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婿上门,得好好招待。
一大早,谭耀宗去镇上割了二斤猪肉,用光了家里半年的粮票,肥肥的厚板油,能炸出不少猪油来,香滋滋的油渣用来给小孙子磨牙。
“老头子,将那件新衣裳换上,今天可是菲菲的大日子,你得重视”女婿工作忙,好不容易来一趟,他们家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另外得问问女婿,将他和菲菲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老,二家的去做饭”刘桂花脱下腰间的围裙扭头去了小闺女房门口“菲菲,快出来,你在里面干啥呢,怎么一股子焦味?”
“哎呀,妈,你等会,我烫头发呢,别催啊”房间里,谭菲菲手里捏着一根铁棍,子,放在炭火上烧热了,别再头发上,美滋滋的想象着自己将来会和海报上的女郎一样漂亮。
突然一股子烧焦的味道传来,谭菲菲大惊失色“啊……”
“妈呀,我的头发着火了!”
听到动静的刘桂花推门而入,就见闺女乱糟糟的头发,房间里满是炭火烧灼的煤烟味道,立马打开窗户“你这是干啥呢,多好的多发,非得用火撩,你瞧瞧,跟那秃毛鸡一样,丑啦吧唧的”
“妈,我这叫时尚,你不懂”谭菲菲用毛巾将焦了的点点头发给褪下来,一缕小环卷发从头顶斜垂下来,在黑发中异常的突兀,谭菲菲就这一面小镜子,拨弄着自己烫的头发,她打算将一头的头发都给烫一遍,一定会比海报上的女郎还要漂亮。
“我不懂,你这是干啥,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你对象就要来了,赶紧给我收拾利索”刘桂花着实不大懂闺女这突如其来的时尚,嫌弃着出了屋子。
沈鸽恢复了声带,在娘家住了大半个月,回到谭家后,直接砌了一面墙,将大房隔绝起来,在侧墙打了一扇门,关起门来自己单独开伙过日子,但也因此而越发的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要掐尖出头。
端着一盆洗头水的沈鸽看着门口不远处走来的男人,眉头一挑,上前打招呼道“马大哥,你怎么来红旗公社了?”
马港铁看着沈鸽顿时脸上多了几分热情夹杂着好奇“沈同志,你不是个哑巴吗?”
沈鸽脸色暗了暗“上次我那婆婆打我差点住了院,我那个四弟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妖术,让我当了足足一个月的哑巴,这不,我总算是苦尽甘来,一个人单独过日子了,总会越过越好的”
马港铁看着这单独隔出来的院墙,脸色有些阴沉,在他的心里,沈鸽一直是个快乐,自信,美好的姑娘,可她的婆婆和弟妹也太恶毒了,将儿媳妇打到小产,还散播妖术,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对了,马大哥,你来红旗公社办啥事儿,这里我熟,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沈鸽笑着将人迎进了屋里“进来坐,喝杯茶再走吧”
“不用,我也到家门口了,谭家的三姑娘是我对象,我以前来过一回,人得门”马港铁说着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地理位置,貌似不大对啊,他记得谭家是很大的一个院子。
“你是菲菲的对象?”这下轮到沈鸽惊讶了,闹来闹去,马港铁居然还是小姑子的未婚夫,可真是缘分啊。
“沈同志认识谭菲菲?”马港铁是直接分配到公,安,局当干事的,他之所以能认识谭菲菲,完全是因为谭耀祖,对谭菲菲这个人可以说是十分不了解的。
“认识,不瞒你说,她就是我那小姑子”沈鸽笑容有些勉强,落在马港铁的眼中可不是那么回事,头一次他买了沈同志的人参,第二次就见沈同志被一个姑娘刁难,那姑娘语气恶毒,态度蛮横,谭家只有一个女孩,而那女孩的身份不言而喻,马港铁原本有些欢喜的神色当下收敛了几分。
“妈,我们回来了”谭耀明骑着自行车载着楚辞,瞪足了劲儿,直接骑到了院子里。
就见穿红戴绿的谭菲菲顶着一头泡面头从屋里出来“四弟,阿辞,你们回来了,我新烫的留海,好看吗?”
谭耀明:???
楚辞捂着了眼睛,可真是丑到突破了天际。
这种欧美画风的发型原本适合瘦长脸,或者粉,嫩的圆脸,可偏偏谭家人的风格都是四方四正的主任脸,板起来活像别人欠了她十八斤粮食一样,关键是,她还自诩美貌的往泡面头上夹了好几个发卡,奇行怪异,一棵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
谭菲菲此刻哪怕是笑着,也改变不了,她有些辣鸡的事实。
“我去看看,马港铁怎么还没来”谭菲菲迫切的想要在对象第一眼,就看到光彩照人的她。
谭耀明万分艰难的揉了揉眼睛,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的亏菲菲的对象还没来,抓紧时间改造还来得及。
楚辞看向大门口拐角处,一男一女呈现仙女抱模式,而一旁的谭菲菲气的直接冲了上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只飘过两个字,完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谭菲菲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直指抱着的沈鸽和马港铁。
“三妹,你别生气,我只是没站稳,差点跌倒,多亏了马大哥扶稳了我”沈鸽刚才突然踩到了一些端木树枝上,差点摔倒,现在还心有余悸。
“谢谢你,马大哥”
怀里温香软,玉,淡淡的薄荷味道直冲鼻翼,马港铁以前从未和女子靠的这么近过,有些结巴的道“不客气,我送你回屋”
说着,便弯腰将沈鸽打横抱起,却被双目快要喷火的谭菲菲给挡住了去路。
“沈鸽,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谭家的媳妇,居然当着我哥不在,勾三搭四,水性杨花,马大哥,叫的好亲热啊”谭菲菲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眼泪让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谭菲菲,你住口,你太过分了,我和沈同志只是朋友,你怎么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就胡乱冤枉我和沈同志的清白”马港铁绕过谭菲菲,将沈鸽放在了床上。
“过分,我过分,马港铁,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谭菲菲一只手快要将袖子给扯烂了,她的未婚夫当着她的面,将对象的嫂子给抱紧了屋里,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马港铁从屋里出来,哪怕他再好的涵养,也无法忍受一个如同泼妇一样的未婚妻,看来,是时候想一想离婚的事情了。
“那和我有什么要说的吗?”谭耀明放下了自行车,顺便围观了全幕“这个马港铁对三姐什么态度,他难道不应该给三姐一个解释吗?”
房门外的气氛逐渐凝结,正在这时,刘桂花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了对持中的几人。
“港铁来了,快进来,还拿什么东西啊”刘桂花笑着将人迎了进来,转头瞪了一眼尾随的谭耀明,你要敢坏了菲菲的事儿,我绝对饶不了你。
谭菲菲有些伤心和失落,如同一个牵线木偶一样跟着母亲进了屋,谭耀明不放心,跟着马港铁进去和父亲说话。
屋里的沈鸽翻了个白眼,谭家的母女两,一脉相承的尖酸刻薄,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可真是倒了大霉了“马大哥多好的人啊,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耳朵尖异常灵敏的楚辞看着进屋的马港铁,为什么沈鸽会那么说,难不成这人有什么不妥当的?
楚辞“你说谁是牛粪?”
“牛粪当然是谭菲菲了”沈鸽顺嘴回了一句,就惊恐的看向门口的楚辞,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认识三姐的对象?”隔着一面墙,楚辞听到屋子里面的欢声笑语,在沈鸽嘴里套话。
“我凭什么告诉你”沈鸽可没忘了害的自己当了一个月哑巴罪魁祸首楚辞,想要套她的话,没门。
“说不说?”楚辞从口袋里捻出一根金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沈鸽打了个哆嗦,后退一步,惊恐道“这里是谭家,马大哥可是公安局干事,楚辞,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这怎么能是乱来呢,我医术挺好的,你要不要再体验一下,哑巴,聋子,盲人,残疾,放心吧,都是免费的,不要钱哦,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楚辞嘴角带笑,可落在沈鸽的眼中,却如同恶魔的微笑,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我说,你别伤害我”沈鸽躺在床上,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隐约能看到脸上扭曲的神色。
楚辞从沈鸽的嘴里套出她和港铁的相识经过,瞬间记起来,这不是深情男配吗?
为女主保驾护航,为女主守身如玉,为女主孤老一生,怎么会是小姑子谭菲菲的对象?
系统将谭菲菲的剧情解锁后,楚辞这才得知,原来剧情中,女主嫁到谭家后,智斗好吃懒做小姑子,大冬天的,小姑子想要将大嫂推下水,给她一个教训,结果被女主察觉,小姑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掉河里淹死了。
自此,女主和婆婆算是结下了死仇,为将来斗倒恶毒婆婆埋下了因果。
而现在,因为楚辞的插手,剧情炮灰掉了小姑子和女主正面怼的可能,以至于阴差阳错的保下了谭菲菲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