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俞彩儿不知道,不代表她会就此罢手,俞心雨在外面看着呢,她怎么能就这样收手呢?
她又酝酿出了情绪,扁着嘴告状:“父亲,我听娘亲说,父亲近日为了姐姐的婚事忙的不可开交,便想着过来能不能替父亲分担一二,路上却撞见了姐姐,便将这件事情和姐姐说了,希望姐姐不要再惹父亲生气。”
“可姐姐不知为何却突然生气起来,说她不愿意嫁就是不愿意,就是以命相逼也绝对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我不敢多言,姐姐又将我一顿数落,说我是庶女,又讲起娘亲的错处来。”
她三言两语,就捏造出一个故事来,而故事里的俞非晚,做尽了俞赐会讨厌的事情。
她说完,便等着俞赐怒火冲天,下令处罚俞非晚去。可俞赐今日不仅没有如往日一样恼怒,反倒是皱起眉头:“你姐姐当真这样说?”
他反倒怀疑起俞彩儿话里的真假起来。
俞彩儿心里一慌,可又立刻正了脸色:“方才路上,还遇见了父亲的管家,还有大姐姐在旁,她连大姐姐都不放在眼里呢。”
这算是将大房也一并拉入水了。
可俞赐的眉头却越皱越深,他沉思片刻后,说:“既如此,你就和我一同去见见你姐姐,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啊?”俞彩儿震惊不已,一切都出乎了她的预料。
可俞赐她拦不住,门外站着俞心雨和管家,不愿让家丑外扬的俞赐,有心让他们离开。
可俞彩儿却不愿意,她怕没人在场,父亲会更加生气,便向俞心雨使眼色:“大姐姐说许久没有和二姐姐叙旧,现下想念的很。”
俞心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乖巧地点头:“听闻二妹妹院子里的厨子,做出的糕点味道极好。”
她这样说,俞赐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只好同意她一同前往。
再说俞非晚那边,她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香云将她扶回房间,房间里的渣滓竟然都没有收拾。
她一向不得父亲青睐,再加上最近一系列的事情,显然已经被俞赐厌弃,府里的下人们眼高手低,对她慢待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这些显然就只能让香云来处理了,但香云心比天高,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去喊了别的丫鬟来处理,一来一回就错开了时间。
房间里还未收拾,俞赐便带着俞彩儿和俞心雨赶了过来。
“父亲?”
俞非晚有些疑惑,她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怎么俞赐还不去处理谣言,转而又带了两个人来她这里做什么?
俞赐咳嗽一声,碍于俞心雨在场不好说些什么,反倒是开始关心起俞非晚的身体起来:“你今日喝药了吗?”
俞非晚点头,不明状况之下,她对俞赐这种假装父女情深的行为并没有一点要阻挡的意思。
俞彩儿却眼尖地发现了她房间里的乱想,哎呦一声后,说:“姐姐,您的药怎么都撒在地上了?就算是下人们不懂事,你也不该用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啊。”
她这一开口,俞非晚就知道她是来找茬的了。
俞非晚不动声色,看向了俞赐。俞赐倒是有些看不透,但显然和他在和刚刚俞非晚在他书房里的所作所为联想在一起,似乎在考量俞非晚做这一切的真实性。
俞非晚眉眼一转,半点心虚的迹象都没有,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方才病中醒来,不小心弄撒了汤药,又听闻父亲找女儿有急事,女儿便和贴身丫鬟一起过去了,谁曾想回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没收拾好……”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向俞彩儿:“彩儿说的没错,姐姐院子里的下人们不懂事。”
俞彩儿被她看得浑身一抖,直言道:“到底是下人们不懂事,还是姐姐把这罪过都推到下人们身上。”
她话说完就被俞心雨拉住,俞心雨已经看出来,俞赐面上有动摇了。
她现下才知道俞彩儿是带她来干嘛了,心里凉意泛起,心知俞赐好面子的个性,不敢再在俞非晚这里待下去,便俯身请示道:“爹爹,我突然想起娘亲要我早些回去,便不打扰你们了,只能改日再来尝尝二妹妹的糕点了。”
俞赐点头:“好。”
俞心雨逃也似的离开,俞彩儿拉都拉不住,观众走了,现在就剩下俞家自己的人,香云迟迟带着丫鬟们回来,却谁也不敢进去。
俞赐坐下后,拉着俞非晚也坐下了,只有俞彩儿站在一旁,像个台柱子。
她咬唇:“是我说错话了,姐姐您可千万别怪我。”
俞心雨的离开,让她清醒过来,她在俞赐的面前,一向都是乖巧的形象,刚刚差点暴露。
俞非晚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端庄大方地给俞赐倒了一杯茶:“父亲和妹妹来我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俞赐看向俞彩儿:“你自己说。”
俞赐心里的天平已经有所偏颇,俞彩儿心一慌,眼里的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她哭得没有声音,反倒是让人更加疼惜,更别说是一直就对她疼爱有加的俞赐。
只是碍于俞非晚在面前,俞赐也不好太过偏心,只是假装呵斥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过来坐下!哭哭啼啼地像个什么样子?”
俞彩儿没有坐下,她是扁着嘴:“父亲,是我不懂礼数,姐姐刚才教训我教训得没错,可是娘亲对您、对俞府一直都是用尽全心,女儿不忍娘亲被姐姐误会,这才……”
话说了三分,剩下七分都是委委屈屈的哭泣声,俞赐心有不忍,责怪地说了俞非晚几句:“她虽是庶女,可也是你的胞妹,你不该这样对妹妹。”
她抿唇,虚弱的脸色下有些不知所措:“父亲,我不知道您和妹妹为什么这么说……咳咳……这些年来,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只要是我有的,必定会给妹妹一份,您心里也是清楚的,我从没将妹妹当成庶女,又何来慢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