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霜降庆幸柳暖儿年纪还小,再加上她之前有练瑜伽,身体柔韧性很好,几个动作都做得非常到位,她扯唇笑了笑,今晚她就要用智慧——因为用技术不太可能——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艳,不会再看不起和取笑柳府!
大致练好后,她也要去安排乐师预演几遍。一打开房门,发现楚墨雪和几个人正站在她房门前的院子里。只见他双手放在背后,看到她出来扯了扯嘴唇走向她,像是等了她很久。
“不知墨王在此有何贵干?”
他有礼貌地递给她一个包袱:“小王妃真是让本王好等,本王是来给王妃献上王妃需要的两样东西。”
梁霜降接过后戒备地看着他,低声道:“你会那么好心,小芝呢?”
“她去帮你准备首饰之类,本王比较闲,所以做个跑腿的,这几位都是摄政王府上最好的乐师。”
几位乐师向她行礼,她道:“快起来,今晚就麻烦几位了。”
“不敢当。”
“真是劳烦墨王了。”
楚墨雪看到她疏远的态度,轻笑道:“期待小王妃今晚的表演,希望不会让人太失望。”
“若是我表演的好,那晚的事一笔勾销?”
“好。”
梁霜降得到他的回答,不免雀跃地道:“那烦请墨王先行离开秋水居。”
“称呼错了,本王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那么多人面前也要喊主人吗?这不是暴露了她跟他的关系了?但是他们说实在话也没有什么关系啊,大不了就是阴谋者跟路人的关系?
“嗯?”
“……主人。”她憋红了脸,超小声地喊了一声。
“乖。”那语气简直就跟赞赏汪星人去捡回了个扔了好远的球的一样。
“那本王先行告退了。”
“好走。”不送!
待他走后,她向几位乐师哼了那舞曲的旋律,看看他们能怎么样配合出最好的效果,而她换上特制的舞服,试跳着刚刚排好的舞蹈。几位乐师对她哼的曲调很感兴趣,几人商量间,对于用的乐器也确定了。
不多时,夜幕降临,摄政王府的灯笼都被点亮了起来,今夜的灯光比起平常要亮好几倍。
小芝仔细地替梁霜降着衣,染甲,点妆,挽髻,插簪,别步摇。
“夫人,好了。”
“小芝你太厉害了。”
在精致的铜镜中映出了她的样子,虽然稚嫩但却因化妆增添了一份娇媚,不同于今天早上的可爱。
“夫人,真的不先用膳吗?你今天一天都没进食。”小芝生怕她饿晕在舞台上。
“不用了,我都不饿呢。”她现在只有紧张地想喝水,但是她得忍住,在这古代要上一次厕所简直要命。
她站起来,让小芝给她披上那件听说是用超级贵的月鲛纱做成的宽松袍子,但是在她看来只是白色的雪纺料子而已,但似乎比雪纺料子更为通透,相信这是价值连城的原因。
“小芝,我们走吧。”
“夫人,这次真要感谢墨王为你准备的衣裳。”
梁霜降冷笑了一声,低声自语:“不拿刀砍他算感谢了。”
“什么?”
“没事没事。”
“所以就算夫人在台上不知所措,这月鲛纱还是能让大家不敢轻易取笑夫人。”
“小芝……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吗?”
小芝叹了一口气:“不是小芝要这样想,而是小芝从来没有见过夫人对舞艺感兴趣,虽然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你连猪怎么跑都不知道,就更别说跳舞了……”
这么高雅的行为就不能换个比喻?梁霜降嘴角在抽搐,还是在她心目中她跳舞就跟猪跑一样……她不再辩解,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当她走到后台碰到了也在那边候场的香湘,免不了一阵冷嘲热讽,她只需用冷暴力,等香湘骂够了自然也不会再烦她。
候场的时间既漫长又短暂,那种焦虑让梁霜降一直坐得笔直,她都怀疑这样坐下去等下登台时她的腰是否还能扭起来。
终于到她上场了,香湘就用一把琵琶居然弹得仿佛天籁之音,看来功力深厚啊,她下台时与她擦肩而过时,轻蔑地道:“哼!瞧你这不伦不类的衣服,摄政王府的脸都会被你丢光的!”
梁霜降笑了,在心里道:咱们走着瞧!
她看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乐师,深吸了几口气,对他们点点头,乐师们缓缓地奏起乐曲,她选的是《卷珠帘》,如此幽怨的曲子配得上她这深闺怨妇。
曲调很慢,她缓慢地做了几个混杂着瑜伽加天鹅舞的动作。月鲛纱随她一动一停间泛起了不同的色泽,或青或蓝,或黄或紫,让在座的人叹为观止,全场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惊吓到台上翩翩起舞的人儿。
而此时不知从何处传出了一阵袅袅箫声,天衣无缝地跟着乐师的节奏,把整首歌曲的幽怨、萧条提升到极致。她原以为是某个乐师为了增强感情才吹的箫,虽然之前排练没有箫声,但能配合得如此默契,一定是几位乐师中的一位,殊不知在有人在高台上注视着她每一个动作舞步。
有了箫声的伴奏,她仿佛更有激情了,不知不觉随心而舞把几个简单的动作改成比较复杂的动作,或转圈或跳跃,这就是她挑选独舞的原因,无须配合,即使忘记动作了也能敷衍过去。
随着这曲乐声渐渐小了下来,梁霜降的舞蹈也慢了下来,最后定在了一个掩面的动作,箫声嘎然停止,在众人惋惜此曲太短时,只见她优雅地用一个舞步转身脱掉了月鲛纱衣,露出里面紧身的长水袖红衣,由于之前的表演,她需要把大概两米的水袖藏得很好,所以在别人看来她的着装就非常奇怪。
她再次转身,把水袖甩出去,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自然。而她身后红色的帷幕在同时也一并落了下来,这是她精心安排的——众人均看到藏在帷幕后的一个至少三米高、画着绚丽灿烂的红色牡丹的大鼓,有两名乐师站在鼓的后面为她伴奏。
鼓声开始独奏,时缓时急,或轻或重的鼓声挠动着众人的心,但随后越来越急,她跟着急促的鼓声甩动水袖,抬腿,下腰,劈叉,旋转,无论鼓声如何,她都能跳出协调的舞蹈。把台下未从刚才静谧雅致的舞蹈回过神来的众人惊艳得目瞪口呆。
她的水袖如同两条灵活鲜艳的红蛇在夜空中挥舞着,配合着震撼的鼓乐,她不时把水袖甩到鼓上,在别人看来,仿佛是她的水袖在敲奏大鼓。
在泛黄的烛光映照下,台上舞动着的娇小人儿竟有说不出的魅惑。
在梁霜降完成最后一个转身动作后,鼓声嘎然停止。
全场静默着,让正在压抑着急促喘气的她心惊胆战——是不是古人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表演,她尴尬地站了起来,正想慢慢往后灰溜溜地离场时,全场突然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众人对她的舞蹈均赞不绝口。
“没想到小王妃舞技竟如此高超!”
“如此精彩绝伦的舞蹈老夫还是第一次看到!”
“是啊,比大王妃的表演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年纪轻轻还能抓住摄政王的心。”
“柳家教女有方,完全不输给大户人家!”
梁霜降在台上隐约听到前排的皇亲对她赞不绝口,她开心地向他们投以微笑,接着慢慢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