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咱们备受争议的楚王殿下正抱着九娘施展着轻功从西边横冲直撞的,总算是到了山顶,看着庄严的古寺,欧阳宸乐呵呵的对九娘道:“看,还是本王用轻功带你上来快些不是,西边可不必东边山路好走,你一个人慢吞吞走上山,指不定得走到猴年马月呢。”欧阳宸清爽的话语间无疑不充满得意的语气。
“九娘可没说要上山呐,王爷。”九娘只觉得眼前这个自称王爷的男子可爱得紧,看着欧阳宸身上一身雪白的长袍质地细腻,绣着团云的暗纹,想必就是云州一年只产十匹而且全部上贡朝廷的云锦吧,而天元帝却把所有的云锦全部赐给了楚王,所以整个圣金王朝,只有一个人穿的得上着云锦缎子制成的衣裳了——楚王,欧阳宸。
得意的邀功被九娘一句话,不亚于像正在兴头上的欧阳宸泼了一盆冷水,欧阳宸顿时整个人都焉了。
九娘看出了欧阳宸的尴尬,低声道:“王爷还请放九娘下来,九娘以前就想来云间寺上香,只是云间寺太高,九娘又觉得坐轿子上来显不出诚意,今儿承了王爷情,可以来云间寺拜拜菩萨,上柱香,也算是了了九娘一桩心愿。”九娘在雪姬搂中自然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应付世俗也算是有一套,况且雪姬搂,堂堂帝京第一大青楼,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女人应付男人的法子,虽说九娘不大理会这些,毕竟耳濡目染,还是会的。
果然,听了九娘的一番话,欧阳宸顿时有了笑意,人也精神起来,乐呵呵的应道:“本王决定的,自然是不会有错的,来都来了,进去拜拜。走走走。”说着,欧阳欧阳宸拉着九娘的柔夷就往云间寺里走,大大咧咧的,仿佛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礼教在他眼中不存在一般。
九娘温暖的手掌触碰着欧阳宸宽大的手掌,感觉到他掌心的微凉,却格外的厚实,看着他毫无防备的带着自己大步往寺里走,心底原本的一丝冰冷也逐渐被温暖代替。
看着大殿中供奉着的菩萨,慈眉善目,总是一副悲悯众生的模样,倘若佛祖菩萨当真能普渡众生......
“听说云间寺的菩萨很灵的,你有什么求的,赶紧求,否则下回可就遇不上本王这么好心的人送你上来了。”欧阳宸见着殿中的蒲团,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看着站着不动的九娘,催促道。
九娘看着欧阳宸一副无奈的样子坐在蒲团上,偏偏看着却不让人生厌,反而多出几分天人之姿的味道,令人赏心悦目,唇角微微一弯:“王爷也信佛?”说着也不等欧阳宸的回答,上前提了提裙子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起来看着高大的塑着金身的菩萨,合上眼睛开始默默祈祷。
欧阳宸看着九娘一身青色长裙跪在蒲团之上,绝美的脸上温和而沉静,再看看那塑着金身,传说中遥不可及的菩萨,相比而言,他觉得这时候的九娘更像人们口中,悲天悯人的菩萨。
等九娘缓缓睁开眼睛之后,欧阳宸才缓缓开口:“不信。”旋即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看着九娘说:“本王看着你顺眼,你跟了本王如何?”
九娘看着欧阳宸那双明亮干净的桃花眼,微微福了个礼:“九娘多谢王爷抬爱,只可惜九娘身份卑微,受不起王爷的厚爱,还请王爷见谅。”
欧阳宸五岁才被天元帝从民间带回来,天元帝那么多孩子都没有活下来,甚至有的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而欧阳宸作为一个被戏称为半路皇子,是当时最不受待见的皇子,却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甚至能封王,如今和景王一党,战场堂之上立稳脚跟,绝对不会像是表面上样这么简单,所以他不能冒冒失失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你当真是无趣的女人,别的女人若是听了这句话肯定高心得疯过去。”欧阳宸站起来看着九娘,一脸嫌弃的摇摇头,砸吧砸吧着嘴:“本王今儿还有事,改日本王再去找你提亲,本王去找六哥他们了,先走了。”说完便不管被他带上来的九娘,摇头晃脑自顾自的就往寺外走去,九娘不阻拦也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看着大殿中慈眉善目的菩萨,久久出神。
孟清清坐着轿子好容易上了山,到了停云亭,远远的瞧着坐在香云看着自家小姐脸上微微有着酡红的红晕,自然直到自家小姐这般急着是为了见谁,连忙吩咐了轿夫:“停轿,慢些,别颠着小姐了。”孟清清此刻可顾不上颠着不颠着的事儿了,轿子还没挺稳当,就急忙撩开帘子出了轿子。
“小姐,楚王殿下又跑不了,您慢着些,免得让人看了笑话。”香云看着孟清清急冲冲的模样,忍不住要打趣几句。
孟清清看着香云用帕子捂着嘴,笑弯了一双眼睛,俏脸一红,娇嗔的横了香云一眼:“你个死丫头,看来本小姐平日里是太宠着你了,竟敢取笑主子了?嗯?”
“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取笑小姐了。”香云顺着孟清清的话借坡下驴,脸上倒也是笑盈盈的,她自小跟着孟清清,知道孟清清只是吓唬她,倒也不会真责罚了她。
孟清清见香云笑意不减,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香云,你看我这身合适吗,头发乱不乱?脸上的妆花了吗?需不需要补个妆什么的,我......”
香云看着自己小姐满是不放心,无奈的笑了笑,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唯独只要是与这楚王殿下有关的事,就变得紧张不自信,丝毫看不出平日里进宫哄着皇上皇后的那份灵动自信,拉着孟清清的手说:“小姐,”孟清清看着香云,香云接着道:“小姐一切都很好,头发梳的别致,衣裳也好看,脸上的妆也好好的没有花,用不着补妆就已经很漂亮了,这天下没有谁比得上小姐的容貌了,真的很好。”
孟清清听了祥云的话渐渐平静下就来,脸上重新展现出灵动的笑意,笑着问:“这样是不是很好?”
“是,小姐,很好。”香云点点头,所以说香云得孟清清青眼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凭这安抚人心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孟清清端着步子往停云亭走去。看着看着欧阳景连忙娇俏的唤了一声:“表哥。”
欧阳景抬眼看着独自前来的孟清清,身后就只跟了个丫鬟,眉心微微一拢,温声道:“清清来了。”
孟清清环视亭子内一周,也不见欧阳宸的身影,难道宸表哥今儿没来?“表哥,怎么没看到宸表哥?”
“本王看清清是只看得见你宸表哥,本王和十五弟十六弟这么大三个人坐在这里,你都没看见,本王很难过啊。”欧阳远看着一脸焦急担忧的的孟清清,啧啧出声,一副你无视我,我很难过的表情。
“就是,清清,你可不能就只惦记着你宸表哥,本皇子记得,按辈分你也该唤本皇子一声表哥啊。”落井下石绝对是欧阳临最喜欢干的事,孟清清是皇后孟氏的侄女,而欧阳临和欧阳卿的生母是皇贵妃,按照普通百姓家的辈分算来,皇后是正妻,皇贵妃是妾侍,正妻儿子和自家娘家的侄子侄女是表兄妹关系,和妾氏的儿女自然也是表兄妹关系。所以孟清清和欧阳临欧阳卿自然也是表兄妹关系。
欧阳卿对孟清清向来无感,在他眼中,孟清清一天要么就是和京城里那些个做作的女人扎堆,要么就是围着十一哥转,想着怎么得了十一哥眼,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廉耻之心,也不给予理睬。
欧阳临还特意把“你宸表哥”四个字念的特别重,孟清清咻的红了一张俏脸,对三人福了个礼:“轻轻给三位表哥赔不是了,远表哥和临表哥就不要取笑请清了。”孟清清也不搭理欧阳卿,两个总之是谁也不待见谁的。
孟清清毕竟是皇后孟氏的侄女,欧阳景开口帮着解围:“好了,清清来了便坐下吧,十一弟从西边上的山,过来只怕会耽搁些时辰。”
“西边?穆姐姐也去了西边!”孟清清一听是西边,顿时惊呼出声,欧阳景眼中颜色深了几许,温声道:“穆小姐怎么就去了西边?”
欧阳临和欧阳卿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了然。
欧阳远则不一样了,右手一拍额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难怪十一弟要一个人去看看西边不一样的风景,原来西边来了一株荆棘之花,倒真是风景不一样啊。”欧阳远邪肆的笑着,荆棘之花,是人们对战场上的穆妃清的形容和赞美,荆棘之花象征着坚韧不拔,顽强的意志力。
而欧阳远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欧阳宸和穆妃清有点什么,不然今儿怎么都这么巧两人都去了西边?而且看这架势,皇后是打算拉拢穆家了。
孟清清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这么说,在侯门大院里成长起来的有几个是单纯的,一张小脸白了几分,努力稳住心神说:“穆姐姐在军营里自由惯了,想来只是觉得西边清净些,而且穆姐姐向来率真,不喜欢和王公贵族打交道,就说皇帝姑父亲自下旨办的宫宴,穆姐姐又有几回是去了的?”越说到最后,孟清清越是有了底气,皇后孟氏想来宠爱这个侄女,皇后为人处事的处变不惊,倒也是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