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宸本来先前在楼下碰见孟清清,就不怎么高兴了,如今上来还看到了常康和赵生,特别是常康,看到他就想起九娘从楼上摔下来,还有脸上红肿的伤,揽着九娘腰肢的悄然收紧。
“见过楚王。”常康和赵生见欧阳宸看过来,连忙起身行礼,两人均是战战兢兢,常康是因为之前在雪姬阁的事,什怕欧阳宸秋后算账,而赵生是因为先前一番大言不惭的话,生怕欧阳宸知道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九娘看着常康,眉头一皱,感觉到腰间揽着自己的手紧绷,自然明白了原委,侧过头轻言道:“王爷先坐吧。”
欧阳宸何等聪明,有怎么会不明白九娘的心思,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生气罢了,揽着九娘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也不理会常康和赵生两个人,两人尴尬的直起身,相似一眼,灰溜溜的便往楼下去,哪知道冤家路窄,正好碰上上楼来的孟清清和郑慧儿,孟清清娇声道:“哟,常大公子和赵大公子这就要走了?不再坐坐?”
“出来也有些时辰了,也该回去了,就不耽搁孟姑娘慢慢品茶了。”若说常康不敢当面得罪欧阳宸,是因为欧阳宸是皇帝的儿子话,那么孟清清这个皇后的侄女,他还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毕竟他姐姐是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并且还有两个亲生儿子,然而赵生不同了,他不过是个侍郎的儿子,而且先前孟清清还听见了塔大言不惭了的话,若是告到皇上那里,那可是掉脑袋的事,自然不敢在孟清清面前太乖张,赔笑着道:“孟小姐,赵某也该回去了,告辞。”
孟清清瞧着两人没出息的模样,心里一阵厌恶,应承道:“两位慢走。”错开身子给常康和赵生让道,等两人下楼后,孟清清这才上楼走到欧阳宸他们桌前,娇声道:“宸表哥,不介意清清和慧儿同坐吧。”面上笑盈盈的看着欧阳宸。
若说先前对于孟清清善做主张,欧阳宸还想看看九娘的反应的话,此刻孟清清还不识趣的凑上来,欧阳宸不悦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九娘浅浅的开口:“孟小姐哪的话?孟小姐既然唤王爷一声表哥,王爷自然不会介意,孟小姐郑小姐请坐吧。”九娘浅淡的开口,脸上浅浅的笑意不改,一句“表哥”,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点明了孟清清与欧阳宸的关系,不过是表兄妹罢了。
欧阳宸看着九娘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笑意深了,孟清清听了,面上又是一僵,郑慧儿连忙开口:“清清自小同王爷一同长大,王爷又怎么会与你见外,快坐下吧。”
一张桌子,欧阳宸和九娘坐一方,文璃和邱寒分别坐在两侧,如今孟清清和郑慧儿只得坐在欧阳宸和九娘对面。听了郑慧儿的话,九娘不禁多看了郑慧儿一眼,倒是个聪明的女子。
“王爷,您的点心,还有上好的普洱茶。”店小二端着托盘将五碟精致的点心放在桌子上,最后将一壶茶放在桌子上,然后躬着身子点点头道:“王爷,小姐请慢用。”
欧阳宸摆摆手,店小二便点头哈腰的下了楼。文璃起身给在再坐的每人倒了一杯茶,这才缓缓坐下,欧阳宸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梨花姬,侧过身递到九娘唇边,温声道:“尝尝这里的梨花姬。”九娘被欧阳宸的动作弄得面色一红,本想用手接过糕点,可是感觉到对面那灼热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就张口咬了一口,舌尖上味蕾顿时苏醒过来,点点梨花的清香,甜而不腻,也难怪欧阳宸让店小二添上。
“怎么样?”欧阳宸笑意温和的问,然后顺手将九娘咬了一口的梨花姬送进自己口中,邱寒一阵闷哼,文璃被自家王爷收放自如的动作佩服的五体投地,张大了嘴巴,九娘则被欧阳宸这暧昧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
坐在对面的孟清清看着欧阳宸温柔的喂九娘糕点,最后竟然把那剩下的糕点送进自己口中,这给孟清清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从小到大,欧阳宸她是知道的,有洁癖,一身衣服从来不会穿两天,月牙白的袍子从来不会有半丝褶皱,从来不会与人共用一盘菜,更别提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了,孟清清面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手中粉色的绢帕被捏得不成样子。郑慧儿看着孟清清如此,暗自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清清,昨儿我在聚宝斋看到一支步摇,你陪我去看看合适不合适?”
孟清清那还能坐的住,听了郑慧儿的话,谁不知道你堂堂礼部侍郎郑经的女儿,喜欢什么直接买了便是,还需要看适合不适合?即便买了回去不喜欢,也不会缺了一根步摇钱就过不了了。知道郑慧儿是给自己台阶下,孟清清点点头,缓缓站起身,看着欧阳宸道:“宸表哥,清清就先走了。”
“嗯。”应声间,又给九娘递了一块桂花糕,孟清清咬咬唇转身就跑了下楼。郑慧儿福了一个礼:“告辞。”然后快步下楼去追孟清清。
“阿九,你在吃醋?””欧阳宸伸手拉住九娘放在桌子下的一只手,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听了这话,邱寒是彻底受不了,起身扔下一句“我去喂马。”便飞快的消失在二楼,文璃则是觉得她家王爷太孟浪,这样的话也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能说的吗?看着邱寒离开,暗骂一声:“混蛋,跑出去偷笑也不带上我。”文璃也起身道:“王爷,奴婢去打包一些点心给文晴和莺儿姑娘带回去。”然后也急匆匆的下了楼,一时间整个二楼就只剩下九娘和欧阳宸两个人。
“王爷说笑了,孟小姐是王爷的表妹,九娘能吃什么醋?”九娘将被欧阳宸握住的手抽出来,然后双手摩挲着桌子上那精致的茶盏,浅浅的开口。
欧阳宸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捻起一块茶花糕,拿在手中看了半晌出神,才缓缓送进口中咬了一口,眉头一颦,将剩下的半块放在桌上,端起普洱茶喝了几口顺下口中的味道,九娘看着欧阳宸的动作,浅浅的问了句:“怎么了?”说话间已经拿了一块茶花糕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可是那茶花的清香却被掩住了不少,虽说不是极好,倒也算不错了。
“没什么。”欧阳宸淡淡的道,看着九娘像是把玩够手中的茶杯,随意的放在桌上,温和的开口:“可是累了?我们回去?”
“恩。”九娘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茶花糕,然后起身,欧阳宸仍旧拉着九娘,缓缓下楼。
直到马车徐徐到了楚王府门口,文晴,莺儿,在门口侯着,见着马车回来,连忙迎上去,文璃撩开帘子欧阳宸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牵着九娘下车,文晴和莺儿蹲身行礼:“王爷,姑娘/小姐。”
“今儿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着,晚膳我让厨房给你送屋里去。”欧阳宸看着九娘温声道,然后伸出手将九娘耳畔的发丝捋到耳后。
“嗯。”九娘点点头,然后将手递给莺儿,莺儿连忙扶着九娘,进了王府,往水墨阁走去。
“王爷,有消息了。”文晴走到欧阳宸身边,附在耳畔轻言一句。欧阳宸眼睛一眯,浅浅的应了一声:“嗯。”
“王爷,只怕此番动静会不小了。”邱寒走到欧阳宸身边,意味深长的道。
“咱们,看戏得捧场,明白了吗?”欧阳宸微微侧过头对邱寒道,邱寒冷冷一笑。
元帅府,书房。
“舅舅,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梁城刺杀行动失败?”欧阳宸一身黑色长袍,浑身阴戾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刘瑜问道。
“我也没想到,皇上竟然给景王派了暗卫在身边。”刘瑜也阴沉着脸色,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却不想少算了一步,不但没能除掉欧阳景。反而打草惊蛇,而且皇室暗卫只忠于皇帝一人,只怕过不了几天天元帝就会知道昨夜的刺杀,想到这,刘瑜对欧阳远道:“远儿,这次咱们是打草惊蛇了,不过我们派去的人都是死士,只是皇上只怕最迟秋围后便会知道,最近让底下人都谨慎些。”
欧阳远猛然站起身,看着刘瑜道:“舅舅的意思是要收手?让欧阳景光明正大继续查下去?”声音冷励得吓人。
“远儿,我们收手,不一定别人也会收手,莫要忘了,常氏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刘瑜看着略显急躁的欧阳远,暗自叹息,终究还是太过年轻,耐不住性子,意味深长的接着道:“即便景王有九条命,顺利到达南疆,也不一定能有命回来。”其中狠辣之意让人心颤。
“舅舅说的是,远先进宫给母妃请安,让母妃安心。”欧阳远听了刘瑜的话,心中豁然开朗,刘瑜自小就疼爱欧阳远,所以欧阳远对刘瑜可以说是十分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