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鄂,面具下朝露一般纯净的眼眸竟闪过一道邪佞的光芒,燃烧起浓浓的兴趣。
不愧是他中意的小家伙,够霸气,够轻狂,够邪侫,他喜欢。
尤其是那睥睨天下的女王架势,简直让他想要大笑出声,实在是太有个性,太可爱了。
“你——”长长的金色护甲直指冷梓玥的鼻尖,皇太后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就算是以前跟后宫里的女人争夺先皇的圣宠,都没有谁敢如此拂她的面子,冷梓玥这个女人,留不得。
一颗没有用的棋子,只有被毁灭的命运。
“呵呵,这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皇太后您是吗?”微扬而明显拖得很长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冷梓玥清冷的眼神落在皇太后的脸上,后者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险些摔下椅子。
对,那就是嚣张,嚣张至极的挑衅,她是算准了她不敢拿她怎么样。
“来人,将她给哀家拿下,即将处斩。”她是堂堂皇太后,怎么能由着一个下贱的女人踩在她的头上,浑身都气得打哆嗦,咬碎了一口银牙。
群臣此时此刻都处在呆愣之中,起先是因为冷梓玥的女王气势,然后是因为皇太后动怒,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里,禁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
一个两个都不免猜测,冷梓玥是不是脑子坏了,要知道皇太后对她可是很疼爱的,居然大不敬的讽刺皇太后,那不是存心找死么。
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盯着冷梓玥的眼都快成斗鸡眼了,也不见她的绝美的脸上有一丁半点儿的害怕与恐惧,她就那样站着,阳光下耀眼至极,自有一股不可言说的王者霸气。
上前的带刀侍卫还未近冷梓玥的身,对上她的笑脸,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蹿至头顶,恨不得掉头就跑。
“瞧瞧,这阵仗是在吓唬我吗?”火红的裙衫在阳光下灼得耀人,那绝美清丽的脸蛋上镶嵌的翦翦清瞳却透着不可一世的光芒,冷梓玥双手环胸,看向不言不语的月帝,微勾粉唇,道:“看来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在祁月国行不通,不知道这个小东西有没有人识得它。”
雪白的手臂高高的举起,鲜红的云袖随之滑下玉臂,只见那通体深紫色的蝴蝶玉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致而独特的图形遍布其间,栩栩如生。
“隐族的紫蝶凤佩环,乃是隐族内世家小姐才能拥有的象征身份的配饰,无人能仿造。”百里宸渊微微勾起玫瑰色的性感薄唇,沉低悦耳的磁性嗓音回荡在御花园之中,久久不散。
他倒是不知,他的小家伙竟然还跟隐族有关。
冷梓玥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为什么心中对他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一般。
他一袭火红的锦袍包裹着颀长、挺拔的身躯,袖口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翱翔的苍鹰,随着风轻扬着。墨发柔顺地自然垂落在肩头,像一道顺流而下的瀑布般。那双清澈如朝露的单凤眸望着她,带有几分迷蒙,几分温暖的浅笑。
他是谁?
再一次,冷梓玥如此问着自己。
凤凰山,枫林里,两个红衣男人的身影渐渐相叠,这一旋,她是那么疯狂的想要摘下对面男人脸上的玉制面具,一睹他的真容。
血王此话一出,如一石掀起千层浪,众人看向冷梓玥的目光带着探究,又带着敬畏。
隐族已经近四十年不曾出现在五国中的任何一国,这样的玉佩出现在冷梓玥的手中,代表着什么,是个人心中都有数。
“皇上,臣妾与忠君候家的四小姐还有过数面之缘,算是了解四小姐的人,可、、、近来臣妾怎么看眼前这位小姐,都不是以前的四小姐,这其中、、、、、、、”萧皇后断断续续的说道,言语之中带着疑惑,话不说到底,由着别人去猜。
皇太后听到这里,抚着胸口,道:“皇上,哀家以往时常接玥儿进宫相谈,也觉得这丫头最近性情着实变得太奇怪,不知、、、、、”
“看来太后跟皇后是在怀疑我的身份,的确那朱雀台一摔,这脑子就变得特别的不好使,你说以前的我,怎么就那么蠢呢?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被人卖了还在帮着别人数钱,你们说说,这样的她是不是该死。”冷梓玥浅笑倩兮,摇头晃脑的,说得形象又生动,带着几分娇俏,煞是美丽。“好在老天开眼,既然那么高都没有摔死,我可不就得好好的活着,慢慢的讨债,你们说对不对?”
皇太后被这话呛得面色铁青,双手颤得更厉害,她这是在指槡骂槐。
“忠君候府的候爷夫人名唤长孙悠悠,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这玉佩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当年我出生时,身上是有胎记的,如果我是假的,相信没有人能把胎记也造出来吧!”冷梓玥无害的眨眨眼,这场接风宴本就是宴无好宴,她也不会客气的,欠了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收拾。
她就是嚣张了,谁又能将她怎么样。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萧皇后咽了咽口水,对上皇太后的眼,看向冷梓玥厉声道。
“皇上,当年我母亲可是在皇宫里生下我的,接生的不巧正是皇上的乳娘,请她出来不就可以证实我到底是真还是假了。”秀眉轻挑,冷梓玥随意挑了一张前排的空位落坐,凤眸微垂,静待答案。
当年的长孙悠悠不仅是名动天下的大美人儿,也因她的一手好画,时常被请进宫里为他画前皇后楚宁宁的画像,此事只他一人知晓。
身怀有孕的她,的确是在宫中产下冷梓玥,此事不假。
“传乳娘。”月帝看向冷梓玥,眸光闪烁不定,她跟她的母亲完全是两种风格的女人,同样艳绝天下,但她比起她的母亲,更加的吸引人。
一柱香之后,冷梓玥露出手臂上的蝴蝶胎记,与乳娘所说的形状与位置完全吻合,她正是冷梓玥不假。
冷铮不是没有怀疑过现在的冷梓玥不是他的女儿,他记得那个胎记,他还曾经笑着对她的母亲说过,他们的女儿是最美丽的,那蝴蝶胎记栩栩如生,仿佛振翅欲飞,美得灵动。
“两位可满意了。”冷梓玥冷笑,这样就想除掉她,真是天真得可以。
隐族的牌子也真是挺好用的,冰姨说过她手臂上的蝴蝶胎记是她母亲为了掩盖她胸口的血凤凰胎记用药所致,后天可用药去除。
冷梓玥不会回隐族,但她可以利用隐族身份的特权,比如不需要对任何一个君王行礼,还能有份量威胁人,另类的嚣张也没人能管得了她。
“冷爱卿也起来入座,今日乃是为血王举行的接风宴,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兴致,该喝的喝,该唱的唱。”月帝斜睨了身帝的两人一眼,让她们都安份一点。
“谢皇上。”冷铮从地上站起来,膝盖有些打颤,他从来不知道长孙悠悠是隐族的人,难道也是因为这一点,冷梓玥的性情才大变,还是在她的身后有人教她的。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困绕着他,搅得他不得安宁。
百里宸渊目不转睛的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冷梓玥,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她举了举,干净清爽的笑意染上他剔透的眼,分外的明亮,醉人无比。
“神经。”冷梓玥敛下眉眼,粉唇微启,从那唇形看来,是这两个字没有错。
他们又不认识,举什么杯,凭什么她就得买他的账。
司徒无双原本就认为这接风宴会不太平,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刚开始就已经如此激烈,后面岂不是会更加有趣,带着期待,饮进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