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寒也瞪大了双眼,他固然已经看出玉蓉蓉不是柳青末的对手,但绝对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落败,而且还败得这么无法挽回。看来世家就是世家,武林世家的武功相较于一般门派还是高上一个等次的,尤其是世家里还有这么彪悍的女子。
如果来得及,南天寒非常愿意去为玉蓉蓉挡这一剑,哪怕是用身体去挡。当然,我们说的只是如果,从南天寒所处的方位以及他能发挥出的最大速度判读,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众人都徒然地瞪大双眼,准备去目睹这场他们最不愿目睹的伤害。
但就在此时,一道淡淡的米分光闪了起来,不甚耀眼,无声无息,速度却极快。米分光迎上了柳青末的剑,发出噹的一声脆响,大家这才看清原来是韩萧萍出手了,那道米分光正是她手里握的米分红宝剑发出的。
风吹木叶,空气中有泥土潮湿的气息,韩萧萍衣袂飘飘,表情穆然,仗剑立于风中。众人不由得渍渍赞叹,太有气质了
南天寒也惊呆了,不是被气质,而是被她的武功彻底惊呆了。这是他绝无仅见的速度,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了柳焕城的飞云梯纵。有此速度的人,武功当然也是一流中的一流,而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更可怕的是,她刚来的时候,南天寒并没有看到她身上佩剑,如此就显示她擅长的武功并非剑法,而甫一出手,她就用剑挡住了柳青末进逼的招式,那么她的其它武功,岂不是更厉害
南天寒瞅瞅自己的老爹,感觉自己头上的这。”
柳焕城抱拳:“那就谢过姑娘”
南天寒由衷地佩服,原来韩萧萍才是香香派中的灵魂人物。他笑嘻嘻地向前道:“韩掌门,我们是不是从此就这样愉快地化干戈为玉帛了”
玉蓉蓉也凑过来,笑盈盈道:“公子说得好,干戈化玉帛,玉帛呢”说罢,一双莹润如玉的手已经伸到了他面前。
南天寒嘿嘿笑道:“姑娘就别开玩笑了”
玉蓉蓉却收起了笑容:“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我们真的需要一点玉帛”
南天寒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看韩萧萍,韩萧萍冷冷地站在一边,不置一言。没说话的意思就是不用说话,不用说话的意思通常就是我想说的话已经被别人说了。南天寒发现事情突然变得不那么可爱了,一群美女突然变了一群女强盗,女盗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随时能杀人的剑,你说还怎么可爱
他让自己镇定了一会儿,道:“没有玉帛,财帛行吗”
玉蓉蓉道:“此帛同彼帛,通”
南天寒顿时又乐了,“哈哈,早说嘛”
南灵灵与南冰冰同时发现,自己的这位少爷真的很没文化
要寻财帛,当然要找大佬,南天寒目前为止认识的大佬只有一个柳焕城
他努力让自己的音调肉麻一点,附上了柳焕城,叫道:“柳伯伯好伯伯”
柳焕城听得心肝肺都颤到一块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很明白这个大侄子想要什么,赶紧花钱消灾难,掏出一张银票递到他手上。
南天寒把银票交给玉蓉蓉,这姑娘却很若无其事地摇着这张大额银票,似乎还很不情愿:“一万两银子已不算少,只是”
南天寒:“只是什么”
玉蓉蓉示意他去看韩萧萍,南天寒终于明白了,玉蓉蓉的意思是银票只有一张,而香香派却有两个掌门,而且另一个掌门似乎更有贿赂价值。
他顿时心内叫苦,你们有两个掌门,我却只有一个柳大爷,还不是亲的。
南天寒看着柳焕城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在做贼,他实在不忍心再去麻烦这位大爷。做大爷的感觉本来很好,但是一旦发觉自己其实不是大爷而是大头的时候,人肯定会发怒的。柳焕城的奉献已经很大,南天寒实在不敢再去招惹他了。
但很快,传来了一个可以让他解脱的声音,“南公子送我的这把剑很好,我很喜欢”这是韩萧萍的声音。
玉蓉蓉摆了摆手:“算了我姐姐既然这么说,就不要你的财帛了。亏得她好心”
南天寒顿时如释重负。
玉蓉蓉还是笑得很灿烂:“公子,我们之间的账目已经结清,是不是邀请我们进庄内坐坐”
账目南天寒心内感慨:这香香派真是一个自负盈亏,敛财不伤人的良好组织。
玉蓉蓉好像看懂了南天寒的心思,叹息一声道:“哎没办法,我们派中并无稳定的收入来源,活动全靠赞助,今天就全靠公子赞助了。”
南天寒呵呵而笑:“贵派要是想创收,恐怕赚的钱比天下任何门派都要多”
玉蓉蓉生气了:“想什么呢我们都是正经人”
南天寒:“我的意思是,姑娘如此冰雪聪明,无论做什么,都会是行业内的翘楚。”
玉蓉蓉发现自己想多了,有点不好意思:“哦哪天有机会的话希望能跟你合作吧”
南天寒:“不甚荣幸”
话快到无话的地步,玉蓉蓉:“真的不请我们到庄内坐坐”
南天寒:“这个这个”他当然是非常想的,一个美女让你请她到屋里,这当然有非凡的意味,而且现在还是一群,考虑到这里单身汉众多,这种为群众谋福利的好事他还是非常乐意去做的。只是庄内的场景想来都满是心酸,经过少林将近三个月歇斯底里的围庄以及峨眉神尼暗施飞流直下三千尺,里面有屎的地方当然是污秽不堪,没屎的地方则凌乱不堪,总之就是不堪二字,这怎能给美女留下美好印象
但是玉蓉蓉的请求绝对不是一句场面话,看到南天寒为难的样子,她反而更想进庄内一看,举步就向庄内走去。
南少爷心想完了,看了庄内的恶心场面,估计她这辈子也不会再愿意见自己了。
但是空气中并没有恶心的味道,仔细感觉,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幽香,南天寒环顾四周,顿时惊呆了,整个院子清幽地就像自己小时候那样,那些污浊的秽物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厅堂里也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任谁去想,此间的主人都应该是个恬淡静趣的雅士。
蓉姑娘已经忍不住在赞叹:“风雪山庄果然不愧是北方世家,连居所都有气质得很”
南天寒唯唯答应,心里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群糙汉们不在的时候,有海螺姑娘来替他们清扫了屋子或者是真有所谓狐怪,显灵来帮自己做了件好事
正思索间,外面有人大喊,“快看快看”
他跑出屋子,就看见一乘小轿,在白雾掩映中正贴着屋脊向庄外翩翩飞去,却并不见抬轿之人。这场面如此灵异,以至有人已经跪在地上开始邦邦磕头。
南天寒冲着轿子大喊:“你到底是谁”
一个无情无色的声音似乎是从幽远处传来:“云中仙子”
南天寒继续喊:“我的屋子是你收拾的吗”
那个声音道:“是”
他还想问些问题,轿子却已去远,仿佛真的已没入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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