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将近一宿,对于南天寒,当务之急是去还人,因为秦小二还在他的背上睡着,再这样组合下去,恐怕自己会累死。
“舵主,你何不把他叫醒,让他自己走呢”百家求道。
南天寒示意不用,他的心中十分明白:正是因为有了秦小二,自己才有机会逃走的,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背他一程又何妨。
话说回来,环顾周围,两个乞丐自己走路都费劲,矮黑瘦虽然健康,但身量太小,力气一般,能够背得动秦小二的也只有南天寒。这真是一支给力的队伍!
到了市镇之外,迎面有一人行来,神色甚是焦急,甫一看到矮黑瘦等,立刻大喜过望,过来便拜,原来此人就是秦爸爸。
这时,秦小二悠悠醒转,看到自己的父亲就在眼前,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南天寒赶紧将秦小二卸下,如释重负。
几人相叙,这秦爸爸原来叫做秦中,耕种为生,家中有两个儿子,分别唤作秦老大与秦小二,几日之前,秦小二跑去市镇玩耍,因为顽皮偷吃了包子铺的几个包子,包子铺老板本身没当回事,但是此事正好被巡街军官看到,于是将秦小二押起,索价一百两白银要秦中去赎人。可是这秦中世代耕种,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多方筹措,只聚得十两。不得已,秦中开始寻求其它营救方式,于是找到了这位矮黑瘦先生。
矮先生本是位盗墓人士,擅长挖坑掘土,而且兼学了开锁的手艺,听说此事之后,答应只收白银五两,保证将秦小二救出监牢。可是他实在没想到狱卒们如此阴损,居然将牢门两面上锁,差点就导致任务失败。
整个经过就是这样,南天寒的感想是:还是咱老百姓实在,花五两银子就能办成一百两银子的事情。
南天寒向秦爸爸与矮先生致谢,正是因为他们自己才得救的。秦爸爸则称应该谢谢南天寒,因为要不是丐帮砸开了锁,自己的儿子还是出不来。
矮先生表示五两银子的劳务费自己不收了,因为要是没有丐帮,自己根本完不成任务,而且,他表示愿意加入丐帮演堂分舵,因为他觉得南天寒会是一位好领导。
“盗墓人士可有加入丐帮可有先例?”南天寒问百家求。
“没有!”百家求果断道。
“他能不能加入丐帮?”南天寒问。
“不能,盗墓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们丐帮都是光明磊落的人!”百家求道。
“那好,从今日起,你就先做一名观察员,身份并非正式弟子,也算是双向选择,待时机成熟了再批准你正式加入!”南天寒对矮先生道。
“舵主真乃我帮继往开来的人物,刚刚履职,就创造出一个“观察员”!”百家求目瞪口呆。
但这的确是一件喜事,多少年了,丐帮人口都是只出不进,这次虽然只加入一个“观察员”,但多少也昭示出几分复兴气象。
回到破庙之中,大伙儿又讨论起那个可恶的军官,众人的想法比较一致:将其灭掉。于是接下来开始讨论如何灭的问题。
“我们给他来明的还是暗的?”百家求道。
“来明的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南天寒问。
“你的意思是来暗的?”百家求道。
“我什么也没说!”南天寒道。
“趁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潜入房间将其勒死,如何?”百家求道。
“行,就派你去!”南天寒道。
赖好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走路都费劲,潜入这个动作我学不来,不过他可以”,赖好人指指矮黑瘦道。
让南天寒纳闷的是,矮黑瘦也使劲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行。
“为什么?这不正是你擅长的嘛!”南天寒嗔怪道。
“挖洞没问题,可我不知道他的房间号”矮黑瘦道。
“你们谁知道?”南天寒环顾四周问道。
众人皆摇头。于是勒死方案被遗憾地全票否决。
“那就等他巡街的时候,我们一起冲上去砍死他!”赖好人恨恨道。
“好主意,够凶悍,我同意,咱们一共六个人,买刀的钱就由你负责来筹措?”南天寒道。
赖好人闭上了嘴,因为筹钱的事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砍死方案由于经济方面的拮据亦宣告流产。
短暂的沉默过后,南天寒问道:“秦中兄,如果遇到不公正的待遇,你们农民兄弟一般是如何解决的?”
“上访!”秦中答道。
“管用吗?”南天寒问。
“一般不管用,而且相当危险,因为有人会千方百计阻挠你。”秦中道。
“去年,村里王老实的二亩地被地主江三霸强行吞并种了茶叶,王老实不服,就去县衙告状,结果你猜怎么,王老实诉说了半天江三霸的错误,县太爷却一声冷笑,直接赏了他三十大板。后来王老实才知道,这县太爷是江三霸的姐夫。”秦中接着道。
“王老实这下老实了?”南天寒问。
“没有,王老实不服气,板子伤好了之后,就又去府台大人那里上访,他心想府台大人总不会再是江三霸的亲戚了吧,结果,哎!”秦中长叹一声。
“难道府台大人也是江三霸的亲戚?”南天寒问。
“这倒不是!”秦中道
“那你叹什么气!”众人道
“府台大人倒没有动粗,他给王老实喝了一口茶,然后说了几句话,王老实就横死当场!”秦中道。
“这么厉害!杀人不见血!”众人大惊道。
“难道是茶中有毒!”南天寒问道。
“茶中无毒!”秦中道。
“那王老实是怎么死的?”众人疑惑不解。
“气死的。关键就在府台大人的那几句话。”秦中道。
“快说,大人是怎么说的?”众人都很想知道,因为学会了之后就可以对讨厌的人说这些话,就可以直接将他们气死了,杀人无痕,因此亦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大人是这么说的:王老实,你知道我茶壶里的茶叶来自哪里?我告诉你,来自江三霸的茶山。你知道那座茶山有我多少股份?我告诉你,有我四成的股份。你知道我会怎么处理你吗?我告诉你,我会把你关起来,直到你精神奔溃为止。”秦中模仿着官老爷的语气道。
听着这些话,南天寒攥紧了拳头,指甲已不知不觉掐入肉里,他已痛恨到了极点。
“爹,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怎么没听村里人说过?”秦小二问道。
“不是,爹瞎编的!”秦中道。
“你怎么那么能编?矮黑瘦道。
“我当过编剧!”秦中道。
“哦?整天意淫,也很累吧?”赖好人问道。
“后来我就去编筐了”,秦中红脸道。
“对,还是编筐比较有节操!”赖好人道。
“是啊,还好我有这门手艺,要不然我就得去要饭了”秦中叹气道。
“你就这样看不起我们?我告诉你,以前我们也做过群众演员”百家求与赖好人不服气。
“后来怎么不做了?”秦中问道。
“后来,我们发现还是要饭的生活更有保障一点!”赖好人道。
“矮兄,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二乞丐问矮黑瘦。
“我很宅,我是写言情小说的!”矮黑瘦有点不好意思。
“你都有什么作品?”众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有,有一本叫做《他爹,来啊!》的书当年很是流行。”矮黑瘦道。
“原来那本书的作者是你!我超喜欢,哈哈!尤其是里面的插图,不行,你要给我签名!”百家求激动地眼泪都快掉小来了,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爸爸,他爹来啊,是什么意思,我也要看”秦小二天真的问秦中,秦中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去,还是离这些脏人远点!他心想。
“怎么,我的书在你们丐帮都这么受欢迎?”矮黑瘦道。
“那是相当受欢迎,我帮光棍众多,此本书几乎成为我帮弟子的标准配置,实乃一本可以排解无聊,疏放身心的功能读物。”赖好人摇头道。
“你们的书都是哪里买的?”矮黑瘦的表情突然变的严肃。
“为了看你的书,不得已,我们动用了舵中经费!不过只买了一本。然后按照版式大量印刷,以五文钱的单本价格投入市场,哈哈,为此,我们还小赚了一笔”百家求有点得意的说到。过了一会儿,他才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当年,我呕心沥血,终于写成《他爹,来啊》,当即出资印刷了一万本,我本以为投入市场必会引起一股抢购风潮,谁知道全国只卖出十五本,我血本无归,一贫如洗,从此封笔”矮黑瘦悲伤漫延成河。
百家求与赖好人终于明白了情况,两人哆哆嗦嗦靠在一起。
“多少年了,我一直耿耿于怀。苍天有眼,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就是你们丐帮在捣鬼!”矮黑瘦悲愤地说道。
“还我稿费!还我青春!赔我精神损失!向我道歉!”矮黑瘦情绪几乎已不能自控。
就这样,刚才还志同道合的同志,转眼之间就要因为历史恩怨反目成仇,作者与读者之间原来也可以不共戴天!
百家求与赖好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在了南天寒后面,小孩遇到了难题就找大人,长大了有困难就要找领导。舵主不是白当的,多少也得为这两个不成器的手下说下情。
“矮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南天寒大喝道,同时抓住矮黑瘦的肩膀使劲摇晃。对付一个激动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变得比他还要激动。
“我怎么了?”矮黑瘦懵了。
“难道你就不同情我?”他的眼里似乎已有泪花。
“我不能同情你!因为我对你只有崇敬!你是个伟大的人,你有一个伟大的灵魂。”南天寒郑重其事地说道,眼神里满是鼓励。
“你应该可怜我才对,我是个失败者”矮黑瘦的眼泪已掉下。
“不,你不是,你虽然没有赚到钱,但你有那么多读者喜欢你啊”南天寒柔声道。
“当年我丐帮有多少弟子?”南天寒转身问百家求。
“三万有余!”百家求道。
“你看,三万多丐帮弟子都是你的粉丝,可见你多有魅力!”南天寒道。
“喜欢我你们还害我!”矮黑瘦抱怨道,他已不似先前生气。
“喜欢所以伤害,言情剧里经常这样嘛,您是言情高手,这道理自然懂的!他们是太喜欢你了!”南天寒道。
“你们真的喜欢我?”矮黑瘦忧伤地问道。
南天寒朝二乞丐一眨眼,二人忙不迭地点头,哈拉水掉了一地“喜欢,喜欢”。
“怎么喜欢?”矮黑瘦又问。
南天寒皱皱眉毛,因为他个人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深了,关于喜欢的问题应该点到即止,一味深究并无必要,尤其,男人之间问这种问题就更加恶心,除非你是……,哼哼。
秦中再次将秦小二拽到一边去了,他也没想到少儿不宜场面出现的频次如此之高。
“你就像是我们冬天里的一把火!”停顿了几秒,二乞丐从嘴里憋出这么一句话,居然还是异口同声。
南天寒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矮先生却感动得哭了。
“没事,没事,大家为先生鼓个掌!”南天寒道。
大家使劲鼓掌,矮先也破涕为笑。
“你走出了阴影,今后就又可以从事创作了”南天寒道。
“不,我不写了!”矮黑瘦道。
“为什么?”南天寒不解地问。
“因为我一直单身,虽然读者看我的小说很激爽,但我写起来却委实煎熬,所以我决定不写了”矮黑瘦道。
众人大惊:大哥,你写的到底是言情还是色情?
“好吧,为了弥补丐帮的过错,我宣布,从今日起正式接纳矮先生为我帮的正式弟子,任丐帮演堂分舵***部长。”南天寒道。
众人鼓掌。百家求道,“舵主,你太有才了,刚创造出观察员,一日之内,又创造出了***部长,让我们大长见识。”
“舵主,部长的官大还是副舵主的官大?”赖好人问道。
“废话,当然是部长。你不觉得部长听起来要气派很多吗?”南天寒训斥道。
“舵主,请批准我们辞去副舵主的职位,我们要当***副部长。”百家求与赖好人道。
“你们两个有文化吗?”南天寒问。
“没有!”二人道
“那当个屁!”南天寒道。
百家求与赖好人知趣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