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寻身形一晃又回到了暗处,俞非晚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躺下睡觉,却还是一夜未眠。
翌日,俞非晚睡到中午才起身,只要是沈天翌晚上来骚扰,她便几乎一夜不能入眠,起床后也是恹恹的,对香云摆好的菜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没往嘴里放几口。
突然,俞非晚眼前一亮,喊进香云问今日小厨房是否进了新的食材,香云不明所以,点头称是。
俞非晚终于眼里有点色彩,直接吩咐香云让小厨房的人今日放假,她要自己做东西吃,香云吓了一跳,她之前可是从没见过二小姐下过厨房,一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看着香云忧心的目光,俞非晚撇撇嘴,不由分说的将人都从厨房赶了出去。
看着新鲜的食材,俞非晚心血来潮想给自己做个煎牛排。
前世她也喜爱烹饪,研究食疗的同时也会尝试各式的菜系,研究院的同事都对她做的菜赞不绝口,天天腆着脸来蹭饭,想着前世那些快乐简单的日子,俞非晚不由得出了神,一不小心便切到了手,哎呀一声丢了菜刀。
香云本就不放心,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
俞非晚有点尴尬的让香云给她包扎好,一转身又投入到了牛排大业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天翌悄悄落在窗边,本想开口讥讽她又在折腾什么,却被俞非晚专注的神情吸引了目光。
窗旁的少女正专注的看着锅里滋滋冒油的牛肉,时不时的翻动着,食指上缠着隐隐透出血迹的纱布,精巧的鼻子偶尔抽动两下,仿佛一只嘴馋的小猫。
沈天翌从未见过这样的俞非晚,没有与他撒娇的憨态,没有与他针锋相对的冷然,有的只是一个馋嘴的少女,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俞非晚小心翼翼的将五分熟的牛排放在盘子里,又将随手从墙上摘下的玉米烤了拷,放在了牛排旁,淋上自己做的汤汁,搭上两片外藩才有的西红柿,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有现代牛排的样子。
俞非晚满意的拍了拍手,正打算将牛排端回自己房中,突然一阵风直面袭来,俞非晚一惊,第一反应竟是背过身去保护手中的牛排。
沈天翌见她这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轻盈的在俞非晚上方翻了个身,眨眼间牛排就落入了他手中。
俞非晚这才看清是他,再看看她辛辛苦苦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的午餐,难得的耐下性子主动说话:“把牛排还给我。”
沈天翌饶有兴致的看着盘中的食物,煎牛肉他见过,这种汤汁的味道他前所未闻,而且俞非晚说这个叫……牛排?
俞非晚觉得沈天翌简直不可理喻,看着她手中的被咬了一口的牛排,没了胃口。
沈天翌难得见俞非晚有这副神情,他有点好笑的将手里的盘子还给俞非晚,开口问道:“你何时能只为我做一顿饭?”
俞非晚愣了愣,又很快恢复了神情,冷笑一声问道:“你就不怕我下毒?不管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情谊,沈天翌,我的两碗心头血也早已还清了。”说罢,俞非晚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早就说过,我们已经是仇人。”
沈天翌感受着心口的点点钝痛,没察觉到自己对俞非晚的话已经越来越在意,却也将俞非晚越推越远。
可越是这样,他却每次不由自主的来见俞非晚,哪怕是一张布满冰寒讥讽的脸。
“好,你当真是好的很。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恩断义绝?”沈天翌心里想的明明不是这样的话,到嘴却依旧成了这般。
俞非晚觉得好笑至极。明明逼着她恩断义绝的人是他,要自己命的人也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真是高高在上的太傅之子,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所有的错都不在自己。
俞非晚快速的往前走了两步,在沈天翌愕然的眼神中,直接将手中的盘子夺过,毫不犹豫的甩在了沈天翌的脸上。
沈天翌躲闪不及,牛排直接拍在了脸上,满满的汤汁顺着他的头发滑下来,狼狈不已。
俞非晚也有点惊异于自己的冲动,呆立在那里。
面对沈天翌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这样的行为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而沈天翌也呆住了,自从他有了自己的势力,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无礼,
这俞非晚的行为,无异于让他想起了以前艰难苟活的日子。
沈天翌眼中怒意肆起,直接将面前的少女掐住脖子拎了起来。
“你真的以为我会因为愧疚而舍不得杀你?”沈天翌冷了脸色。
感受着脖子上越来越紧的力道,俞非晚眼中的嘲讽更深,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的男子。
“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听话就要杀了我?”
沈天翌似乎是读懂了俞非晚眼中的嘲讽,猛的松开了钳制着俞非晚脖子的手。
俞非晚摔在地上,捂着脖子不断的咳嗽。
声音终是惊动了院落的人,有脚步声匆匆的赶来。
沈天翌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一言不发的拂袖离开了。
他有些后悔,明明是来让她原谅自己的。
可是面对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允许俞非晚用这样的行为对他,更不允许俞非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香云看到摔在地上的俞非晚,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俞非晚看着香云的神色,似乎是有别的话要说。
“说吧,何事?”
俞非晚由着香云给他轻揉着脖子,声音嘶哑的问道。
香云压低了声音:“刚才丞相被皇上急召入宫,据说是江南大水,产生了饥荒。”
俞非晚没想到穿越过来没多久,就遇到了饥荒这样的天灾,
前世,为了研究各地的药材,也曾见过非洲的饥荒,最严重的时候饿殍满地,民不聊生,路边经常有饿死的尸体。
俞非晚虽是医者,但她并不能接济天下。
若是当初听从安排,从这里逃了出去,远走高飞,也许现在她会去灾区,为灾区的百姓做力所能及的事。
可是现在她自身都难保,何以救天下?