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月从头到尾看完了整个剧情,慨叹道:“从前,我以为庙里的都是活佛,现在,我明白了不仅有活佛,还有活宝!”
南古冰直咋舌头:“渍渍,没想到智空大师还是一位户外生存爱好者!”
南天寒:“但貌似大师的思路没有错,就是不知道外面林子里都有些什么植物品种?”
南古冰跳将起来:“坏了!”
南天寒:“怎么了?难道还真有野果子吃?”
南古冰:“野果倒没有,但是……”
南中月看他为难吞吐的样子,知道事情比较严重:“但是什么,你快说!”
南古冰:“咱们的菜窖是设在那里的!”
南中月大惊:“啊?”接着顿足捶胸:“报应啊!咱们吃了和尚的馒头,这回轮到和尚们吃咱们的菜了!”
柳焕城赶紧过来安慰:“没事!南兄,不就是一些蔬菜嘛,无甚营养,和尚们吃了也增加不了多少体力的!”
南中月痛苦不减:“柳兄有所不知,和尚们最善于从蔬菜中吸收营养。你看,天极教动乱平息以来,几十年了,和尚们都是只吃菜不吃肉,少林还不是越来越壮大了!”
柳焕城点点头:“这倒是!”
众人安慰,南中月依旧闷闷不乐。
南天寒:“这回他们有菜,咱们有馒头,貌似平分秋色,实则优势仍然在我们这边,我们还有口锅,后院还有口井,可以煮点热汤温暖身心。和尚们就没那么乐观,最多可以生把火,烤白菜?烤萝卜?这也太非主流了吧!”
大家都笑了。
南天寒又赶紧问南古冰:“对了,南叔,菜窖里没有红薯吧?”
南古冰:“绝对没有!这种营养健康可以调理百病的食品,我们都是庄内储存的!”
众人眼睛放光,异口同声道:“庄内储存?”
南古冰回了回神:“是啊!不过别激动,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可惜早吃完了!”
大家的脑袋又同时耷拉了下去,发出数声长叹:“哎!”
时间已晚,大家陆续回屋休息,南中月不放心,经过这一天的对峙,他已经感觉到这些和尚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所以他又安排了岗哨全天候观察少林派的动静。
晨,更确切地说是凌晨,因为此时此刻万物沉寂,完全没有清晨之天色与生机。南天寒还在困倦地酣睡,但是马上他就被一阵铿锵有力、整齐划一的呼喝声惊醒了。
“嗬!嗬!哈!呼!”总之就是周杰棍双节轮的声音。
南少爷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了起来,又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不再**,他的第一反应是:少林派夜袭了!
到得院中,才发现这里早已人头攒动,自己好像是最晚起来的那个。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望着一个方向,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南天寒顿时惊呆。
之所以说是惊呆,而不是吓呆,是因为院子里人多,而且大家都好像已经适应这画面了,这无疑也分散了南天寒的恐惧感,否则,南少爷觉得自己真得会被吓呆。
画面如下:智空大师正站在土堆之上,手舞僧棍,像是在操练少林棍法。土坛本来就不高,堪堪与风雪山庄的围墙齐平,所以在院内看去,视野里的智空就有一种漂浮感,仿佛凌空而舞。凌空的若是仙女,自然让人陶醉,但倘若是罗汉,就有几分吓人,若是活鬼,那就活该你被吓死。此刻的智空就像是罗汉扮活鬼,此僧一改**之法度,竟然完全不顾初春料峭之寒意,袒露着上身,肥肉甩动之间,人形难辨。细看去,智空红光满面,神情极度亢奋,在火光烟氲映衬之下,说不出的怪异。”
怪异归怪异,不得不承认,少林派此刻那是相当有气势,每伴随智空的一声呼喝,土坛下都会有百千个少林弟子整齐划一的呼喝声传来,南天寒似乎感觉头顶的屋瓦都在震动。
柳焕城与南中月老哥两凑在一块,都看得呆了。
柳焕城握住南中月的手,神情间极是佩服:“南兄!你说的没错!少林派果然善于从蔬菜中吸收营养!”
南中月却啧啧称奇:这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吃菜能有的效果。
南天寒:“爹,这算不算扰民?”
南中月:“算!但是江湖之中没有人能管得了少林,同样也没有人能管得了咱们风雪山庄,所以,所以少林骚扰我们,也就没人能够调节”
南天寒:“真的没有人吗?”
南中月认真思索一下:“有一个,武林盟主欧阳慕天,如果他出面,可能会起些作用,不过他已经数年没有离开过英雄山了,甚至江湖后起之秀,都怀疑是否真有这么一位武林盟主存在”
南天寒:“欧阳慕天可真够低调的!”
南中月:“我们也很低调,自我掌管风雪山庄以来,我庄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武林中的打架斗殴!”
南天寒撇撇嘴:“您还低调?都快和大师们打起来了!”
南中月突然神情变得很严肃,郑重地说道:“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会和少林打起来的!”
南天寒:“江湖人的事,不靠打怎么解决?”
南中月:“杀场如情场,感情的事琢磨不定,江湖也是变幻莫测,事情的转折往往就在非常接近的下一刻,所谓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南天寒摇摇头,表示不是很明白。
南中月:“好吧,我给你举例子,少林与我们正在对峙,假如说,明天突然少林留守僧人来报:少林寺起火了,大雄宝殿和大雄宝殿里的佛爷们一起都烧毁了,还烤熟了好多个和尚兄弟,你说智空会怎么办?”
南天寒蜷指成拳,努力将自己融入场景之中:“他必然气血攻心晕厥过去!”
古冰、灵灵、冰冰等也连声附和:“对,对!”
南中月似乎对这个回答很失望,顿了顿,然后数落:“你们也太低估领导人的素质了!”
几人顿时傻愣在当地。
南中月接着道:“一切事情都非偶然,所有的结果都必然有过程的不断积淀。少林派历史悠久,为武林当中少有的“有组织、有纪律、有文化、有信仰”的四有教派,能成为少林寺的方丈绝非易事,所以,智空必然有突出常人的才能与素质,绝不会轻易就气血攻心晕厥过去。而且我敢说,江湖中任何一个比较民主的派别的掌门都不会气血攻心晕厥过去,同志们啊,生存是严酷的,除非你绝对的优秀,否则你就不可能出类拔萃!“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头一次觉得:原来老庄主说话也是可以这么靠谱的。
南天寒:“什么叫民主教派?与民主相对的又是什么?”
南中月:“掌门人的产生需要经过选拔、培养,甚至还要投票的,就可以视为民主,比如丐帮、少林、武当、峨眉等。与民主相对的就是世袭,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有穷尽,富不过三代,兴旺不过百年,比如……”
南中月卡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能找到很好的例子。
南灵灵却好像特别有灵感,他试探着说道:“比如四大世家……”
众人一想:对啊,四大世家可都是世袭的,要不怎么能称为世家。
南古冰掐着指头,同时口中念叨:“我算算啊,到老爷您这辈,风雪山庄已经传了数代,也算薪火相传百余年了,兴盛不过百年,到了少爷这儿……”
南中月温愠地看着他:“是不是要衰?”
南管家陪笑:“呵呵,和平年代,少爷必能突破历史之怪圈,将我庄之事业发扬光大!”
接着他却又转向柳焕城:“柳岛主这边好像不太乐观,年过五旬却只育有一个千金,恐怕烟云世家……”
柳焕城忍住怒气,底气微弱地说道:“女儿也是后传人啊!”
既然话题转移到四大世家身上了,南古冰就继续点评:“似乎中州的公孙世家血脉比较旺盛,三世同堂,而且现在的掌门人公孙赖虎精力旺盛,到处留情,所以公孙家的潜在势力未来也不小,但可惜的就是,现在家族里名正言顺的大公子似乎是个白痴…”
南中月与柳焕城默默地听着这一切。
南古冰继续往下说:“至于端木世家,西出中原多年,至今杳无音讯,我们都知道西域武学风格毒辣怪异,不乐观的估计,端木世家八成是沦陷于西域武林了。哎!”
他自顾自地说,对于这种陈述,大家其实并不是那么关心。
南天寒刚才回答问题错了,现在急于想知道正确答案:“爹!智空既然绝不会晕厥,那么它会怎么样?”
南中月:“我们与少林之争,是闲来无事之争,是普通人的脾性意气之争,无伤大雅。少林之根本,在于一个‘寺’,寺庙里有佛祖、有达摩祖师、有十八罗汉,普通的人可以搬家,可以再成家,但少林和尚的家只有一个,就是少林寺,所以,少林寺不容有失,如果寺庙有毁坏,智空必会撤去包围,火速回归少林。”
南天寒揣摩一会儿:“爹,你这是暗示我们火烧少林吗?”
南中月:“绝不是!我懂得这样的因果,但不会主动去促成这种因果,我更喜欢等待!”
南天寒嘟嘴:“貌似等待别人家里失火也是极度无聊与漫长的。”
南中月:“并不一定是失火,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也许智空会为了某一件事情改变主意。”
南天寒:“我们这样等待下去是不是显得太被动了!”
南中月不以为然:“被动的是少林,我们有馒头吃,有房子住,生活条件比和尚们好的多,最后坚持到最后的必定是我们风雪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