之前不稀罕,如今更是不愿意要。
以前所有人都以为他至少是对她有宠爱的,但是那一日他却冷眼的站在一旁,甚至是亲口下令叫她挨了那么一顿毒打。
若不是这身子实在是结实,只怕她如今的魂魄都不知要飘到哪里去了。
又不知如若这身子真死了,她又有没有机会回去?
可是回去现代了又能如何呢?她现代的身体恐怕都已经被火化了吧?
太医院离承乾宫倒是不远的,穆菱去时里头已经没有几个人在了,只万幸陈医正还在。
“淑妃娘娘。”陈医正拱手行礼,“娘娘可是身子不适了?若是觉着胸口疼痛,便有可能是伤口裂开了,娘娘还是不要乱动的才好。”
“本宫身子倒是不错,多亏陈医正的妙手回春。”穆菱笑了笑,打了几句客气话,便话锋一转,“只今日本宫听闻慧嫔被责罚了,身上正是伤痕多的时候呢!那时候本宫不是放了一盒药膏在这里?如今想请陈医正帮个忙。”
“娘娘您要?”陈医正的脸色有些白。
那东西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且已经记在了太医院的医药册子上。这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知晓那是个有问题的东西,便是谁也不会拿的。
这会儿若是他这个医正拿出去,岂不是——
“那陈医正还是将东西给本宫罢。”穆菱想了一想,她自己是豁出去的搞法,但到底还是不要连累了别人的好。
然而陈医正是个正直的,这会儿能对穆菱稍微和颜悦色一些,倒也是因着他觉着这位娘娘有些平易近人。
但此时即使是穆菱,想要拿这东西,都叫陈医正觉得不高兴了。
“不知娘娘要这物做何用?”陈医正思索了一会儿,便还是选择开口问一问。
“倒是不会给人用,陈医正请放心。只待本宫做了这个用途,便会原封不动的将东西给您送回来。”
穆菱这会儿总算是看明白了陈医正的心思。
这会儿倒是有些啼笑皆非了,也不知是该后悔还是该为陈医正的正直点赞。
听她不会给人用,且过后还是会原封不动的送回来,陈医正这才松了口:“既是这样,那微臣这边给娘娘拿去。”
“麻烦您了。”穆菱颔首,轻轻笑着。
没一会儿陈医正便将药膏拿了来,穆菱揭开盖子看看,里面满满当当的药膏,唇角便勾起了笑容来。
才刚刚走出太医院没多远,便迎面遇上了梁初。
“怎么?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不将太医叫到承乾宫去,却偏偏要来跑这一趟,身子不累么?”
梁初见着了她,竟是一个闪身到了跟前来。
上下左右的看了她一番,见她似乎没有多大损伤的摸样,这才一副放心下来的摸样。
然而太医院到承乾宫这般的路程,梁初却是不放心的,便干脆将她一把横抱起来:“下次若是再有什么事儿,只叫人去承乾宫便可。若是你宫里实在没能用的人,朕便多赐给你一些太监宫女,供你使唤。”
“臣妾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了,这么多次都没被打死,大概是已经锻炼成铜墙铁骨了。”
穆菱笑了笑,将药膏盒子拿了出来,再梁初面前晃了晃。
梁初抿了抿唇,低头看一眼:“就为了拿这样东西?”
“嗯,好不容才从陈医正哪里偷了来的。”
穆菱唇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颇为得意的摸样,如同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
梁初低头见着她这般的摸样,心情忽然觉得飞扬了起来,连同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原来一个人的心情,是可以被另外一个人影响的。
以往的梁初或许还不明白这个感觉,但是现在,他大概也知晓一些了,只是却还不太明确罢了。
作为一个帝王,他要给一个女人爱吗?
“我们去一下揽月殿,今日慧嫔被责罚了,臣妾打算去看看她的。”穆菱看了下路,便赶忙叫梁初转了方向。
梁初倒是听话,脚步一刻不停的往那边去,只嘴里却还笑道:“你这般耀武扬威的去,不说慧嫔要怀恨在心,便是母后心中也是有意见的。”
然而有他护着,那他便定然不会再叫她出事了。
便是有再多的不满往她这里来,他也会在她前面帮她挡了。
伺候在一边的宫人谁也不敢吱声,只皇上这般做了淑妃免费软轿的行为,着实叫这些宫人心中惊讶,少不得好好的记着,往后便有是一谈资了。
“慧嫔早对整个后宫的妃嫔都怀恨在心了,皇上可知这是什么?”穆菱将膏药盒子举了起来。
“朕瞧着倒像是胭脂盒。”梁初笑了笑,满是宠溺。
穆菱摇头:“这便是当初慧嫔送给臣妾的,那时候臣妾正是才从慎行司大难不死的出了来。她便给了臣妾这个,说是可以叫修复疤痕的,臣妾想着这次她正好用得上。”
“那却怎么去了陈医正那里?”梁初倒是抓住了关键。
“当初觉着药够多了,便放在了陈医正那里。今日陈医正却不给臣妾了,说不定是慧嫔的药膏太好了,陈医正又舍不得了。”
穆菱随口选了一个借口,倒是说得有理有据的摸样。只那双眼睛里头闪烁着的狡黠,叫人不得不多为慧嫔担心一会儿。
只穆菱却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越发的期待了起来。
不知道隔了这么久,慧嫔还记不记得当初她自己送出去的东西?
那时候没见到她有事,慧嫔一定也是很生气的吧?
她心里想着自己的事儿,便也一直就没有注意到,抱着她到处走的人是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