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虾杆子多了以后,不代表他的收成多了。
三头老牛在河里牛角尖对牛角尖较量起来了,四五十只大白鹅在河里也不消停,一会从这头扑棱到那头,一会从这儿钻到那儿。
到处浑浊一片,虾杆在河里打晃。
王希贵欲哭无泪,钓毛线啊!
“谁家的老牛和鹅给赶走!”
他吼起来了!
“哦....”
“咿呀,咿呀....”
“哞哞....”
一群孩子又是喊,又是拿竹竿撵,河里的牲口们都不兴搭理他们的!
王希贵道,“去水渠里。”
本来想往上游去一点的,无奈河坡附近只有这么一处缓坡且适合鱼虾聚集的地方,要想再找这么一处,还得走一段距离,不如就近在水渠里了。
水渠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同池塘一样,里面有蛇。
孩子们早就想到水渠里钓了,这会得到王希贵的话,自然毫不犹豫的每人拿着三五根杆子往水渠边抢占地盘。
重新恢复正常,王希贵也不算安心,他得随时注意哪个孩子会不会捞条蛇上来。
这么一小会,已经上来两条了,只能让孩子们扔了。
看着桶里越来越多的虾,他是满心欢喜的,只是还没高兴多长时间,河坡底下就有家长扯着嗓子喊孩子回家吃饭。
王希贵估计也差不多九十点钟了,这些孩子每天放牲口是天不亮就出来的,每天差不多这个点,家长就喊孩子回家吃早饭。
有牵不走牛的孩子,已经在那直接哭了,大人们只能跑过来骂两句,自己下河牵牛。
鹅也赶不上岸,有的孩子就把稀泥窝成团,可劲的往河里甩。
真气急了,也在那哭,可惜哭也没用,因为家长喊完人,就扭屁股走了。
一时间乱成一团。
“奶奶个熊。”
王希贵没辙,看在孩子们帮衬他钓虾的份上,只能脱了衣服,下河帮着牵牛、赶鹅,能做的他都做了。
这下安静了。
河坡上只剩下他和开始带过来的四个孩子。
“加油,明天还给你们大白兔。”
他不忘记给孩子们鼓劲,想马跑,不能不给马吃草。
还好,孩子们没有让他失望,水桶的虾已经满了,他笑嘻嘻的给全部倒进了编织袋。
挨近午饭的点,一个孩子都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水渠边。
大队书记刘广兴背着手从你拐弯过来,问,“还不回家,还在这干嘛?”
“等会就回去。”王希贵摸摸干瘪瘪的肚子,他也想回家呢。
刘广兴问,“你娘呢,真打工去了?”
“跟你想的是一样的。”王希贵面无表情,只盯着虾杆子。
“什么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刘广兴乐了。
王希贵摊摊手,“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是怎么回事。”
“哎,还上学不?”刘广兴问。
“上啊。”从始至终,王希贵都没有回头。
“那就好好上学,我听苗苗说,你昨天就没去了?你成绩不差,就安心读书,别整天闹些没用的。”
王希贵点点头,“知道了。”
他同刘广兴的闺女刘苗苗是同班同学。
“你继续晃荡吧。”刘广兴见王希贵不再搭理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