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妃走到稚初身前行了一礼,声音婉转明媚:“娘娘肯请臣妾过来,就是臣妾的福分,何来赏脸一说,娘娘真是客气了。”
稚初伸出手邀请郦妃道:“坐吧。”
说完稚初对一旁侍奉着的宫人道:“今日天气大好,我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两日我喝药喝的嘴里苦的紧,便不饮茶了,去温壶酒来罢,给郦妃娘娘暖暖身子。”
宫女领了命,朝一旁退了下去,路过郦妃时,郦妃瞧着这人面熟便顺眸看了一眼。
郦妃惊讶的问道:“这人是……以前阮姐姐身边的?”
稚初点了点头,郦妃刚想问什么,稚初却先道:“你上次给我的东西,我收到了,确有此事。”
郦妃秀眉微蹙:“那,娘娘打算怎么办?”
稚初唇角含笑,眉眼间却冷冽了起来:“自然是要下手了。”
郦的桃花眼徒然瞪大看着稚初:“这可是大罪,姐姐可有考虑清楚?”
“呵,我稚家已背负了那么多的罪名,还差这一个吗?”稚初轻声道。
郦妃将手抬起放在唇边,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嘴唇,双眸低垂,似在犹豫是否还要协助稚初,毕竟她身负的可是整个梁国,贸然跟着稚初行动实在冒险,郦妃将手放了下去,问道:“娘娘,可否说,说这其中的缘由。”
稚初答道:“哪日阮贵妃去之前,来了我这里,她同我道,太皇太后娘娘千万叮嘱过,不能让柳半夏留下皇嗣,具体缘由我不得而知,太皇太后娘娘让我去问大祭司,可现今柳半夏已有身孕,我没有时间了,只能先除掉再说。”
郦妃犹豫道:“臣妾深知娘娘心意,恕臣妾……”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会帮你给了你想要的。”稚初打断道。
郦妃诧异道:“娘娘所言为何?”
稚初道:“皇上这几日午后都会来我院中,明日他来之后,我会留他用晚膳,我会在晚膳中,加上李大人给我的催情药,那药无色无味,皇上服用的时候不会有察觉,到时药效发作,你就换上我的衣裳去到我的屋中。我知道皇上每次同你们行房前都会让你们喝下避子的药,这次有我在,只要你顺利怀上皇嗣,皇上便也不会再逼你用药,到时候你想要的,有了这个孩子,你还担心什么?”
“那娘娘你……”郦妃迟疑道。
稚初笑着看着郦妃:“你只用帮我办到这个就行了,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明日完事之后,我会命人悄悄送你回宫,到时你只需安心在宫里等着就行,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要参与,这个孩子我帮你弄到了,守不守的住就要看你自己了。郦妃娘娘意下如何?”
郦妃的手抚上小腹,叹了一口气,起身朝稚初行了一礼:“臣妾一切愿听娘娘差遣。”
稚初起身拉起郦妃,目光在经过郦妃的时候,朝她身后的假山扫了一眼。
没多久,宫女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盘子上放着温好的酒,和一小碟点心,宫女道:“佩儿姐姐怕娘娘只喝酒不尽兴,便让奴婢一同将这配酒小点一同拿来供娘娘和郦妃娘娘享用。”
稚初满意的看着面前的餐盘称赞道:“佩儿真是用心了。你先……你的手怎么这般红,可是冻着了?”
稚初伸手想要去看那宫女的手,宫女愣了一下,忙将手收于袖内,低着头道:“娘娘千金之躯,奴婢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哪里能劳烦娘娘费心。”
稚初收回了手,道:“罢了,你退下吧。”
宫女恭敬道:“诺。”
此时,原本的艳阳,不知何时竟被厚厚的云雾遮挡了去,整座皇宫笼罩在了一片阴云之中。
郦妃缓缓开口道:“娘娘你……”
稚初却伸出了手,打断了郦妃将要说的话,她转头看向亭外,注视了许久,最终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看,下雪了。”
郦妃也转头向亭外望了过去,灰白的天际,轻轻飞扬着如同柳絮般的细小绒花,随着扬起的东风,飘扬而下。
郦妃看的有些失神:“是啊,下雪了。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是夜,佩儿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拿了小铜炉,她一边放下帽子,一边在门口蹭干净了脚上的雪水:“娘娘,奴婢怕您冷,给您拿了一个手炉来。”说着她将手炉递给稚初,接着便把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挂在一旁:“下午我见这雪下起来了,怕天凉,就让她们将这帘子挂起来了,又命人烧了炭火,娘娘可没冻着吧。”
稚初用手摸着手炉嬉笑道:“何止没冻着,我就快热出痱子了。”
佩儿撅了撅嘴:“娘娘,你惯会开玩笑的。”
此时门外传来通传的声音:“娘娘,小莫子来送药了。”
稚初道:“进来吧。”
屋门被打开,莫小白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沾着些许的积雪,看样子是为了省事,没有打伞就过来了,进屋后莫小白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看着稚初咧嘴一笑。
佩儿上前拿了一条帕子给莫小白,稚初则是笑道:“你嘴咧这么大做什么。什么事这么开心。”
莫小白笑嘻嘻的接过佩儿给的帕子,一边擦着身上的雪一边道:“这不是见着娘娘您,心里高兴嘛。”
稚初看着莫小白手冻的通红,便对莫小白道:“诶,给你个东西,接着。”
莫小白眼睛一亮笑道:“啥?”说着就见面前一个物体飞了过来。
莫小白本能反应接了下来,捧在手里瞪大了眼睛:“这是手炉?这种样式的手炉我以前只在富贵人家见过。”说着莫小白放在手里搓了搓:“还真暖和,怪不得我看着那些小姐们一到冬天人手都抱一个。”
佩儿这几日高兴的不得了,每每莫小白一来都能逗的佩儿乐个不停。
稚初问的:“喜欢?”
莫小白一阵点头:“那是自然。”
稚初道:“那便给你了。”
莫小白看来稚初一眼,忙将手炉藏在怀里:“真的?”
稚初嫌弃的看他一眼:“瞧你那样儿,我说的话还有假,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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