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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猎户(1 / 1)

打发走了自己亲手缔造的组合,南天寒的心中却有一种淡淡的忧郁,为什么人的很多理想都要归结到名利之上,难道就没有人去追求一种单纯的快乐。为此,南天寒还专门请教了山下的猎户。

“难道人就不能抛开名利,去过一种简单快乐的生活吗?”他问。

猎户:“不能,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压力,你看我,虽然我打猎的时候也会很快乐,但这种快乐我无法掌控,因为我无法停止打猎,那样我就会饿肚子,也许人们就只能苦中作乐罢了”

南天寒:“就没有那种没压力的快乐?”

猎户:“有,你可以去香香楼,我觉得那里的快乐很单纯”

南天寒:“香香楼?什么地方?”

猎户:“妓院!”

南天寒:“你是叫我嫖娼?”

猎户:“我是叫你寻找快乐”

南天寒:“难道就没有那种精神上的快乐吗?”

猎户:“肉体都快乐不起来,精神如何快乐?”

南天寒:“可是我觉得我还没有成熟”

猎户:“既然你已经开始探讨快乐与不快乐的问题,就说明你已经成熟了,只是你还不适应自己的成熟”

南天寒:“我该如何适应呢?”

猎户:“实践啊,实践是适应的唯一途径”

南天寒看看自己手中的粉红宝剑,剑锋中那种温暖轻佻的颜色,倒真有几分暧昧,会在某个寂寥时刻撩动人的情弦,该把它送给谁呢,他想。

猎户:“这就是粉红宝剑吧?”

南天寒:“你怎么知道的?”

猎户:“粉红色都是天下流行色了,晚上在大街上一走,两边门店里透出的都是这种颜色,我一看就有感觉。”

南天寒:“你很有经验啊”

猎户:“这是社会风尚,不与时俱进不行。况且我也找不到媳妇,只好如此了”

南天寒:“有个问题我想不清楚”

猎户胸有成竹:“你问”

南天寒:“怎么,你好像什么都懂”

猎户:“必须的,我已经成熟很多年了”

南天寒:“你看,既然有那么多男人在打光棍,那些卖的女人为什么不找一个嫁了呢,虽然可能清贫些,但也不至于不能维持生活吧”

猎户:“这是一个白天与黑夜的问题”

南天寒摇头表示不明白。

猎户:“一天当中有白天有黑夜,二十四小时都幸福的人是很少的,如果你选择白天幸福,那晚上就要操劳点,如果你选择晚上幸福,那白天就操劳点。”

南天寒摇头表示仍然不明白。

猎户:“妓女们就是选择了白天幸福,所以出卖了自己的晚上,如果嫁给如我一样的猎户,那就是选择了晚上幸福,而白天操劳。而白天,是光明鲜亮的,人们都喜欢在白天骄傲地站在别人面前,所以大多数人都倾向于出卖自己的晚上。你懂了?”

南天寒:“我懂了。正因如此,你还在打光棍”

猎户的神色有点无奈:“对!没有女人喜欢在白天挽着一个又脏又臭的猎户的手逛街的”

南天寒:“没想到你对生活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悟”

猎户:“这就叫做感同身受,没办法,我平生只明白两件事情,一件是打猎,另一件就是男人的孤独”

南天寒:“好吧,你可能是个不错的人,我希望有女人能够早日看上你!”

猎户:“希望大吗?”

南天寒:“不大!其实我是想说,你该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化水平,没事的时候能够吟两首诗最好,你知道,女人都是情景动物,需要诱导的。这样,可以提供小浪漫的文学水平再加上你健壮如牛的身体,你会在女人堆里无往而不利。”

猎户:“可是我的外表是不是太粗犷了,有点与文学不沾边”

南天寒:“不会,我觉得现在文学界少的就是粗犷,因为文学界中身材像女人、说话像女人、皮肤与毛发皆像女人的小白脸太多了,我国的文学生态已太过阴柔,有不见天日的危险。况且,外貌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你舍得把自己威猛的大胡子剃掉一些,再换上一袭白衣,如果还能配一个书童予以衬托,你就会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很有几分书生气的。”

听着南天寒的话,猎户的眼神中泛出阵阵激动,南天寒甫一说完,猎户已眼含热泪,跪倒在地,“小兄弟,我看你风神飘逸,胸中文墨肯定不少,我就拜你为师吧!”

南天寒:“不行!我只是指点你一下,学文化一事,你还需再寻他人”

猎户的膝盖又使劲往土里压进去,泪眼已模糊,“我小时正是没钱读书,才做的猎户,现今,教育大发展,教育收费也大发展,你又不是不知道,读一所好学校的费用已经完全贵过嫖娼几年的费用,我哪里负担的起。况且,谁又愿意教一个年近四十的人呢,在班级排名、学生成绩与教师奖金挂钩的时代,会影响人家老师收入的。”

南天寒:“非也。你的想法已太过物质,有时候你发现自己极度缺乏物质时,你就只能为难一下自己,懂了吗?”

猎户:“不懂!”

南天寒:“我的意思是让你创造条件开展自学。”

猎户:“可是我一点基础都没有啊!”

南天寒:“你可以先学习去做一个厨师!”

猎户:“哥,我虽然是文盲,但也知道厨师和文学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南天寒:“好吧,我决定彻底指导你一下”

猎户:“对,你最好彻底点,你这种谈话方式让我有精神错乱的危险”

南天寒:“世间万物看似独立,其实无所不联,这就是万物皆有联系原理。厨师与文学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你别忘了,文学家也是要吃饭的,而且文学家有一个特点,就是看待任何事情都像是性生活一样重要,性生活的重要性,你懂吗?”

猎户:“太懂了!”

南天寒:“所以,文学家会像欣赏女人一样去品鉴食物,比如苏东坡就完全不顾程序的复杂性,义无反顾地创造了东坡肉这道菜。他的词虽豪放,但他还是有一个精细而挑剔的内心,事实上,所有文人都是这样,你明白了吗?”

猎户:“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苏东坡的性生活也是精细而复杂的,就像是做一道东坡肉”

南天寒:“我呸!古人的性生活是你我可随意猜度的吗,注意礼貌和精神卫生。”

猎户:“生活卫生了,精神也卫生了,那我们的人生是不是就只剩下空白了。”

南天寒:“你这句话很有意义,生活有时也需要一点肮脏的东西,无论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比如吃喝拉撒之拉与撒,当然,你不要以为吃与喝就不是肮脏的事情,如果你吃的是地沟油,喝的是三聚氰胺,你一样会有恶心的感觉的,除等等之外,社会之中还有我们看不见的很多肮脏。但是,我还是警告你,你的思想必须改造,否则难有所成,因为你漫长的单身生涯已经使你把性生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了”

猎户:“您说的对,为了追求幸福,我需要正能量。你快说厨师与文学的关系吧”

南天寒:“很简单,我国的都城有一座翰林院,能入翰林院的人就是翰林,他们都是有很高的文化造诣的,当然翰林院中也不是全是翰林,里面还有厨子、杂役等,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做好一名厨子,待积累了一定的名声之后,那帮翰林吃货们肯定会招聘你的,到时,你就可以浸淫在文学的殿堂里了,偷佛祖灯油的耗子都会成仙,你也会成文化名人的。”

猎户:“要成为一个名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干嘛不让我直接做杂役”

南天寒:“你相信我吗?”

猎户:“我对你那是一种虔诚的相信,胜过信佛祖!”

南天寒:“那就听我的话,先去做一名厨子,没错的!”

猎户:“好,明天我就去!”

南天寒突然很生气,“不是明天,是现在,现在你就去,既然决定了就马上去做,因为一晚上的时间足以再次让一个人变得懒惰。”

猎户:“好,等我把家收拾一下,把们锁上。”

南天寒:“不行,快滚,你知道有多少人的青春是因为留恋自己那个破窝而白白被消磨掉的嘛!”

猎户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南天寒,“哥,让我带点干粮行不?房梁上有我储存的肉干!”

南天寒:“行,不过少带点,吃多了容易不思进取”

猎户十分感动:“哥,你教训的是,我少带点!”

南天寒:“你此一去,必能小有成就,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到时亲手给我做一桌拿手菜就行。”

猎户:“别说一桌,两桌都行!”

南天寒:“嗯?”

猎户:“不是,我的意思是几桌都行,对了,公子,我不是去搞文学吗,给你做首诗岂不更好。”

南天寒:“此中原因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可能会,现在权可以把我当做是一个吃货。好了,去吧!”

已是黄昏,猎户把肉干揣好,寻一条小径而去。身后是他那座简陋的木屋,里面有他几十年的记忆,有着一个人的温度,一个人的气息,某种程度上,一座房屋就是我们自身,因为里面有我们的欢乐,我们的痛苦,属于我们的任何东西也属于它。各位,此处也可用来解释为什么房价会这么贵,因为每个人都真的很需要它,当然,这并不是房价贵的真实原因。

但是何年何月又能回来,谁也不知道。离开的人眼睛里肯定是有泪水的,虽然猎户没有回头,南天寒也能感觉到泪水就在这种萧索的沉默之中,但泪水就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只有它才能为人生的某个阶段完成洗礼,只有泪水才能让一个人更坚强。南天寒在心中默默祝福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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