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来的,这样的人并不配知晓。
乐儿自然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梗了脖子正要说,便被阮冰河给制止住了。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阮冰河坦然的吐了几个字来:“将军府。”
这整个大梁只有一个将军府,那就是阮大将军的府邸。
那公子显然也是知晓的,初始听闻脸色煞白了白,紧接着便是一阵怒气,看了几眼乐儿的形状,心下忽然生出了个恶毒的主意。
将军府是吧?那就叫将军府好生看看厉害!
那华服公子带着一众人急匆匆的走了,当真是比赶着投胎还要急切。
这一片雪白的雪地已经被污了,乐儿撇撇嘴觉着有些扫兴,但抬头看到阮冰河,顿时又觉着好玩了。
“我这些年都被娘亲逼迫在宫里上学呢,很没有出去玩一玩了,索性你今日也出来了,便陪着我去玩一玩吧?”
“好。”你的要求,我从来都不会拒绝。
乐儿欢呼一声,拉了阮冰河往城里来。
这寒冬腊月的,街道上并没有因为下雪而冷淡一分,反而是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各家各户都要准备过年的物资,这几日都是在出来采买年货。
买年货的和卖年货的挤在一起,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音连成一片,当真是热闹得紧。
乐儿觉着新奇,每个摊子上都逛了一遍,遇到好看的小玩意儿了便买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唉?”乐儿看着摊子上面一双一双的小孩子鞋,顿时来了兴趣,“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可爱?”
“嗯。”阮冰河点头,自然不反驳。
乐儿兴致勃勃的开始选起来:“她都三岁了吧?三岁的孩子脚得有多大了呀?这么大还是这么大?”
她选了两双鞋子拿捏不定,一双虎头鞋稍微大一些,很是可爱。一双绣了精致荷花的鞋子要小一些,很是小巧,一个掌心就能放得下。
妹妹的脚是多大,阮冰河也搞不清楚,总之是很小就是了。
于是他抓了抓头发,有些窘迫的道:“大概……就是那么大吧。”
到底多大,鬼才知道。
乐儿果然犯难了,盯着两双鞋子很是无语。
卖鞋子的是个笑呵呵的大妈,此时见了不由笑道:“姑娘若是喜欢,不若都买了罢!总有一双是能穿得下的,剩了大的便过些时候再穿。若是剩了小的,等你与这位公子成亲了有了孩子,自个儿孩子也是能穿得下的。”
这话说得在理,也安排得很是周到。
只不过他们两并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呀……
乐儿脸上飞起一片霞红,嗫嚅了两句到底没说什么。倒是阮冰河偷偷的瞧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跟大妈解释道:“我家小姐身份尊贵,大妈请慎言。”
他只要永远这般守着她就好,其他的怎么敢奢想。
不想乐儿却是突然瞪了他一眼,将两双鞋子都怼到了他怀里来,掏出几个碎银子给了大妈,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冰河手里抓着两双小鞋子,很是不知所措。
大妈收了银子,掂量着这买十双鞋子都够了,再看看面前这小伙子,俊朗的脸上一片无措,不由笑道:“还不快些去追,倒是叫小姑娘家家的伤心了。”
阮冰河大梦方醒,赶紧追了过去。
大妈看着那矫健的身影,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啊!”
乐儿不知怎么被阮冰河气到了,索性逛街也逛得差不多了,便径直回了宫里。
再过几日便是过年,今日宫里热闹得紧——小蛮带着她家里那三个混世魔王进宫来了!
大的梁云皓还好,与梁言一个性子,温润和气得很,倒是半点看不到小时候的影子了。
小的那两个也是梁言亲自教导的,却一点都没有学到梁言半分的温润,倒是上房揭瓦的很是能跳。
就连乐儿这样能跳的,见着了那两个也很是头疼得很。
乐儿得了消息,特意避开了那两个,径直往乾清宫去了。
穆菱和小蛮在暖阁中,两人在说着话儿。
乐儿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一下子扑在穆菱的怀里:“娘!”又转过身去冲小蛮叫了声:“婶子。”
小蛮应了,笑道:“乐儿出落得越发的好看了,性子也更是沉稳起来。不像我家里那两个,被她爹爹宠得什么似的,往后定是要被宠出祸事来!”
“姑娘家便是要娇养着,最是苦不得的。小时候都是这般的皮,我家乐儿现下还是这般,你且问问她今日又跑去哪里撒野了。”穆菱看了乐儿一眼。
乐儿在一旁坐下来,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不知是哪家的勋贵公子了。”穆菱冷哼一声,想着这件事情要教人事后去查一查才是。
小蛮在一旁皱眉点头:“着实是太狂野了些。”
现下政治清明,并无半分战事。各家勋贵富贵人家的子弟便是越发的富养,也越发的多了纨绔起来。
今日乐儿遇见的这两个,说不准就是帝都谁家的公子。
这件事儿自然是要去查探的不说,倒是还有一件叫穆菱敢兴趣得很:“你倒是也胡闹,还给人买什么鞋子。”
连人家的脚多大都不知晓,就要给人买鞋子了。
乐儿噘嘴反驳:“我不过是看那鞋子小巧可爱,我们这周围除了他家,倒也没有小孩子可以穿得住,不给他给谁呀?”
“过了年冰河那孩子便也要重新入朝为官了,如今天下清明,武馆倒是没有空缺了的。”穆菱又道。
乐儿当即便急了:“那他不是保护我的吗?要什么官职?”
“还是做个正经的文官的好,保护你这算什么官职?领个俸禄都是尴尬的。”穆菱却是有自己的思虑的。
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乐儿十六岁,算不得年纪大,但是这件事也合该好生注意注意着了。
若是再叫三年前的事情发生一次,她这做母亲的未免也太不尽职了些。
只不过阮冰河和他爹一个性子,还不知这事儿能不能成,总是叫人苦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