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莫小白朝送信的小哥接过信后,乐呵呵的朝他道了声谢。
这是稚初走了小半月捎来的第一封信,不知道她在都城一个人怎么样了。
“徐……子卿?徐子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莫小白看着信缓缓念到。
“你唤我什么事?”楚延卿从屋外缓缓走了进来。
自打那日起,楚延卿就常到铺子上来,帮铺子上处理一些杂事,若是缺短银两之类的,楚延卿也会自掏腰包把钱补上。
楚延卿也渐渐跟莫小白混的熟了起来。
“对啊,你就是徐子卿啊,看我这记性。”莫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
楚延卿好笑的问他:“出了什么事了?”
“我家掌柜的捎信来了,信上还提了你呢。”莫小白嬉笑着说。
楚延卿心头一紧,焦急的把信抢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莫小白心中奇怪:“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楚延卿将信收在了怀里便朝外走去。
莫小白着急的追了上去:“你上哪儿去啊?”
楚延卿跨上了马:“找你家掌柜的去。”
说完便骑着马跑走了。
莫小白站在原地大喊:“你去就去!把我的信还给我啊!”
稚初一路跟着白易然到楚国,走的十分悠闲,走了有十日,一行人才到了楚国的京城。
整个楚国京城热闹非凡,大小商人游街串巷,和魏国相比确实另有一番风味。
马车缓缓在一家店铺前停下了车。
稚初拉开车帘朝车外望了望,只看见一间装潢精致大气的店铺,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上好的衣裳和衣料。
稚初问道:“这里是?”
白易然笑着答道:“云裳阁。”
稚初恍然:“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云裳阁,那我一定要前去拜访一下。”
说着稚初就准备下车,可白易然却叫住了她。
接着白易然顺手将一个幕篱戴在了稚初头上。
稚初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白易然一边帮她整理着幕篱一边道:“这里不比魏国,你这张脸太招摇了,你要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遮上的好。”
白易然说完,心中明了,随后便在白易然的陪同下下了车。
云裳阁是在不比一般的衣裳店,整个店面足有三层,所有的装饰摆设从用料上看,都绝非凡品。
布料上,各色的丝绸锦缎,一应俱全,还有一些难得的织花料子,到这里就如同是普通布料一般。
稚初看的心生向往,她要是也能拥有一个这样的铺面该有多好啊。
忽然一个打扮贵气的女子走了过来,朝白易然施了一礼道:“参见白公子,白公子又上京城来了,这次您又想带点儿什么回去?”
白易然客气道:“佩儿姑娘客气了,此番我并非是来买东西的,而是陪这位姑娘来看看的。”
说着佩儿看向稚初也朝稚初施了一礼,稚初柔声道:“这位姑娘真是客气了,我叫……禾隹衣,在楚国也做衣裳生意,今次特有机会能来大名鼎鼎的云裳阁参观,实属荣幸。”
这个声音……佩儿的脑海中有一丝念想闪过。
她随即收回了情绪笑着道:“姑娘才真是客气了,姑娘第一次前来不如我带你仔细参观一下可好。”
稚初笑道:“那就有劳了。”
佩儿悉心的领着稚初,在云裳阁一层参观完之后又领着稚初上了二楼。
要说这二楼才是真的精致,琉璃柜台下玲琅满目的珍贵收拾,珠钗璎珞,翡翠玛瑙,做工皆是巧夺天工。
稚初不由的赞叹了一番。
接着不知为什么,佩儿却领了稚初上到三层,要说这三层其实一般是不让人上的,因为那里原先是稚初用作算账谈事的地方,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佩儿却想带着稚初上去看看。
自打稚初去了之后,这三楼就很少有人上来过,但每日佩儿都会细心打扫,就如同稚初还在一般,这一扫便是四年。
稚初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三楼的房间是被隔开的,一边用作放布料和样衣的库房,一边则用作稚初谈公事。
稚初的目光,被摆在库房里的一件还没完成的样衣吸引了去,那是一件和这个时代的风格有些不同的衣裳,她的样式偏欧式,但在细节上又无一处不充斥着古韵。
佩儿解释道:“这是我家小姐身前还未完成的作品,我家小姐去了之后,便一直放在这里了。”
稚初微微发愣的看着衣裳,因为顶楼内屋的光线不够充足,再加上幕篱的遮挡,稚初有些看不真切。
于是她便顺手将幕篱摘了下来。
刹那间,佩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她眼前的女子,佩儿再熟悉不过了,她自打六岁进了稚府,就在稚初身边贴身伺候着,她和稚初是一同长大的,稚初的一举一动,她的爱好,甚至是身上哪出受了伤,她都再清楚不过。
在这个世上,稚初可以说,是佩儿最亲近的人。
佩儿声音哽咽的说道:“小……小姐……”
稚初被佩儿的举动吓了一跳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佩儿:“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看这件衣裳让你想到你家小姐了是吗?”
佩儿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流着:“小姐,是我啊,我是佩儿你不记得我了吗?”
原来……稚初身体的原主就是云裳阁的老板……这……
虽说跟天上掉馅饼似的,但稚初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承认。
于是她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道:“姑娘是不是弄错了,我不认识你的,我叫禾隹衣,不是你家的小姐。”
佩儿见稚初不认自己,泪水更加的控制不住,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紧张道:“小姐,佩儿跟了您十四年,佩儿怎么会不认得您呢,我还记得您手上有一块疤。是您十岁那年带着我偷跑出去玩儿被老爷发现,老爷怪我没看住您要打我,您去护着我,结果你和老爷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打翻了烛台被蜡烛烧着了胳膊,于是留下了一道疤。这杯烛火烧着的疤是很难消去的,无论抹多少药膏,始终都会留下淡淡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